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春节前，汉东省委书记赵刚气的住进了医院，可把赵家的一众公子小姐给吓到了。
    大过年的，老爷子要是真的被他们气走了，想想都觉得可怕。
    作为汉东省的一把手，春节前夕，赵刚书记是很忙的，现在住进了医院，自然而然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猜想。
    这么高的高官，几乎天天都会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别说是消失十天半个月，就算是没有音讯个两三天，都会出大问题。
    无独有偶，在汉东省的临省汉江省，汉江省的省长赵兴国也累倒了。
    倒不是被气的，单纯是累出了重感冒，也住进了医院。
    为了协调引进李文昊出任汉江省的省委副书记，副省长，文山市委书记，赵兴国省长做了很多的工作，这么重大的人事任命，要以省委的名义做出集体决议，是很有难度的。
    赵兴国省长给李文昊的职位太高了，如果只是省委常委，副省长兼文山市委书记，阻力就不会那么的大。
    赵兴国这是相当于把汉江北部的半个省全部交给了李文昊，这动了多少人的蛋糕，汉江省北部虽然没有那么发达，但很多省委常委都是出身于此，算是这些省委领导的势力范围。
    李文昊如果只是普通常委，他们和李文昊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搞经济，我们也支持。
    李文昊又是副书记，又是副省长，这样的职位，仅次于省委书记和省长，汉江省的三把手，把他们这些地头蛇全部压死了。
    谁知道李文昊在自己的根据地搞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李文昊真要乱搞，他们还没办法。
    不过，赵兴国省长看似温和老好人，实则倔强，认准了的事情，再大的阻力也拦不住他，靠着省委书记也支持他，硬是强行的把对李文昊的推荐做成了省委的集体决定。
    艰难的工作没有击倒赵兴国省长，反倒是西伯利亚冷空气把他这个经济大省的强势省长撂倒了。
    赵兴国省长住院后高烧时断时续，把省委同志都吓坏了，搞得谁也没心思过年。
    许多赵兴国省长必须参加的活动全没参加，连年三十的团拜会和大年初一的党政军各界联欢活动都缺了席，不免要引起种种猜测。
    作为省内最醒目的政治明星，在这种传统节日一直不露面，肯定是件不太正常的事，甚至下面有些同志会怀疑他出了问题。
    汉江省现在是非常敏感的时期，过去四年，汉江省接连倒下了四位市长，书记，这些人和赵兴国省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的简单点，都是他的亲信。
    赵兴国省长就是汉江省最强的本地派，是从文山市的基层，一路升上来的。
    在汉江省，赵兴国省长亲信，部下遍地。
    自从这些年他的老部下们接连出事，社会上关于他的传闻就没断过。
    赶巧的是，今年春节活动一个都没有参加，中纪委的巡视组年前过来搞调研，搞了一个多月，一直没走的打算，还留在省城过春节，这让路边社的马路新闻开始浮想联翩。
    正在住院的赵省长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
    汉江省过去倒下的那些市长，书记，都是他以前的亲密战友，其中一位，更是和他共事二十多年，突然腐败掉了，老百姓有些议论也正常。
    再加上他强势的支持李文昊，让有心人士不满，暗中的推波助澜，不管心里怎么不舒服，他都必须正视现在汉江的生态环境正在急速的恶化，都得承认这场感冒来得不是时候。
    住院的第七天，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后，也就是大年初三上午，赵兴国强打精神参加了对省城环卫工人的慰问活动。
    好在这天天气不错，再加上又是室内的活动，赵兴国没有露出疲态，也打消了最近汉江省的种种传言。
