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蒙国的王宫建筑,有点龙国的古代宫廷的感觉。
下人带着顾筱月往国王的寝殿,路上她目不斜视。
也是和达蒙混过一些礼仪的,人在王宫自是要多注意一些。
这里的设施并没有十分奢华,一个是因为达蒙国的发达程度,还有就是说明老国王的品德大概率不算暴戾。
顾筱月也听白荣轩聊过,因为达蒙国的经济情况,很多人才都流失了。
他们背井离乡,去龙国、利坚国、炎阳国这些发达国家赚钱。
这样也导致达蒙国的整体经济不如发达国家,还有就是国王年纪大了,确实有时想不明白,错失了很多好的机会。
顾筱月一边想着,一边到了老国王寝殿门口。
下人去通报,史管事立刻来门口接她。
也许之前史管事听懿王称呼顾筱月先生,还以为她是个年纪略长的治疗型御兽师。
没想到她竟只是个年仅二十岁的丫头。
史管事推了推眼镜,眼神中透出微不可察的失望和轻视。
他向下人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才对顾筱月说道。
“顾先生是吧,跟我来。”
顾筱月乖顺的跟上他,来到国王的榻前。
老国王已经年逾古稀,因为病痛的折磨没什么精气神,眼窝都深深的凹了下去,还带着巨大的黑眼圈。
想来不光是日常生活多有不便,连睡觉时身体都在疼痛,根本无法安眠。
生病的人更忌过度操劳,也多亏了他的儿子孙子们,能为他分担更多达蒙国的事务,否则他可能早就撑不到现在了。
“嗯?——”
老国王白裕康带着质疑地询问,“这就是顾先生?”
显然他也只是听闻顾先生的大名,也没想到顾筱月的身份。
史管事连忙回话,“是懿王亲自送上车的,怕是没错——”
话虽如是说,可额头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白裕康发出一声闷哼,顾筱月立刻单膝跪地,向他行礼。
如今自己已经进了宫,不能说自己不行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试试,希望水疗术能起到点作用。
医术这块儿,顾筱月是丝毫不懂的,她之前都是借着小岚的水疗术治治外伤或者给宠兽解毒治烧伤之类的。
老国王要是严重的病症,她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暂时缓解疼痛倒是可以。
“臣女顾漓,听闻国王陛下受病痛折磨,特来为陛下解燃眉之急!”
“嗯,来吧——”
白裕康似乎也不抱什么希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顾筱月看了一眼,国王身边伺候的史管家和几个侍女,咬咬牙——拼了!
她伸出右手,掌中逐渐凝出一颗网球大小的幽蓝色水球。
顾筱月心念一动,水球立刻化成无数条细密的水线,开始围绕白裕康飞舞。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水线飞回顾筱月的掌心,又重新凝成一颗水球。
不同于之前的幽蓝色,而是变成深红甚至有些发黑。
这是——
中毒症状!
原来国王缠绵病榻是因为有人给他下毒!
白裕康又是一声闷哼,不同于之前是压抑着疼痛,这声闷哼中竟带着一丝轻快。
只是史管事似乎并没有听出来,他焦急的询问。
“陛下,是更疼了吗?来人来人,将这个江湖庸医给我拿下!”
史管事话音刚落,忽然间冲进来好几个侍卫,各个膀大腰圆。
他们手持武器将顾筱月团团围住。
顾筱月眸光横扫了一圈,右手微微倾斜,水球落地发出啪的一声。
“国王陛下还未说话,一个掌事就替陛下下命令了吗?”
顾筱月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凌厉的气势震慑得众人并未轻举妄动。
见侍卫没有动手,还让顾筱月说出反驳自己的话语,史掌事立刻跺脚愠怒地命令道。
“都愣着干嘛,陛下身体不适,我说的话也不好使了吗?!”
眼见侍卫的大刀就要架到顾筱月的脖子上,床榻上的白裕康才沉声阻止。
“住手!”
话音刚落,白裕康便缓缓自己起身,半坐起来。
史管事被他的行为惊讶到了,近两个多月以来,国王陛下不管起身,还是躺下都要靠他和侍女的服侍。
“小史啊,跟我这么多年,还是如此急躁!”
白裕康语气中没有对史管事越权的苛责,倒是带着几分宠溺。
他摆了摆手,侍卫们立刻会意,都从寝殿中退了出去。
“顾漓先生受惊了,小史他会错了意,你不要见怪。”
白裕康见顾筱月还半跪在原地,“快起来吧,小史,你安排一下。”
“是是,奴才这就安排!”
史管事腰哈着,都要弯到几乎贴地了。
他确实僭越,也所幸白裕康没有怪罪。
他倒着向后退去,顾筱月也站起身跟着史管事。
刚站起时,膝盖很是酸软,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
她指尖一点,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水球化作水线,缠绕在她膝盖周围。
“顾先生,您这几日就住在遵医阁。
今日早些休息,等明日传召!”
遵医阁是白裕康,专门为给他医治的治疗安排的住处,离他的寝殿不远。
史管事交代完就回去伺候白裕康,连个侍女都没给顾筱月安排。
顾筱月当然知道他还是不信任自己,没有侍女自己也乐得自在。
她又不是没手没脚,生活不能自理,更不习惯有人伺候。
那和安排个眼线盯着自己,有什么区别?
白裕康自己是觉得身体轻快不少,也有些胃口和精神,晚膳更是多吃了几口。
而史管事还是认定,这都是巧合,根本不是顾筱月的功劳!
可他嘴上却还是念叨着,“多亏了顾先生,陛下的身体果然好了不少!
您很快就能完全康复,如从前般生龙活虎!”
史管事说到后面竟有些哽咽,国王陛下卧床大半年,一直是他伺候。
他眼睁睁的看着陛下从精神焕发,日渐消瘦,甚至到现在的形同枯槁。
白裕康似乎也生出了些希冀,真的可以完全康复吗?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坐久了还是觉得累了。”
他又自行躺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