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刘光齐倔强地看着他爸。
    好像小时候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只要倔强地看着爸，喊上一声：“爸！”爸就会来问他怎么了，什么都依他。
    “咋滴？”
    刘海中大爷似地坐到自己的专属躺椅上，晃啊晃地说。
    确实问了他想法，就是没啥猜他心思的意思。
    刘光齐没说话，沉默着握紧了拳头，立在原地像一根青松，神色倔强又阴暗。
    以往这样表态，刘海中就会细心猜测他的所需所想，满足他的需求，比如悔恨自己刚才的做法，决心下次重新请秦家人过来吃一顿好的。
    然而。
    刘海中站起来说：“我去上个厕所。”说完往中院去，丝毫没管刘光齐杵在这干嘛。
    留下刘光齐立在原地仿佛化作了一座雕像，眼神震惊又脆弱。
    二大妈走过来叹了口气说：“光齐，你还没明白吗，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妈？”
    刘光齐喊了一声，以眼神询问。
    二大妈道：“光齐，以前你是家里长子，大家什么都依着你，有钱有吃的都优先供着你，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爸就会帮你想好。”
    “可是现在呢？”
    “你已经长大了。”
    二大妈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光天的成长你看在眼里，你爸现在最看重光天，哪有心思放在你身上。”
    “你可能会觉得，你爸怎么这么不会做人，不懂待客之道，亲家公过来了连口肉都吃不上。”
    “可你要想想，假如是大领导过来，会吃不上肉吗？”
    听到这话，刘光齐陷入思考，随即更加愤怒，拳头紧握迸发。
    爸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怠慢自己亲事！
    “你爸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没用心，不是他最看重的孩子，他不会用心。”
    二大妈摇摇头，道：“早几年家里的情况你不是没见过，光天光福是怎么过来的？两个小子几次回来说被学校的混混欺负，你爸都没出手，要是你被欺负，他早揍过去了。”
    “他就是这样，只会管一个人，家里的条件也只能照顾一个人，以前是长子是你，现在是光天，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这就是这个时代许多家庭的特点，家里条件有限，会优先供出长子或者最优秀的孩子，让这个孩子以最快的速度继承家业发展前途，其他的孩子随便养养能长大就行。
    假如这时候家里的顶梁柱出现任何事情，长子便要马上顶上去承担家庭重担，也要把次子和其他的兄弟姐妹负责养大。
    享受资源的同时，也意味着担负责任，次子没有资源便也没有责任，自己好好活着就行了。
    不仅他们家，阎富贵家也是这样，虽说饮食比别家公平点，但阎老扣的关注重点一直放在阎解成身上，优先帮阎解成找工作娶媳妇，家中的钱花费大半，后面的小子就只能随便整整了。
    二大妈的话深深震撼着刘光齐的心灵，他明白了，明白了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是什么。
    他爸放弃了他！
    他不再是家里最骄傲最受宠的孩子，和刘光天的位置已经对调，他成了那个可以舍弃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爸，看不上他了。
    他成了当初的刘光天，被人瞧不上眼，可以随意踩一脚，受了委屈无人听他诉说，没人在乎他的情绪和喜乐，没人在乎他结不结婚找不找得到工作。
    他爸不是恶心他，而是根本不在乎。
    刘光齐心里翻江倒海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色一起涌上来，他的眼神惊恐又绝望，眼里涌动着让人看之怜悯的东西。
    可怜。
    二大妈端起碗一边洗去了，丈夫已经作出选择，她也不必说太多。
    剩下刘光齐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厅屋中间，被定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刘光齐想，我终于理解光天和光福的感受了。