    和环卫工人吃过饺子后，陪同的省政府秘书长钱同建议道：“省长，您还能坚持吗？要是能坚持，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巡视组拜拜年，顺便请他们吃一顿？”
    赵兴国摇了摇头，摆手道：“算了，小钱，身正不怕影子歪，别让中纪委的同志们为难。”
    钱秘书长皱了皱眉头道：“省长，要不，您还是去看看吧，这些天，外面一直有人在瞎传谣，说您已经被巡视组带到首都去了！”
    赵兴国笑了笑：“看来，我这场病来的真不是时候，不过，有些同志也太心急了，就算要把我带走正法，也得年后了吧？”
    开了玩笑后，赵兴国又叹息一声：“唉，小钱，你说我们是不是连生病的权利都没有了？”
    钱秘书长也是一叹：“省长，您身居高位，就是不能轻易生病，您在必要的时间必须出现在必要的场合，出现在必要的电视新闻里，否则就是问题。就算大家在医院亲眼看到了您，您仍然摆脱不了得政治病的怀疑。”
    赵兴国点了点头：“小钱，你这话说的通透。”
    “省长，我有时想想也觉得挺无奈，一方面权力缺乏有效的监督，另一方面，这种不是监督的怀疑和猜测又无所不在，真正的贪官污吏缺乏监督，像您这样清正廉明的好官却要被监督，怀疑，猜测，还要您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
    面对钱秘书长的打抱不平，赵兴国笑着摇了摇头：“不怪老百姓，他们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现在我们正处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特殊时期，这就决定了我们的社会正处在一个腐败的高发期嘛，你看，连老钱都倒下了……”
    下意识提到那位刚刚倒下的钱市长，赵兴国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提到宁川的那位钱市长，钱同却恨得咬牙切齿，继续说道：“省长，您不用为老钱那种人伤心，这种人，不值得同情，他都进入司法程序了，还死缠着您不放，对腐败事实百般抵赖，净扯工作违规，说跟您学的，您什么时候教过他贪污腐败，欺上瞒下，鱼肉百姓了？我怎么就不知道？！”
    汉江省省长赵兴国的大小钱齐名，大钱倒了，小钱也有受到很大的影响。
    赵兴国又‘唉’了一声，郁郁道：“他是我的老部下，我过去的一些作风对他也是有影响，这我得承认。”
    “好了，大过年的，我们就不谈这些伤心事了，小钱，你回省政府忙去吧，这些天辛苦你了，我就回医院继续躺着吧，什么时候你需要我了，我就再爬起来，继续赶场当明星。”
    和钱秘书长告别后，赵兴国再次回到了医院，昏头昏脑，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让主管医生连连抱怨，说他要工作不要命了，赵兴国只能赔笑，连说下次会小心。
    “赵省长，您还想要有下次啊！”
    气的医生就差撂挑子不干了。
    医生护士走了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赵兴国又不由的想起宁川市倒下的钱市长，想到这人，赵省长心里就隐隐作痛。
    这位他的老部下，是真的能干，从文山到宁川，是跟着他披肝沥胆一路冲杀出来的，为了他，为了汉江省改革闯关立下过赫赫战功。
    被他提拔到宁川当市长后，更是功不可没，把宁川的gdp搞到了两千多亿，超过了平州市也超过了省城，把宁川这样一个地级市，硬生生干升格了。
    可也正是在宁川任职期间，老钱通过自己老婆小崔和一个叫许克明的家伙挪用三亿公款收购炒作上市公司绿色田园，把这家公司搞成了他们夫妇的私人提款机。
    省委决定立案审查前，他希望老钱主动交待问题。
    老钱倒好，什么账都不认，说自己从宁川四个机动账户调动三亿资金，是为了挽救一家被st的本市上市公司。
    只是违规，不存在腐败问题，还口口声声说这种违规操作长期以来是得到他赵兴国支持的。
    这就让他陷入了被动。
