“明公既然来了凉州，便不能轻易回去了。”
    “曹叡御驾亲征，吸引世人目光聚于陇西。”
    “对于秦琼等人来说，此一战，要么功败垂成，要么名垂史册。”
    “他们此时摩拳擦掌，只等曹叡到来。”
    “而主公此时返回，收回三军军权，岂不是在诸将的心头淋了一盆冷水？”
    李儒以为刘谌后悔，长叹一声。
    “圣人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更何况明公有意那个位置。”
    看着李儒连连摇头的样子，
    刘谌觉得好笑。
    他实在没有反悔的意思，
    只是习惯性的询问身边军师的意见。
    “牛皋！”
    “即刻传令全军，拔营起寨，北巡破羌。”
    破羌城，
    乃东汉始建。
    意指：平复羌人叛乱。
    此地羌人众多，营寨林立。
    刘谌大军每走一处，皆有羌人百姓出寨观望。
    “殿下。”
    “前面便是傅难羌主族。”
    牵弘提醒道。
    “傅难羌？”
    “便是那个永和年间反叛的羌族？”
    “殿下所言，半点不差。”
    “时至今日，这傅难羌战力依旧不俗。”
    “常有汉人与之交恶，三个汉人才能制服一个傅难羌人。”
    刘谌看着缓缓从营门前走过，
    营内景象尽收眼底。
    “怎么只有老人孩子？”
    “这里没有女人么？”
    身后的牵弘一愣。
    “殿下可是想做那事？”
    “好叫殿下知晓，这傅难羌的女人，皆生的虎背熊腰，与男人无异。”
    “殿下若不着急，暂且忍耐些时日。”
    “待入了破羌城，城内自有消遣处。”
    刘谌无语撇嘴。
    也不知道外界是怎么传自己的闲话的。
    兴许有个什么好色如命的称号。
    天可怜见，
    他做这些事，又何尝不是为了大汉的未来？
    “不至于。”
    “孤王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
    “孤只是好奇，这里既然没有女人，那傅难羌的男人们是如何成家的。”
    男儿国？
    喝口河水，便能怀孕？
    牵弘自知会错了意，
    连忙改口解释。
    原来这傅难羌，信奉人人平等。
    男人不会为了女人，而多打一份猎。
    女人自小也被灌输自食其力的道理，和男孩一般年纪的时候，便提弓上山，捕捉猎物。
    “羌人民风如此彪悍。”
    刘谌脸色微凝。
    “我汉人一户五丁，五丁抽一人可为军卒。”
    “再看羌人。”
    “一户六丁，六丁却可抽两人为兵。”
    一个是五分之一，
    一个是三分之一，差距一目了然。
    “文优。”
    “令书佐写几份告示。”
    “就写……大汉军制，一日两餐，三日一肉。”
    “凡入我大汉军者，皆享此制。”
    “有意者，可往允吾等候征兵。”
    李儒先是奋笔疾书，
    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明公？”
    “一日两餐，三日一肉？”
    “狄道虽有粮草，但无肉食啊。”
    刘谌摸了摸透骨龙那柔顺的鬃毛。
    眼神坚定：“文优。”
    “兵法有云：取用于国，因粮于敌，而智将务食于敌。”
    “粮草、肉食何必一定要我们有？”
    “西边境外羌人，北边塞外鲜卑，西平往北还有小月氏。”
    “他们都是孤王的粮仓！”
    李儒明白了。
    刘谌在陇西一战，尝到了甜头。
    打算将以战养战贯彻下去。
    “但主公……以战养战是好。”
    “却经不起败仗。”
    “一旦战败，哪怕是一场小败，大军士气有可能瞬间倾覆。”
    刘谌点头，
    眼神看向周围的羌民。
    “这个道理，孤又如何不懂？”
    “只是一口气罢了。”
    “这口气坚持下去，大汉便有了再造的可能。”
    “坚持不下去，便被打回原形，龟缩益州。”
    刘谌顿了顿，
    也不管李儒，还有新加入的牵弘怎么想。
    自顾自说着：“但孤绝不会败。”
    “只要本王一息尚存，汉军就不会败！”
    当然，
    诈败另算。
    看着不断上跳的忠诚度，刘谌心底的一根弦紧绷着。
    ‘没错。’
    ‘只要有本王在，大汉就有源源不断的人杰！’
    傅难人群中，
    挤过几名老者。
    老人们手拄拐杖，颤巍巍来到刘谌面前。
    “老朽实不知是北地王殿下到来，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系统界面消去一半。
    从双眼全屏，改为单眼全屏。
    一边看着系统，一边说话：“无妨。”
    “诸位都是老者，孤怎会为难尔等。”
    几位老人松了口气。
    “时至晌午，寨中炖了肉汤。”
    “殿下若不嫌弃，可否赏光一品？”
    听了此话，
    刘谌才开始认真打量起几人。
    良久，
    刘谌回头望向牛皋。
    “令大军后撤五里。”
    “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孤不在的时候，牛皋代为统领。”
    “喏！”
    李儒谨慎，
    生怕是场鸿门宴。
    可还不等他阻拦，刘谌便已下马跟随老者走向营寨。
    “花荣！”
    李儒将花荣拽住。
    “军师，有何吩咐？”
    “汝随明公进去，务必寸步不离，守在明公身侧！”
    花荣见李儒不似玩笑，
    脸色一凝：“军师放心！”
    “若有危险，我花荣绝不死于主公之后！”
    李儒没进去。
    他一个八十多岁的军师，进去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留在外面随机应变。
    待刘谌进入主帐坐定，面前早摆满了羊肉、羊骨。
    他也不客气，
    伸手直接抓着吃。
    虽有些骚味，但羌人也算是羊肉界的老吃家了。
    蘸料、配菜什么的，一应俱全。
    ‘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恰好，
    身旁一个老者递过来一块白蒜。
    这还不算完。
    趁着众人不注意，
    刘谌从每日奖励中拿出一罐‘灵魂蘸料’——特调辣椒油。
    ‘就是这个味！’
    ‘灵魂汁子，浇给！！’
    整整一罐辣椒油，
    倒入盆内，为了防止被他人发现，刘谌直接上手，给羊蝎子翻了个身。
    彻底入味了！
    看刘谌吃的豪爽，
    众羌人也放下了心中局促。
    适才还怕刘谌恪守儒家礼仪，不愿和他们一样吃肉。
    却不想，
    刘谌正经算是半个胡人。
    “实不相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为首的老人站起身，朝刘谌隔空一拜。
    “吾等请殿下来此，实是有要事襄问。”
    刘谌啃着骨头，
    眼皮也不抬一下。
    “老人家但说无妨。”
    “能力之内，但有所求，孤王尽力满足。”
    老者平时是个碎嘴子，能说会道。
    却不知怎滴，
    今日见了刘谌，上下唇直打颤。
    “呃……吾等听闻，殿下军中待遇上佳。”
    “又有白马氐人、拐羌自成一军。”
    “不知消息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