    可是为什么要理解呢？
    我为什么要遭遇这一切？我生而不同，从小跟他们便不是一个阶级，这一切本不该降临在我的头上！
    他们两个小可怜，不就是光天运气好考上中专，凭什么跟我比？！
    他的高傲被打碎了，却仍旧强行缝合起来。
    等到刘海中回来的时候，刘光奇已经恢复原样，神色镇定地坐在椅子上。
    “爸，我要跟你谈谈。”
    “哦，谈什么。”
    刘海中招呼二大妈泡高碎茶，说之前秦家三人泡剩的茶叶别扔，让二大妈继续泡给自己喝。
    这些茶叶还能泡个五遍水呢！
    刘光齐看刘海中心不在焉的神情更加生气，以前爸跟他说话时都很专注的！
    “爸，你今天毁了我的相亲，你知不知道？”他认真地说。
    “哦，你的相亲就是说要抢你弟弟的房吗？”
    二大妈默默将茶叶续水递过来，刘海中接过喝了一口说。
    “我们没有分家，那本来就是家里的房子。”
    刘光齐执着地说，随即抬头看向自己一直视为高山仰止的父亲，眼中闪过某种坚定的光：“爸，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本来和秦家结亲，他们家答应帮我找个好工作，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一切都毁了，只能你给我300块钱去买个工作，或者我再请秦家人过来吃饭，你必须喊傻柱做五个肉菜招待，让大领导陪同，给秦家脸面才能挽救。”
    “啥？”
    听到这些话，刘海中感觉听到了某种极其好笑的事，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错了，不是秦家人有毛病，是你有毛病。”
    “刘光齐，你小子要上天啊。”
    “以及那座偏院，我全都要！”刘光齐却没在乎刘海中的语言，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神色平静的让人心惊。
    二大妈在一边看着，感觉光齐是不是疯了？难得地扯了一下刘海中的衣袖，让他注意点。
    把孩子逼疯了可不是啥好事。
    “呵呵，别说屁话，啥也没有。”
    刘海中站起来，抽出裤头里的皮带：“光齐，从小到大我还没打过你呢，可能你是想体会一下你弟弟们的感觉。”
    刘光齐这才色变，艰晦地看了眼那根皮带，咬咬牙说：“爸，你就当我瞎说吧。”
    “呵呵，这还差不多，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刘海中顺手将皮带扔到一边，感觉解了裤带松快多了。
    他还是不想打光齐的，从小到大照应习惯了，要动手还真不习惯。
    刘光齐看了一眼那根皮带，默默走进房间，神色中带了一股冷意。
    等着吧，家里一切的东西，迟早都是他的！
    他是家中长子，本就该继承一切，不是吗？
    后院。
    刘光天和徒弟吃完饭后又聊了一会儿，说了些未来修炼的注意事项，并且告诉徒弟，只要恢复到原有实力，便能教导他更进一步的功法。
    这可把周建军高兴坏了，连连道谢，差点又要下跪磕头。
    接着周建军说还有事要办，告辞离开，以后再来看望。
    刘光天摆手让他去了，说没事不用常来，小车太唬人邻居们容易激动。
    周建军表示理解，打扰了师傅的隐居，又拿出一堆钱和票塞了才走。
    至于食物不用，师傅这里吃的比他的好多了。
    在警卫员的陪同下离开95号四合院，坐上小车离开。
    上车前，有几个邻居凑上来要说话，周建军一律让警卫员婉拒，表示下次再来拜访，汽车发动只余尾气。
    小车走后人群散去，秦家人隐没在人群里，看向车子开走的方向。
    秦老神色激动，嘴里喃喃道：“周老，竟然是周老！”
    秦盈盈问：“爸，周老是哪一位？”
    秦老不答，只是低头自语：“周老啊，要是能攀上这棵大树，咱们家就发达了！”
    说完一家三口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秦老交代女儿：“盈盈，先不急着分手，你继续接触刘光齐，搞清楚周老以后会不会再来刘家，但给刘光齐开出条件，他能拿到那座偏院你们才能结婚，这样即使周老以后不来也不吃亏。”
    秦盈盈却有些委屈，嘟嘴道：“爸，你这么安排万一周老不来，刘光齐拿不到偏院，我的名声……”
