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等待左相暴起反击的时候。
左相反而又开始恢复了每日上朝的惯例。
而朝堂之上讨论的议题,更是让高坐龙椅的老五如坐针毡。
平叛。
江南是陛下的江南,但身为陛下臣子的季博常竟然在率军攻打江南。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竖旗反叛吗?
有人反就得平叛,如此才能彰显陛下权威。
这话老五没法接啊。
他能坐在这靠的就是季博常,要的也是借季博常的手干掉左相的江南。
现在季博常动手了,携连胜之威一举攻破江南门户,这本就是老五最想看到的。
结果左相拉着一帮朝臣让他下旨平叛。
先不说自己这旨意愿不愿意下,就算愿意下旨我拿啥平叛?
就靠当初从西南回返帝都时的那两万多人?
右相死了,黄门侍郎听说病了没来上朝。
这就导致朝臣们说啥老五只能听着的地步,没办法啊,满朝文武全尼玛是左相的人。
黄门侍郎是真的病了。
因为边城被破的消息传来后,一高兴和大外甥干掉了两盘点心。
结果就是尿滴把鞋底粘的嘎噔直响,然后脑袋迷糊浑身不得劲。
但这早朝商议的结果,却让老五大惊失色。
因为左相竟然提议老五御驾亲征。
亲自带着大军前往江南灭杀反贼,以镇天威,再铸皇族威严。
老五有心推脱,但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本钱。
所以在下朝之后,老五急急忙忙的直奔后宫深处去寻大军师冬韵。
在老五心里,最信任也是最让他推崇的唯有大军师。
若是没有大军师出谋划策,当初在西南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冬韵自从住进皇宫之后一直深居简出。
她知道季零尘吗?
这简直就是废话,她可是季博常老娘选中的四侍女之一,季零尘是谁她当然知道。
而且那金启典没来帝都之前,可是在吴家水军里被撸大的。
身为皓月身边的贴身侍女,冬韵和金启典很熟。
但这不是人生如戏嘛,就算再熟也要装作不认识。
最起码在少爷平定大局之前,冬韵这大军师的身份还是要扮演下去的。
冬韵烦透了老五。
愚蠢无能,而且世间所有的坏毛病都在老五身上被具象化了。
贪杯好色心性凉薄,偏偏这么个货还胸有沟壑想要一统天下。
冬韵坐在院子里树下的石凳上,视线一直看的都是定远方向。
小姐有了身孕,小少爷也将会在十一月份入冬的时候出生。
而且春草织夏已经开始侍寝,按照时间推算,要不了多久怀有身孕的消息就会传来。
这让冬韵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她知道,一旦春草织夏有了身孕染秋就会来到少爷身旁。
少爷身边必须有人侍寝,这和少爷是否好色无关。
而是姑姑季凌薇绝不允许大侄扎身边没有女人伺候。
无他,因为大侄扎的原因,季家主脉的香火延续被推迟了这么多年。
这个进度是要被补上的。
而且在姑姑眼里,就算把这世间所有的美女都推到自家孩儿的床上都不过分 。
季家主脉现在就剩季博常和啾啾。
但啾啾想要开枝散叶必须等到季博常子嗣一堆之后。
主次关系必须要分得清。
冬韵是四侍女里最冷艳的那一个。
而且她也是之前皓月身边的大管家,因为季博常的一封信,冬韵带人进入西南成了老五的大军师。
冬韵叹气的原因,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最后一个回到少爷身旁的。
就连小姐生产自己也不能陪在身边了。
就在她想着这些烦心事的时候,老五急匆匆而来。
“大军师,大事不妙啊。”
还未走到近前,老五便是一脸焦急的对冬韵大声说道。
“大军师,今日早朝左相带领朝臣向朕逼宫,非但让朕下旨将季卿说成是反贼,更要让朕御驾亲征去往江南,可那江南乃是申逐鹿的老巢,朕若是去了定然凶多吉少...”
在老五心里,冬韵就是他的主心骨。
如今见到主心骨,自然把早朝上受到的屈辱和惧怕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他不想离开帝都,更不想去往江南。
他虽够蠢但还没傻透,在皇宫里有金启典保护他就是最安全的。
而且季零尘就在皇宫。
如果遇到危险季博常不会管他,但绝不可能坐视季零尘被杀。
抱住季零尘大腿他就能继续做他的逍遥傀儡帝。
但走出皇宫可就不一样了。
“大军师,何法可解?”
老五坐到冬韵对面,一脸焦急的问道。
冬韵淡淡看了老五一眼后微微开口:“陛下可否去过理政堂?”
老五一怔后随即摇头。
“朕下朝之后直奔大军师寝宫而来,并未去过理政堂。”
冬韵闻言一手提袖提壶为老五倒了一杯茶。
“既然左相说季公子是反贼,又要让陛下御驾亲征前去平叛,那陛下为何不去问问反贼的父亲有何话说?”
见老五依旧一脸不解的模样,冬韵微微摇头。
“左相让陛下御驾亲征,可否说过江南大军尽皆归陛下指挥?”
老五继续摇头。
“既然左相未给陛下提供大军,那陛下御驾亲征能用的就只有金启典的禁卫军。”
“用金启典的禁卫军去平叛,难道陛下不该去问问季大人是何意思吗?”
听到这的老五才算明白。
是啊,自己是否御驾亲征真正说了算的是黄门侍郎啊。
黄门侍郎不点头,自己就没法去。
所以自己去还是不去,真正能做主的还是黄门侍郎。
想到这里的老五连忙起身:“朕这就去问问季卿是何心意。”
急匆匆走出几步后又回身对冬韵拱手。
“朕谢大军师解惑。”
看着老五离去的背影,跟在冬韵身边的丫鬟无语撇嘴。
“都蠢成这样了,居然还不忘在姑娘面前展示君子之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恶心。”
说完把老五喝过的茶杯直接扔了。
“姑娘,您为何要让他去找老爷啊,这明显就是左相的阴谋嘛。”
冬韵闻言微微摇头。
“如今时局太过复杂,我看不透自然不能再如以往给他指路,以免坏了少爷大事。”
“左相此举根本没有意义,所以是何选择只能由老爷定夺。”
说完微微皱眉。
“而且...我总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