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一向是个行动派，想到了什么立刻就会去做。
    就在黎簇还没想好怎么拒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潘家园那条街。
    正好路口有一家银行，暖暖拽着黎簇就走了进去。
    黎簇几次想打断暖暖都没成功，晕晕乎乎的就办了张银行卡，然后就又被暖暖拉着往潘家园深处走。
    暖暖要出的东西都属于烫手货，一般二般的铺子收不了。
    尽管不是同一个位面，但那些大店铺的当家基本也不会变。
    而且能收烫手货的铺子在牌匾上会有个小记号，方便没渠道的手艺人出货。
    暖暖对这个一项门清，找了一间和九门没有太多牵扯老板又有实力的店走了进去。
    这种店的主家一般会隐在幕后，店里有伙计，小规模的收获都是掌柜的当家。
    只有那些实在犯忌讳价值又过高的才会跟主家请示。
    暖暖进门前给自己和黎簇都戴了口罩，进来也没说话，状似无意的对着柜台敲了一组暗号。
    这是道上通用的切口，正好店里没人，那老板一听立刻让伙计把卷帘门拉了下来，随后一脸谄媚的笑道，
    “两位手艺人看着挺年轻啊，不知哪条道上的？”
    黎簇整个人都懵了，啥叫手艺人？
    为啥这老板莫名其妙把店门关了，不会是想黑吃黑吧。
    可暖暖还没往外拿东西呢，难道是想强买强卖？
    暖暖感觉出黎簇的紧张拍了拍他的手，随后淡定的对那老头道，
    “小小灰八不敢称爷，走地仙大翻堂，得了些黄货，敢问元良可能掌眼？”
    那老头一听暖暖的暗语就明白，这是碰见老手了，立刻一脸谄媚的笑道，
    “不敢不敢，姑娘客气了，您今儿是打算出全妆？”
    暖暖摇了摇头，“二喇嘛出不得全妆，俩山根片子一尊宝鸭，还有对镶傲客的地鼠金刚箍，热乎的，包堆，贵店可吃的下？”
    那老板眼睛都笑眯了，“姑娘放心，您别看我这店不大，我家老板路子广，手里可有几个豪客。
    只要东西地道，钱不是问题。”
    一般这种需要拉卷帘门的交易不是小伙计能听的。
    他家店里的伙计懂事，拉完门后借口查货就去了后院库房，如今这殿堂里只有掌柜的暖暖和黎簇。
    人家俩人说的有来有往，而黎簇却是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只有我。
    掌柜所说那些话勉强他还能理解什么意思，可暖暖说的他就一句都听不懂了。
    但猜也能猜得到，大概是什么很高深的行话，要不那老头也不会对他们越来越恭敬。
    瞧瞧这一张老脸，都要笑成菊花了。
    暗语的重点在于暗，也就是说，你没系统的学过根本就猜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黎簇怕透出自己外行坏了暖暖的事，所以从进门后就一言不发。
    甚至尽量不看掌柜的和暖暖，以防自己清澈愚蠢的眼神让人家看出自己啥都不懂。
    直到暖暖从包里往外掏东西黎簇才把眼神转回来，他倒要看看，片子和宝鸭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是做成鸭子造型的古董？
    结果暖暖掏出来的东西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两块玉佩一个巴掌大的小香炉，还有一对镶嵌水晶的黄金镯子。
    黎簇这孩子挺聪明的，根据这些东西再有暖暖说的暗语他就能猜个大概。
    原来宝鸭指的是香炉啊，还真是……完全没有一点逻辑。
    这要不是提前知道谁能猜得出来？
    那不用说了，那什么金刚箍指的应该是镯子。
    这个倒有一点合理，毕竟箍指的是圈型的饰品，镯子也是圈。
    那山根片子就是玉佩吧，山根大概是指玉，片子应该是指玉佩的扁片造型。
    黎簇忽然觉得这么说话很酷，甚至已经心痒痒的想要跟暖暖学一学了。
    想象一下，俩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外人却根本都听不懂，是不是很有一种很神秘很牛逼的感觉？
    但很快他就看到更牛逼的了，那老板把东西摆弄一番后直接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黎簇猜想这是东西看上了，所以在出价，只是不敢猜这四个手指头到底是多少钱。
    暖暖看老板伸出4个手指头摇了摇头。
    “二二幺最少一巴掌，这等好东西可遇不可求。
    我实话跟你说，我是上一个码头压的太狠掀板子了，不然也不会走散货。
    你这里若价格公道，下次有好东西我还过来，若不成我就去别家看看。”
    那掌柜的一听立刻连连作揖，
    “别介别介，咱有事好商量。做这一行都是杀生不杀熟，您是生面孔难免谨慎些。
    不过东西确实不错，这么着吧，就当交个朋友。
    一巴掌就一巴掌，这次老朽也不还价，下次您有好东西还往我这儿来。”
    暖暖点了下头，“靠谱的码头不好找，我们手艺人还是在底下待着舒服，没事儿谁也不想总换码头。
    既然元良大气，下次得了热乎货我还过来。”
    那掌柜的立刻喜笑颜开，“得嘞，姑娘也是敞亮人，敢问怎么称呼？”
    暖暖微皱了下眉，“花明胭脂，三次通姓六次通名，元良莫要坏了规矩。”
    那掌柜的立刻拱了拱手，“老朽失言了姑娘莫怪，您看是拿支票还是打卡？
    别看咱店不大，账上资金不缺。”
    暖暖见这老家伙还算懂事，便把黎簇刚办的卡递了过去。
    “打卡吧。”
    老掌柜接过那张卡一摸，心里就有了底。
    这明显是刚办出来不超过一两天的新卡，估计是黑市买的身份证，专门销赃用的。
    钱打过去人家取出来之后这卡也就废了，想通过账户信息寻人估计不可能。
    别说，小丫头年纪不大还挺谨慎的。
    大概是祖传手艺家学渊源，看似两个孩子来他这出货，实际上人家长辈没准在暗地里盯着的呢。
    这倒也平常，一般小辈出师都会经过这么一遭。
    从踩盘子到下地再到出货都要独立完成，这也是大家族筛选继承人的常用手段，只是不知道这小姑娘是哪一家的。
    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多嘴多问，一般要出上五六次货才能建立点交情。
    不怪人家谨慎，这也是为了预防万一哪个环节出错被人顺藤摸瓜。
    老掌柜很痛快的把钱打了过去，暖暖看着手机上到账五百万的信息点点头，揣起银行卡拉着黎簇便说告辞。
    那掌柜的先是把东西收进了保险柜，这才笑着跟暖暖道别拉开了卷帘门。
    黎簇是懵逼的来懵逼的走，到现在也不知道暖暖这几样东西究竟卖了多少钱。
    俩人出门后暖暖又打了个车，报了黎簇高中附近的一个公园车子便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