    “名声不过是人群的谎言，以后不管事情怎样，我不会让你嫁给刘光齐，一定给你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风风光光出嫁。”
    他冷笑道：“那个刘光齐也是胆大，居然敢骗到我们家头上，放心，我不会让他如意。”
    秦盈盈这才安心。
    四合院，偏院。
    刘光天数了数周建军前后两次给他的钱和票，目露惊讶。
    光钱就是1000块，第1次500，第2次500，加起来是他工作几乎一年的收入！
    易中海贪了雨水兄妹两人近十年的活命钱才1000，周建军随手送出就是1000，真是阔气啊！
    想想没毛病，这也是活命钱，1000块钱救一条命非常划算。
    票更是多种多样，有粮票，肉票，布票，鞋票，风扇票，更可喜的是，里面竟然有两张自行车票！
    第1次一张，第2次一张。
    这自行车票，算是所有票据里最珍贵的一种了。
    自行车票难得，去黑市买的话价格不亚于重新买一辆自行车，两张自行车票价值小几百，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刘光天的自行车还是王浩跟上头申请的补贴，不然他也弄不到票。
    再过几年自行车才会慢慢流行起来，会有一段时间为了回笼纸币开放购买不要票，但价格能涨到四五百块钱一辆，非常昂贵。
    那就是没有自行车票的人入手自行车的好机会。
    这两张票，刘光天想了想打算给刘海中一张，何雨水一张。
    雨水上学挺不方便的，有易中海的投资不差钱，票也有了正好配置上。
    其余的钱票他喜滋滋收着，和周建军想的不一样，他可差钱，空间里的金条古董不能拿出来，能用的就是手面上的钱，钱多点，生活自然宽裕舒服点。
    下午照常上班。
    刚到工位王浩就领着两个人进办公室，关上门后介绍道：“光天，这位是刘章天院士，是负责核潜艇研发的，这位是邹北斗先生，是我们机床制造部的小组长之一，这次过来是来跟你学习机床知识的。”
    前者是个黑发夹杂白发长脸，带着眼镜一脸书卷气的老年人，后者是个红脸汉子，脸颊油腻又突出，长得像个普通的农民。
    “刘院士，你好。”
    刘光天猜这位院士就是负责给自己送核潜艇设计图纸，沟通机床程序设计问题的，本来以为明天才会到，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你好。”刘院士点点头。
    “邹先生你好。”刘光天跟第二位打招呼，笑着说道：“你们可是专门研究机床的，哪里还需要跟我来学习机床知识。”
    这位邹先生显然非常接地气，笑起来一脸农人的朴实，说：“哎呀说什么研究机床，我们就是搞机器的，什么机器都搞，机床不就是高级机器嘛，说白了就是个高级组装工，把各种铁板组装到一起。”
    “但是这个机床呢，有一个不同，他要什么，什么计算机控制啊！还有什么程序，里面又关联了电路，电路的三大控制路径，啊，我真是不懂啊。”
    刘光天看他说这么多，情不自禁跟着说：“其实最普通的机床不需要计算机，搞个电路控制板就行了，这台机床太高级了，也不知道上头从哪弄来的，已经超越现有的技术太多，你们模仿会很难。”自然撒了一点小小的谎，隐瞒了机床来路。
    “是啊，我们连最低级的机床都没搞懂，上头就要我模仿复制这么高级的东西，我哪里会？我不敢打包票怕把这宝贝疙瘩弄坏了，就说你们把这机床送给我们的工人兄弟吧，送到基层去，送给那些高级钳工和高级铆工，整天跟螺丝和零件打交道的家伙，他们会知道怎么用的。”
    “这不果然！”他高兴地拍手说道：“你们还当真会用！”
    “我之前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他们都反对我呢，说出啥问题就马上把机床拿回来。”
    “嘿嘿，现在轮到我们跟工人兄弟们学习了，我们要跟上时代的步伐啊！”
    听到他的话，刘光天才搞懂了机床送给轧钢厂的原因，不过为什么是红星轧钢厂，里面肯定有系统的手笔。
    “对了不只是控制系统搞不清楚，我听说这台机床还是多功能可拆卸的，拆解重装就能制造不同的东西，这个更复杂我更不敢瞎整了，听说光天兄弟你是个机械天才，把这机床拆来拆去跟玩似的，这点也得跟你们好好学习。”
    刘光天知道他在谦虚，他一个专门玩机械的怎么会不敢拆机械，无非是之前没想到机床有拆卸的功能而已，笑了笑没拆穿。
    接着便说了些场面话，说大家一起合作，赶紧把机床造出第二台来，让祖国科技更加繁荣富强！
    几人打完招呼，刘院士拿出一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