    老钱的腐败是他最先发现的，原则立场决定了他不能包着护着，况且许多同志又在那里盯着。
    面对人情，他坚定的选择了坚持原则，可却没落个好结果，知情者骂他爱惜羽毛，对老部下不讲人情，不知情的干部群众却怀疑他包庇了老钱。
    主管纪检的省委副书记于华南抓着这事做了不少文章，明里暗里四处感叹，他赵兴国以前为了汉江省的经济大闯关，搞出来的很多法无禁止则自由的操作，后面到底掩饰了多少腐败啊！
    想着这些事情，赵兴国越来越疲惫，支撑不住，倒在病床上一动不想动，就这么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见此，医护人员连忙过来测体温，又发烧了，38度2，便又给赵省长挂上了水。
    “发着烧还看望环卫工人，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刚刚过来的赵省长夫人放下水果，埋怨道。
    “还能怎么想，环卫工人辛辛苦苦了一整年都不嫌累，我们这样的人能喊累吗？其他的作秀可以不去，但这次不是作秀，是我代表汉江省全体老百姓对他们的感谢。”
    赵夫人狠狠瞪了赵省长一眼：“就你清高！”
    赵省长这就不高兴了：“妹妹，这怎么能叫清高呢？我……”
    还没等赵省长说完，赵夫人就笑着打断了他：“好了，我知道了，赵家哥哥，你先休息休息，好好睡一觉，别累坏了。”
    赵兴国笑了笑，有些有气无力的道：“躺一下就好了，等一下老于还要过来和我谈文山的事情。”
    这次赵夫人真生气了：“兴国，你不要命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要找老于谈文山的事情？”
    赵兴国也很无奈：“老于要谈，我能不谈吗？文山市新市委书记李文昊是我极力推荐的，现在文山市的市长又是老于看好的，为了文山市未来的发展，我能躲着老于吗？”
    听到赵兴国这么说，赵夫人更生气了：“文山市那位袁市长，当初还跟着老于的省委工作组一起到宁川查老钱时，顺带查过你呢，兴国，要我说，你就不该让这种人上来做什么市长！”
    赵兴国不想和老婆讨论工作的事情，连连摆手：“行了，妹妹，你别唠叨了，让我安静一会，养养神。”
    赵夫人没办法，只能再次狠狠瞪了老公一眼，出去了。
    病房再次变得静悄悄。
    可赵兴国的心，却静不下来。
    文山市市长的人选，是一个妥协。
    省委副书记于华南也是省委的五人组成员之一，和他一样，也是文山市出来的，在文山市的组织人事上，有很大话语权。
    如果不让袁方正当文山市长，对李文昊的省委集体决定就会有瑕疵。
    省委集体决定支持，代表着对李文昊的绝对支持，有了这个决定，李文昊才能在汉江省北部大刀阔斧的想干就干。
    为了支持汉江省北部的发展，为了支持李文昊，他受点委屈怎么了？
    “不过，于华南同志最近确实有点积极了些。”
    这位主管组织兼管纪检工作的省委副书记，怎么突然对文山的经济工作表现出了这么大的兴趣？
    不错，文山也是于华南的老根据地，他支持袁方正把文山搞上去在情理之中。
    但恐怕还有别的因素吧？
    最近首都有消息说，省委书记要上调了，于华南是不是已经准备接任省委书记，或者待他出任省委书记之后接任省长啊？
    如果这老兄真接任了省长，也不知是福是祸？
    赵兴国连忙的打住自己的乱想。
    赵兴国啊，赵兴国，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经济大省的干部人事安排用得着你操心吗？
    就算以后于华南真做了省委书记，你也得摆正位置！
    所以还是就事论事吧，人家关心文山经济，对袁方正和文山工作的支持鼓励总是好事。
    再说，袁方正上任后这些天听说干得还算不错，未来真要和市委书记李文昊争抢什么……
    唉……
    李文昊同志如果最终在文山还是被袁方正架空了，成了一个橡皮图章，他也认了，这说明，老于比他更适合领导汉江省。
    胡思乱想着，赵兴国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汉东省。
