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宾客散去，六人被蔡文淑留下来“单独提审”。
    蔡文淑一向和善，经常5g冲浪，精力比年轻人还旺盛。
    但这时候，她板起脸，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如炬。
    空气中弥漫着很强的压迫感。
    “说说吧，你们这几个小鬼头，又在玩什么把戏？”
    “张恒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除了沈西泠，其余几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蔡文淑有些痛心疾首。
    “你们也是。”
    “做这么大事，都不知道和长辈通通气。”
    “我和清芳都差点被你们吓死。”
    “要不是这小子，”蔡文淑看向沈西泠，“被我看出点端倪.......”
    陆冉冉一听不对，皱眉偷偷看了一眼沈西泠，眼神中满是疑惑。
    他要是露馅了，整个计划是怎么进行下去的？
    沈西泠坦然地眨眨眼，表情无辜。
    蔡文淑冷哼一声，斥责道：
    “你们两个，说正事呢！开什么小差！”
    陆冉冉立马缩回了目光。
    沈西泠倒是毫无被骂的自觉，反而有点虚心求教的意思。
    “奶奶，我是什么地方露馅了？”
    蔡文淑一脸“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
    “你这死小子，每天巴不得把冉冉拴在裤腰带上走。”
    “怎么会让特意让我出面，把冉冉安排到别的桌？”
    此话一出，除了陆冉冉以外的几人，都绷不住地笑出声。
    顾清芳和张玉芝也没忍住，都捂嘴轻笑。
    主角陆冉冉则是咬紧牙关，双颊发热，拼命把头低埋得更低。
    只要她不说话，就不关她的事。
    陆冉冉自觉是有点阿q精神的。
    在揶揄中，沈西泠坦然淡定地出奇，还有闲心温声回应道：
    “都是爷爷的言传身教。”
    “您不记得了，您才来家里一天，第二天爷爷就亲自上门——”
    “你小子！敢开我的玩笑？！”
    蔡文淑厉声打断了沈西泠，转头就对着陆冉冉抱怨。
    “冉冉，你怎么什么都和他说？”
    陆冉冉瞪大着双眼，百口莫辩。
    蔡文淑提到的“那件事”，就发生在她和沈西泠被迫同床共枕的第二天。
    如果她承认了，等于间接认了沈西泠把她“绑在裤腰带”的事情。
    如果她不认，沈西泠这时候和他们可是一个阵队的，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颜面中途叛逃？
    在这种两难的局面下。
    陆冉冉干笑两声，然后继续低头当乌龟。
    顾清芳趁机打起圆场。
    “好啦，都多大人了，和孩子们较什么劲？”
    蔡文淑十分不满。
    “我哪有较劲？今天这事说大不大，好歹是成了。”
    “要是失败了，让你们之中的哪一个受伤。”
    “我们这些在座的老婆子怎么受得住？”
    此话一出，大家才明白蔡文淑并不是指责他们用阴谋诡计害了张恒。
    她只是担心小辈们受伤。
    张小园忍不住想要解释，但陆冉冉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
    “奶奶，不会的。”
    “我们有六个人呢，你还不相信我们？”
    语气中虽充满天真，但却异常笃定。
    蔡文淑怔了怔，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几人摆摆手。
    “行了行了，结果是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
    “以后做事，千万别以身犯险，都记住了？”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这不是还有我们吗？”
    “我们年纪大了，但也不是吃素的。”
    最后，蔡文淑又嘱咐了几句，就放几人离开了。
    离开前，蔡文淑特意叫住了钱瑛。
    “麻烦你，把牛牵走吧，闹心。”
    众人来到一楼的回廊。
    谢安跃独自前往畜牧棚，将奶牛丽丽牵到了一楼附近。
    钱瑛已经联系了回程的卡车。
    在等待卡车来的时间，大家只能不太舒服地站在一起。
    丽丽百无聊赖地甩甩尾巴，举起前蹄挠了挠脑袋，并不理解这些人类为什么脸色难看。
    突然，张小园迈出脚步，来到丽丽身边，亲昵地摸了摸丽丽的大脑袋。
    丽丽十分温顺地眨眨眼睛，像小狗一样，偏头蹭了蹭张小园的手心。
    痒痒的触感，让张小园忍不住莞尔。
    谢安跃一脸自豪地夸奖道：
    “丽丽是我们牛场里的第一美女，许多公牛都排着队看她呢！”
    张小园一愣，又是尴尬又是愧疚。
    “都怪——”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安跃打断。
    “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恒那货色，比起牛场里的公牛都差远了。”
    “丽丽连公牛都压得住，更何况是张恒那小胳膊小腿......”
    钱瑛看不下去，“啪”的一声拍在谢安跃背上。
    “行了，不会说话就别说。”
    “大家都知道你长嘴。”
    又是一通闹哄哄。
    张小园也渐渐放下芥蒂，不再那么紧绷。
    她朝顾念之眨眨眼，“今天青瓜牛乳做得不错，考不考虑加入菜单？”
    顾念之一时面有难色，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谢安跃听了这事，宛若嗅到商机，突然兴奋起来。
    “诶，你是开餐馆的？是不是？”
    “考虑考虑我家的牛奶啊！天然有机，无污染无公害！”
    一向开朗的顾念之，这时却支支吾吾道：
    “这......我，我.......唉！”
    顾念之眼睛一闭，心一横，仿佛抱着必死的决心。
    “我，我现在听见牛奶，就，就想到张恒......”
    话音落下，气氛短暂地安静了一秒。
    陆冉冉立马故作认真地分析道：
    “诶呀，你这手是不是刚刚还扶了张恒......”
    “要是客人介意怎么办？你干脆别做饭了吧？”
    沈西泠也托着下巴，认真补充道：
    “要这么说......你的眼睛也看了。”
    “要不要换眼？我认识不错的眼科医生......”
    张小园听了哈哈大笑。
    顾念之委屈地看着她，“你怎么不帮我......”
    张小园严肃地后退了几步。
    “诶，要这么说，张恒还是我哥。”
    “万一我让你想起张恒怎么办？”
    “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顾念之愣了愣，终于恍然大悟，气势汹汹地走到张小园身边。
    “不行！”
    “一个人渣怎么能影响我的生活！”
    他转身看着丽丽，一板一眼地仿佛宣誓。
    “嗯，靠你了。”
    “以后我不仅要做青瓜牛奶，还要做双皮奶，姜撞奶、炸牛奶......”
    谢安跃趁机递出自己的名片。
    “好说好说。”
    “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