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这话让季博常也是摸了摸鼻子。
说来也怪,自己刚穿越而来的时候最想成为的是鸠摩智。
一身高强武艺,再整上一帮狗腿子侍女啥的。
到地方要装奔儿的时候,狗腿子们啪的一下将手里举着的铁制莲花打开。
自己再骚气十足的飞身而起,一手撑着脑袋很骚很骚的斜躺在莲花瓣上。
然后更骚更骚的伸手对着所有江湖高手微微一指。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想想就拉风。
想干倒谁就干倒谁,想哼哼哈嘿谁就哼哼哈嘿谁。
磨黑没商量,还不给钱。
可问题是....武者在这个时代不值钱也装不了奔儿。
金庸老爷子笔下的朝代究竟如何不好推断,因为那也是另类架空。
但在他穿越而来的大雍地界里。
一个番邦来的和尚敢这么装逼,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一点。
无他,逾越乎。
骑马坐轿是你一个番邦和尚能干的事吗?
还有那星宿老仙,还尼玛一统江湖千秋万世?!
你这是要造反呢你啊。
徒子徒孙全给你灭喽不说,连你家祖坟都能给你刨出来再砍一遍脑袋。
武侠世界在真实的世道里根本不存在。
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才是真实写照。
那一身白衣身背长剑行走江湖,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大侠就更不存在了。
民间连把菜刀都得五户共用,柴刀都要在官府报备你身背长剑?
这是啥?
这是藐视王法欺君之罪啊,要诛九族的。
而相比武侠梦破灭,更让季博常无奈的是自己的体质。
做不了灰来灰去的大侠,那做个内劲高手也是个比较拉风的事情。
但现实却是,当初的老吴和老季豕快被他吸成人干了。
春草织夏每晚都会用内劲帮他滋养身体,就连阿九的小脸都因此变得微微泛白。
但自己却连武者入门的基础都没达到。
更别提那破壁了。
但那般多的内劲入体,又吃了数不尽用新鲜药材炒制的菜肴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身体的抗毒性强的离谱。
强到了什么地步呢...这么说吧。
阿九把一包砒霜倒进茶盏里一饮而下,要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个时辰,再放上几十个臭屁完活。
但季博常直接把一包砒霜倒进嘴里之后,还能吧唧吧唧嘴再跟春草要半个馒头。
这玩意就很奇怪。
因为那砒霜在季博常嘴里的味道,就和前世把感冒冲剂倒进嘴里的味道是一样的。
不好吃还糊嘴,用半个馒头送一送,也用来压一压口腔里的怪味。
但除了糊嘴之外,真的屁事没有。
这一点连阿九看了都直拍脑门,怪物啊我去。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没人说得清,但明嫂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明确告诉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
这是绝密,不可言传。
季博常回身坐回书桌之前,转头对一旁吃完馒头正用舌头剔牙的阿九问道。
“可还记得当初楼生一为何而死?”
阿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口中含水咕噜咕噜漱口完毕后,又是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还不是被那雍盛帝逼的急了想要造反嘛。”
季博常闻言之后再问:“为何要造反?”
这话让阿九有些无奈,那楼生一估计现在烂的就剩一堆枯骨了,谈论一个死鬼着实让他觉得无趣。
“不想死,想做那君权神授的高高在上的主宰,那哥们据说出自道门.....”
阿九说到这眼睛猛然睁大,随后看向季博常。
“他妈的,他是道门的人却死在了申逐鹿的筹谋里,这....”
阿九到现在才明白季博常为何会问起楼生一那个死人。
楼生一之所以会死,是因为雍盛帝对他动了杀心。
而雍盛帝楼生一动了杀心的根本,在于是左相想要借雍盛帝的手除掉楼生一。
楼生一不但是大雍第一高手,更有军神之称。
大雍武将尽出演武院。
提到桃李满天下世人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左相。
但其实真正桃李满天下的,是演武院首楼生一。
若楼生一没死,若带领雍盛帝大军进入北境的是楼生一。
左相的计谋不会得逞,尹布衣也没有敢造反的胆量。
但同为道门之人,左相为何要杀楼生一?
出身道门,楼生一为何效忠大雍皇族担任演武院首那般多年?
“道门不和!”
阿九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因为除了这个答案,左相没有杀楼生一的理由。
“水泽道长说过,道门当年是分成两派的,一派主张救世完毕应回归山林,清静无为才是道祖真谛。”
阿九说着再次看向季博常。
“而另外一派则主张入世才为真正红尘锻心,所以那楼生一很有可能是水泽道长这一脉的。”
“水泽道长也说过,他们这一脉只为救世不为利禄,而楼生一保大雍皇族也是为了避免安朝的情景重演...”
说到安朝,阿九嘬了嘬牙花子。
“他妈的,有这么个祖宗确实不是啥长脸的事儿。”
当初的安朝就是在道门的辅佐下建立的。
但也毁于道门。
道门内部发生分歧,也因此爆发了内战。
所以按照阿九的推断,这一切全部都说得通。
楼生一属于清净无为那一派,左相属于欲夺天下那一派。
这是天生对立的。
左相要毁,楼生一要保,最后被左相借刀杀人死在了老太监刘崇禄的手里。
“如此看来,那楼生一是枉死了。”
阿九这话让季博常微微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倒也说得通,但没理由。”
季博常说着揽了揽衣袖。
“水泽道长没理由瞒下楼生一是他这一脉之事。”
“因为楼生一已经死了,且对我没有任何威胁和不利的地方,除非水泽道长根本就不知道。”
“楼生一是先帝留给雍盛帝的,雍盛帝也没理由非要杀他不可。”
“如果他真是清静无为的那一派,就更没理由最后要去反,明知不可能还要去做那君权神授的春秋大梦。”
季博常说完看向阿九。
“而且,他更没理由在死之前,说出自己出身道门之事。”
季博常说完伸手搓了搓下巴。
“他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但出自演武院的那些人,却很多都消失不见了。”
“这,才是最没理由的地方。”
阿九听到这里脸色陡然一变。
“你是说,那楼生一根本就不是道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