    陪爸爸妈妈，老婆孩子过完年，李文昊像往年一样，拜访故交，看望长辈，忙的脚不离地。
    京州市，吕州市，林城，岩台市……到处都有李文昊留下的脚步。
    出了元宵，他就要去汉江省上任了，他的调令已经下来了。
    免去了他的华夏国贸集团董事长，总经理兼党委书记的职务。
    同时，也免去了他华夏大学校长，党委书记的职务。
    任命他为汉江省省委委员，常委，省委副书记，副省长兼文山市市委书记。
    和他的任命一起到的还有李钧，胡晓晓，敏敏和芳芳的任命。
    任命李钧为华夏国贸集团董事长兼党委书记（副部级）。
    任命胡晓晓为华夏国贸集团总经理兼党委副书记（副部级）。
    免去高芳芳同志华夏国贸集团办公室副主任，首席法律顾问，董事长秘书（正处），任命高芳芳同志为华夏国贸集团汉江省分公司总经理（副厅）。
    同时免去赵敏同志京工集团副总经理兼玉山分公司总经理（副厅）职务，任命赵敏同志为华夏大学党委书记，副校长代校长（正厅）。
    李文昊主动放弃华夏国贸的绝对权力，去汉江省出任省委副书记，副省长，算是一种低就。
    赵睿龙他们甚至愿意拿省委书记来换华夏国贸的董事长。
    国家对于愿意主动做出牺牲的同志自然不会亏待。
    芳芳去汉江分公司是他的安排。
    但敏敏出任华夏大学的党委书记，校长，绝对不是他的建议。
    老公干完，老婆接着干，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建议。
    这是国家对他高风亮节的奖励。
    他李文昊这些年不贪污腐败，不以权谋私，清清白白，又懂的牺牲和急流勇退，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华夏国贸集团新的领导出炉后，作为新任董事长的李钧和新任总经理的胡晓晓，都热情的宴请了李文昊。
    8年前，他们还都是京工集团进出口公司的副处级国企领导。
    8年过去了，他们现在已经成了副部级的央企领导。
    谁能想到，当初李文昊空降进出口公司，能够给他们这样的际遇？
    李钧现年43岁，胡晓晓现年42岁，这样的年龄就出任华夏实质上的第一央企的领导，未来，他们的前途不可限量。
    只要不出事，副部级肯定不会是他们的上限。
    “董事长，这辈子，我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跟了您。”
    面对李钧的表忠，李文昊笑着摇了摇头：“李钧，你现在是董事长，你也不是我李文昊的干部，以后这话不必再说。”
    “是，董事长，我知道，以后我肯定不会在外面说。”
    “……”
    难道是我对李钧的情绪加强，加的太强了？
    相比起李钧，胡晓晓对李文昊更是感激涕零。
    8年前，她都要进去了，当年差点跟着张文才跑路，是李文昊伸手拯救了他。
    八年过去了，张文才的坟头草都不知道多少米高了，而她，居然成了副部级的央企总经理。
    8年前，她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所以，胡晓晓对他的表忠，比李钧还要肉麻。
    “好好工作，你的能力我是不担心的，我就担心，你这个人太激进了，太高傲，李钧虽然能力不如你，但更加的成熟稳重，别看不起他，平时重大的事情，多和李钧沟通。”
    胡晓晓是华夏国贸能力最强的人，在华夏国贸的势力也最大，她要真想架空李钧很容易。
    李文昊不想他离开后，华夏国贸因为内讧而衰败。
    所以在离开时给胡晓晓狠狠的打了一个补丁。
    “董事长，您放心，遇到重大的事情，我会找您商量。”
    “不是找我商量，是找李钧商量。”
    “是，我知道了，也会找李钧商量。”
    “……”
    李文昊都麻了。
    赵睿龙他们眼馋的不行的华夏国贸集团，他是甩都甩不掉啊。
    李文昊在离开吕州时，又去看了高老师和高老师。
    对于李文昊的到来，高老师和吴老师非常的开心。
    今时不同往日了。
