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打下去好像不是什么办法…
自己难道还要站在这里打几千年？
“法涅斯，你这家伙快点给我来个钉子！”
符生抬头冲着天上大喊。
叮——
仿佛是听到符生的叫唤，天空中一根白色的巨大石柱猛的砸下来。
符生看着暂时被镇压的深渊，有种想给天上来一拳的冲动。
远处，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大慈树王向众人飞来。
“世界树暂时稳定，三层防线已经布置好了，兽潮好像暂时停止了？哎？符生？”
“嗨咯~好久不见啊~”
一旁，水神厄歌莉娅走上前来，望向暂时被封印的无底之洞。
“封印支撑不了多久…”
“此去，我或许会沉睡很久…”
深渊的力量冲破寒天之钉只是时间问题，但有了寒天之钉和额外的水之权能在厄歌莉娅已经无需献祭出灵魂。
而且，总不能真的让符生在这里永生永世地挥拳吧…
厄歌莉娅看向布耶尔，二者对视一番，布耶尔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厄歌莉娅轻轻一笑，沉睡个数百年总比死了要好，转头看向符生。
符生嘿嘿一笑，手掌中凝聚出一颗蔚蓝色的水球。
“拿去，这玩意我用不着。”
厄歌莉娅接过这来自世界之外的水之权能，自信地向符生点点头。
“多谢。”
“睡醒了就请客吃饭。”
她轻轻一笑，此时已无需牺牲自己了。
水神以身躯化作至纯之水浇灌深渊，至纯之水化为甘露花海，灵魂缓缓飞向遥远的枫丹。
布耶尔轻叹一声，全身散发出碧绿色的光芒。
“怎么，人家都知道用下面这玩意给自己留后路，你这就想自杀？”
符生拍拍布耶尔的脑袋，将手附着在她身后，“我将自己的草之权能传输给你。”
布耶尔一愣，“但是…”
随即摇摇头，“嗯，我们开始吧。”
符生咧嘴一笑，手上散发出强烈的绿色光芒，布耶尔只感觉一股强大的草元素瞬间冲向自己。
你才是草之神吧？
“好好凝聚种子，别分心。”
身后传来符生认真的声音。
“嗯。”
无数草元素汇集成一颗散发着碧绿光芒的种子。
“万种母树，以此抵挡深渊。”
布耶尔脸色发白，身体也有些缩小。
她将种子轻轻放入花海之中。
顷刻间，巨大的碧绿色树木拔地而起，巨大的树冠如翡翠一般碧绿晶莹，树身顶天立地无比高大。
甘露花海，中飘出一颗颗晶莹的光芒汇聚成一只神鸟。
神鸟悲鸣一声，化成无数光点洒向万种母树。
“花神还是干了点好事。”
符生松开附着在布耶尔后背的手掌，明显感觉到自身中少了一些几乎用不到的权能，不过还剩下一点。
大部分权能已经转移到了布耶尔身上。
“最后，还有一件事了。”
布耶尔喃喃道，她的面色还有些苍白，原本是需要牺牲自己才能抵挡住的深渊荼毒，现在却只感到全身力量被掏空。
不过，她还不能停下。
世界树中还流淌着巨量的深渊力量或者说是禁忌知识。
布耶尔手指滑动空间，她的周身缓缓扭曲，最后的事情只需要自己解决了。
符生一定会阻止自己，但是为了世界…牺牲是必要的…
“又不等我来就开始啊～”
布耶尔不敢回头看符生，面色决然，身形消失不见。
符生叉起腰，无奈摇摇头，他知道布耶尔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这丫头一言不合又自我牺牲…
但布耶尔似乎并不知道符生也能进入世界树的空间。
符生微微叹气，右手亮起代表草元素的绿色光芒，左手无数紫色的雷电环绕。
摩拉克斯深深看向符生，“一定要去吗。”
“老爷子，我一定要去。”
“唉，后会有期。”
“哎哎哎？别给我立flag！”
符生双手合实，草元素权能与雷元素权能交汇，周身的空间不断扭曲。
消失不见。
天空阴沉且赤红，黑色的方块漂浮在天空，四处充满了深渊的气息。
血色的世界树展现在眼前。
此时布耶尔的手掌刚要抚上世界树。
一个熟悉的手掌将她的手腕抓住。
“还是不等我来就开始啊～”
“你，你怎么进来的？”
惊愕之际，布耶尔甚至忘了把手抽出来。
符生笑而不语，直接摸上世界之树。
“深渊的力量，我要了。”
嗡——
世界树微微震颤，从树冠开始，血红的颜色不断消散。
符生的手掌瞬间变得漆黑。
“你，你别！”
布耶尔反应过来，将手腕从符生手中抽出，就要将符生推离世界树。
但她的力气又哪能推开符生。
“这个力量对我没有任何影响的…”
嗯，顶多有点想上厕所的感觉。
“而且我是降临者，吸收其中的禁忌知识后也不用从世界树中删除~”
布耶尔双眼充满了急切，抓住符生的胳膊不断摇晃，“就算你是降临者，我们精神中也有关于你的记忆啊！”
在关于符生的记忆和书籍记录中也会有禁忌知识的残留，就算只是残留也会为祸世间。
“嗨，那也没事啊，只要将那些记忆与记录删除，便不会再有任何额外的牺牲。”
符生看向布耶尔，咧嘴一笑，“这就是最好的。”
用这些记忆与记录换提瓦特众生安宁，符生觉得自己不亏。
布耶尔看向符生，有些失神。
她与符生认识三千年了，其中有一千多年一同在须弥行走。
这人的背影还如那次在沙漠上一般。
乐观，鲁莽，总是希望拯救别人…
漆黑已经蔓延到符生的脖颈，符生感觉脖子有点痒。
“脖子有点痒，你帮我挠一挠。”
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还能说出这种话，纵使温柔如布耶尔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符生嘴巴弯起一抹弧度，他只需要删掉关于自己的记录与记忆就好，不需要删掉自己这个人。
因为根本找不到自己这个人…
所以也不会出现任何删除后的bug。
“你…你开始了？”
布耶尔感到记忆中的人影变得有些模糊，不可思议的看向符生。
趁符生腾不出另一只手，布耶尔一巴掌拍向世界树。
双眸中已满含泪水，瞪向符生。
让世界上所有人忘记自己，与所有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从此形同陌路。
这是多么孤独的选择啊…
“我…我不会允许我自己忘记你的！”
符生一愣。
我去，布耶尔生气了？
世界树几乎不可逆转地将关于符生的记录一一删除。
沙漠上，摩拉克斯感到记忆中的人影逐渐模糊，不禁哀叹。
“唉…后会有期…”
“嗯？”
摩拉克斯一愣，因为关于符生的记忆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世界树空间内。
此时世界树与周围的空间已然变得粉红，周围再也感受不到深渊的气息。
只有符生，正在一点点消化深渊的力量。
此时布耶尔额头上充满了汗珠，脸色也变得煞白。
作为世界树的化身，她在逆转世界树的命令。
“你要不要这么拼…？”
符生也没想到布耶尔会为了自己这么拼命，这无疑是自己与自己做对抗。
布耶尔抬起头，眼泪晶莹，嘴角泛起一抹温柔向符生微微一笑。
“你拯救世界，我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