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歌表情没有变化，领域之中，形成了一对短刀。
    它们左右开弓，直接劈在了长枪上。
    长枪的动能被消耗，沈九歌再度前进，第三对短刀形成。
    四把短刀交替攻击，直接将长枪砍碎。
    五号单边挑眉，突然爆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它抹掉了眼泪：“这是什么玩具？我还以为你掌握了领域呢，没想到是小孩子过家家。”
    在它的身前，新一批的黑色标枪已经铸成。
    “这种玩具，我看你能撑多久！”
    五号手上动作不停，无数的黑色标枪宛若冒着蓝火的加特林，不间断地射击。
    血雾之中，沈九歌走姿没变，移动的速度却诡异地提升了。
    无数的兵器在领域中凝成，与飞来的长枪对碰。
    忽地，一柄长枪没有被拦截住，枪身的黑色能量也来不及抹除。
    长枪呼啸着不断消融，却已至沈九歌面门。
    颂！
    血气消散，被穿透的沈九歌悄无声息地融入血雾当中。
    另一侧，新的“沈九歌”逐渐清晰。
    无独有偶，一个接一个被穿透的沈九歌不断在血雾之中闪回，仿佛根本就没有实体。
    “有点意思。”
    五号将最后一根长枪拔出地面，黑色能量融入进去，开始转变形态。
    一柄长柄斧重新铸成，被它握在双手。
    不退反进，五号一脚步入了沈九歌的领域之中。
    虚幻的沈九歌面目凝重，没有因为五号的进入而欣喜。
    要知道，未变身前的五号可是被自己的血气里应外合差点渗透了个干净。
    可它现在依然敢进入领域，代表它绝对有后手。
    磅礴的能量从五号身上溢出，抵消着沈九歌的血气。
    和一开始一样，如果沈九歌不介入，仅靠外部血气，是没办法对五号造成有效伤害的。
    他低头看了眼刚刚恢复一半的前胸，做出了决定。
    没有动作，无数刀枪剑戟悬空凝结，瞄准了五号。
    “吼~你真是不要命了~”
    下一秒，漫天的武器如同狂风骤雨激射而出！
    “哇啊！”
    沈九歌跪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因为伤口而在喷血！
    他瞪大了双眼，只觉得呼吸困难。
    强烈的濒死感笼罩全身，这是沈九歌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第一次在沙海俱乐部，那是面对随时都可能会死的未知恐惧。
    第二次在江成市，那是毫无预兆的突然死亡。
    而这一次，是战到最后，拼尽最后一口气的濒临死亡。
    “九歌！！（九哥！！）”鹤月的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张琛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下意识想要去帮沈九歌，却发现自己连最后一条手臂都失去了。
    江止若、徐楼和顾以晴三人硬撑着站起，他们是现在其他人中唯三能动的了。
    领域中的五号，全身上下都是和沈九歌同样位置的贯穿伤。
    领域中比平时浓郁数倍的血气也是无孔不入地往里钻，不停将五号体内的血肉凝结。
    五号微微皱眉：“没想到你都这样了，这些红色的气体还能对我造成这样的效果。”
    本想着是借着沈九歌最后的无力挣扎来嘲讽一下他。
    没想到这未完全体的领域造成的影响还不小。
    如果这个人类是全盛的时候跟自己对打，可能还真不知道谁输谁赢。
    毕竟他每一个打法都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
    就比如现在，这样都吊着一口气没死，简直是锁血的怪物。
    不过很快，五号就释然了。
    自己现在也不是全盛状态。
    如果自己现在是全盛，杀死这个人类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五号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尚且还能行动。
    它动用蛮力将关节处的血晶挤碎，控制自己的身体走到沈九歌面前，戏谑地看着这个已是强弩之末的人类。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顽强，能跟我打到这份上的人类，你还是第二个。”
    “但很可惜，即使是这样，我依然不是全力。”
    “此刻的我，也就七成实力，我还有招式没用出来。”
    “不过你放心，这招是留给九号的。”
    “是时候该出来了吧，九号？”
    “你的人类宿主都要被我打死了，还不出来么？”
    静静等待了一会儿，没有反应。
    身上的血晶越结越多，再在领域待下去，又要变成雕塑了。
    五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小子，你能不能把你这残次的领域散了，赶紧叫九号出来跟我打一架。”
    巨斧顶在沈九歌胸口属于小九的畸变体上：“九号，你现在已经这样了么？窝在一名人类身后当缩头乌龟？”
    依旧没有回应。
    正当五号犹豫要不要离开领域，先重新恢复一下血肉时，血雾突然散了。
    “呵呵，维持不住了么，果然这个能力对于现阶段的你们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真没意思，那我就……”
    唰！唰！唰！
    三道身影同时出现在五号的身后。
    顾以晴和徐楼身上燃着血火，江止若面目俊冷，一把短刀以匪夷所思的姿势从下盘回旋。
    五号邪魅一笑，不躲不避，作出投降姿势站着不动。
    三道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
    江止若的身上出现一道刀伤，徐楼和顾以晴的血气彻底散去，宛若普通人。
    五号身上的血晶不断脱落，新的肉体正在再生。
    “你们人类就是这样很可笑，明明知道我的能力是反伤，还是义无反顾地来送死。”
    “真是舍不得杀你们，比起其他的玩具，你们是真的能承受住我的折磨。”
    “越耐用的玩具我越喜欢，只可惜，以后是没机会了。”
    五号转过头，头歪成了九十度，狞笑着看向沈九歌。
    “小子，你想知道真正的领域是什么样的么？”
    沈九歌身体一震，怔怔地看向五号。
    五号起身慢步后退，漆黑如墨的能量不断渗透拳馆内的地面，将大地染成黑色。
    先前被劈开裂缝中透出的阳光再次被遮蔽，整个世界仿佛变得昏天黑地。
    所有光亮被封锁，只留下中间的八角笼。
    八角笼被黑色能量重新上了层色，黑暗之中看不到灯，却有数道来历不明的聚光灯照亮了舞台。
    浓郁的血腥味被数倍放大，充斥整片黑暗。
    先前被摆在观众席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擂台周围。
    有的尚且是全尸，大部分更是被拆分成了零件，随意丢弃。
    漆黑之中混杂的是猩红。
    八角笼上，尸山尸海上，擂台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
    有的新鲜未干，有的却是陈年留下的擦不去的血迹。
    鹤月的所有人都被拉入了领域之中。
    除了沈九歌。
    五号张开双手，享受着无数射光聚集在它的身上。
    “欢迎来到我的……”
    “【搏杀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