    “文昊啊，官越大，一定越要管好自己。”
    高老师刚准备发表自己的雄辩，就被旁边的吴老师笑着打断了：“文昊，你看，你的高老师，教授瘾又犯了，你可多担待。”
    “吴老师，我就喜欢听老师讲课，老师的课，当年在汉东政法大学，想听还听不到。”
    李文昊笑着说完，高老师很高兴，笑着对吴老师说道：“吴老师，你看，就你在这里瞎操心。”
    “好好好，我就不瞎操心了，你们师徒在这里聊，我去厨房帮芳芳。”
    吴老师走后，高老师说道：“文昊，当年汉东政法大学四杰，你，猴崽子，陈海还有祁同伟，现在你是走的最远的。”
    祁同伟现在是京州市政法委副书记兼警察局常务副局长，副厅级。
    陈海则是汉东省检察院的反贪局副局长（正处级）
    侯亮平则是最高检反贪总局的一名副处级的侦查员。
    他们的发展都很不错，但要看和谁比。
    别说是李文昊，就算和他女儿外甥女陆亦可都没法比。
    陆亦可现在是华夏国贸集团的纪委书记，正厅级的领导。
    自然而然，最出息的李文昊，就成了高老师的最爱。
    应该是，因为他高岳良是李文昊的老师，所以他在吕州，可谓是风光无限。
    吕州市华夏国贸的大本营和发家之地，华夏国贸在吕州影响力极大。
    他如果不是李文昊老师，还真就不一定能把吕州的经济玩得转。
    他搞经济，比不上被他排挤走的李达康。
    他能在吕州得到这么大的名声，全靠李文昊的支持。
    李文昊就是他现在最大的政治资源。
    李文昊未来能走得越远，他也能够获利。
    “文昊，你一直在央国企，从来没有去过地方，在地方上当领导，和在央国企当领导，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你的部下架空，变成橡皮图章，尤其是，文昊还是空降的汉江省。”
    管理地方和管理央国企自然是不一样的，在华夏国贸，他能一杆子插到底，因为都是他带出来的，而且央国企是条，地方政府是块，条条块块，是完全不同的管理方式。
    “而且，我听说，文昊去汉江省当省委副书记，副省长，也不是都支持，是赵兴国省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动执行，现在的汉江省疯传赵兴国省长被巡视组带走调查的传言，汉江省现在不平静啊，现在恐怕在上演着一幕幕的好戏，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这个空降的新贵，更不知道多少人，准备在后面给你挖坑。”
    李文昊皱了皱眉头，见李文昊皱眉，高岳良继续说道：“文昊你也不要太担心，到了汉江省多和赵兴国省长沟通，你虽然是空降派，但赵兴国省长可是汉江省最强地头蛇，有他的鼎力支持，你还是可以开展工作的，小心一点，你的级别毕竟在那里，那些小鬼还是不敢对你怎么样，表面上也是要尊重你的，所以，到了文山，不要有动作，多看，多听，等了解了情况后，再雷霆一击。”
    当年他要是有省长赵刚的支持，李达康也不敢对他那么凶悍。
    这些经验，都是他的血泪史啊，全是肺腑之言。
    李文昊自然是很感激的：“老师，您放心，到了汉江省，我会多团结赵兴国省长。”
    “这就对了。”
    高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继续的说道：“文昊，赵刚书记前不久病倒，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问了芳芳，但是芳芳不说，他也没办法，只能憋着找机会问李文昊。
    “老师，我觉得，您还是尽快和赵家做切割，赵家的那些公子小姐，迟早会害死赵书记。”
    “真有这么严重？”
    “也许，比这更严重，老师，惠龙集团的大本营可是在吕州，也是在老师赶走李达康，正式任吕州一把手时，才得到飞速发展的。”
    这是高老师埋藏在最深的秘密，李文昊这样的话，让他心头一震。
    “老师，我在吕州就住在月牙湖旁边，周围，对惠龙集团可是怨声载道。”
    他住的那一侧倒是没有被污染，可听敏敏说，里面的居民对惠龙集团不干人事的行为依旧非常不满。
    见高老师此时被他的话吓得冷汗直流的模样。
    李文昊感觉，自家的这位老师，和赵家，恐怕牵扯的非常非常深，想要切割，恐怕是千难万难。
    “高老师，有兴趣效仿汉江省宁川市的那位王书记吗？”
    汉江省宁川市的王书记和高岳良一样，地级市的高配省委常委，市委书记。
    宁川市是汉江省经济最好的城市。
    吕州市现在也是汉东省经济最好的城市。
    王书记主动上书，要求去最艰苦的西部，为国家的西部大开发战略做出贡献。
    最后，王书记居然真的调任了黔省的省长。
    黔省的gdp和宁川市一样，2000多亿。
    黔省的省长和宁川市的市委书记，掌握的资源是一样的。
    国家现在非常鼓励选调生去艰苦的基层。
    也鼓励那些有政绩的经济强市的市委书记去落后地区发展经济。
    “老师，吕州市去年的gdp是8000多亿人民币，gdp增长率是15%，人均gdp超过了1.2万美金，在全国所有城市中，仅次于沪市，和首都相比也仅仅只是差了一两百亿，如果老师愿意，其实是有很多选择的。”
    现在夏国的五大一线城市，北上吕广深，五大城市gdp都超过了6000亿。
    “文昊的意思是？”
    “老师在2000年出任吕州市委书记时，gdp只有1400亿，现在是8000多亿，老师，您不要小看你的地位，您可比那位王书记大牌的多，与其等国家让吕州升格为副省级城市，还不如现在主动离去。”
    “老师，辽省的省长和汉东省的省长，都是正部级，没有高低之分。”
    说完，李文昊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您要是觉得西部艰苦，那位王书记可以献身西部事业，您也可以献身东北，达康老工业基地的事业，您，可是夏国最会搞经济的董事长的老师，夏国最会搞经济的市委书记。”
    高老师的悟性确实和李达康没法比。
    李文昊这都已经嚼碎了喂到他嘴巴里了。
    高老师这才明白。
    “文昊，我，真的可以？！”
    省长啊！
    现在，他真的能去东北当省长？
    “吕州市去年的gdp只比辽省少200亿，只要您愿意，不说百分百，八九成的机会还是有的。”
    “老师，您今年是52岁吧？”
    是啊！
    52岁了！
    还有7年，他如果不能升正省级，就要退休了。
    继续坚持在汉东当凤尾，不如离去！
    在汉东在60岁前成为省长，书记，太难了！
    “文昊，我知道怎么办了，惠龙集团能野蛮发展起来，是我的历史局限性，我会先省委做检讨，务必把月牙湖的绿水青天带回来！”
    既然选择离去了，自然不用看赵刚的脸色。
    作为夏国最强地级市，一线城市的市委书记，7年前，他的命运可以由赵刚书记决定，现在，想要动他，赵刚书记也不行。
    吕州这样的一线城市，现在的人事，已经不是汉东省自己能说了算的。
    “老师英明。”
    李文昊笑了。
    欺负了我家老婆，哪能那么容易就算了。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文昊，如果不是你，老师我还真的是一叶障目啊！”
    是啊，和李达康较劲干什么，夏国又不是只有一个省长，一个书记。
    差点被赵刚一个胡萝卜吊着，当成了工具人来制衡李达康。
    “老师，主要是您自己经得起考验。”
    李文昊笑着说道。
    高老师除了惠龙集团这件事，除了喜欢摆谱，私德无缺，和那位王书记一样，经得起国家的考验和检查，所以国家才会真的相信你是愿意为国家牺牲和贡献的。
    老师未来离开汉东去辽省。
    而我也要去汉江了。
    汉江省啊……
    喝了一口吴老师泡的茶。
    听说，赵兴国省长最近自身难保啊……
    李文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眼睛也眯了起来。
    这个挑战，出乎意料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