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将衣服穿上,黑瞎子墨镜下的眼光不着痕迹在他跟林若言之间来回移动,若有所思。
“人齐了,我们去找墓的入口吧。”林若言接过自己的背包。
湖边跟这块死亡蠕虫的地盘已经知道有什么样的存在了。
剩余的部分眼前只能看到满地的奇花异草,几人行走的路上,林若言采摘了一些极其珍贵有药用价值的植物装进背包,趁他们不注意又放了一些在空间。
山谷里面他们找了大半部分了,也没有找到有像墓室入口的地方,难道是小哥猜错了?
林若言找了一个能落脚的高处去看。
遍地鲜花异草的山谷中,看上去应该是有规划过的,但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疯长,花草胡乱生长到已经遍地都是。
就连原本中间一道石砖铺就的石路也掩盖住了。
如果不在高处仔细观察,发现那条石路上面的花草跟周围对比起来,植被程度明显稀疏,也不会找到这条路的存在。
“既然是墓主的花园,这条路的尽头总应该是通向主墓室的位置了吧。”
王月伴看着林若言指的这条绿色石路,在前方一处拐弯。
“这里面埋得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死了还给自己弄个后花园,难道这里面的主人没死, 没事还上这后花园转一圈不成?”
胖子端着枪,用枪身扫开前面一人高的植物。
“转一圈不是正好,看起来这墓主像是个女子,说不好还能来一段千年之恋的艳遇。”说话的是张海言,他指向了前方一处地方。
几人已经走到了那被荒草淹没石路的转弯处。
前面出现了让人惊叹却又诡异的一幕。
那是一个山谷的凹陷处,两个山壁之间呈现v字的形状。
v字的中间出现了很多几丈长的紫藤花从高处垂落下来。
如紫藤瀑布般的中间,又有两道粗壮的绿色藤蔓异常明显。
藤蔓上开满了各种颜色各异的鲜花,两条藤蔓的最底部由一个木板相连。
看上去是一个秋千。
奇异的是秋千上依靠着一个中原打扮的女子,衣着看上去像是曲裾深衣,环佩玉绶悬在一侧。
乌黑的长发披散没用任何头饰,只在头顶位置戴了一个百花环。
一双素手慵懒的搭在坐在秋千上的腿上,靠着一侧的秋千藤蔓,似在闭目小憩。
容貌因为有头发的遮掩,看不清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墓中,眼前如同花境一般的环境,只会以为他们是遇到了沉睡的花中仙子。
“还真有意思。”黑瞎子兴趣盎然的盯着秋千上的那个女子。
他们几人的动静并不小,但那秋千上的女子动作丝毫不变。
不是假人就是死人。
“那是曼陀沙华和曼殊沙华?”林若言不确定的说。
女子裙裾下方满是红色和白色的花,奇特的花瓣如龙爪,让林若言一下就想到了在原生世界网上经常看到过的花。
“妹子,这花我看着怎么有点瘆的慌啊。”两个胖子将枪上了膛。
“红色的又名彼岸花,引导亡魂去往黄泉之花,能不瘆吗?”黑瞎子噙着笑意说道,心下也戒备了起来。
张启灵似有疑惑,眉头深凝,到底是哪个朝代的墓。
“难道这女的就是墓主?这么穷?造了个花园就这?什么陪葬明器都没?说好的黄金经卷呢?”
胖子端着枪就要给那秋千上的女人一枪,被林若言拦住了。
“胖子哥,先别去,不止一个墓主。”林若言心下怀疑,但又没底,把目光望向了小哥。
张启灵见她似有想法,目含鼓励,这次下墓本就带着锻炼他们的想法,以她为主,说错了也不打紧。
“红色是有黄泉花之称,但那白色也有花语。”林若言调整了一下语言,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浅薄知识说出。
“白色被称为曼陀沙华,据传是代表了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红色又有接引花之称。而且,你们看这两种花的规律。”
几人往林若言指的位置看去。
只见那白色的花围了一圈,将这石路与那女子所在位置隔开。
从秋千女子脚下的位置开始,火红的曼珠沙华犹如一个红色地毯一般,朝着女子靠着藤蔓的一侧逶迤而去。
红色地毯两边则是白色的曼陀沙华陪伴,直到没入被草淹没的山壁中。
“夫人你的意思是这不止一个墓室,红色曼珠花的尽头就是另外一个墓室?”张海言开口问道。
“我不确定,如果我们要去那曼珠沙华的尽头的山壁处,必须要踏过这段白色曼陀沙华的阻隔。
但我不知为何,感觉这些曼陀沙华并不简单,轻易不能碰。”
这两种花在原本的世界记载中是无毒的,但林若言心下总感觉这花跟她看到的那种并不一样。
“不碰还不简单,妹子,我先来试试。”胖子将ak挂在身上,掏出了衣服中的手枪,对准曼陀沙华中心打了一枪。
那朵花轻易的就被打断,细微如淡雾,肉眼难以察觉的一小片花粉抖落。
又等了一会,没见任何异常。
“妹子,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王月伴在仔细观察后,就要踏步过去。
被身后的张启灵闪身在前拦着,“有问题。”
他的话音刚落,以那朵被打到的曼陀沙华为中心,周围很快就起了一层白云一般的浓雾,速度之快到瞬间连离的不太远之人都看不清。
张启灵脸色大变,回身去林若言身边。
见她还在原地时,松了一口气,要去牵着她的手时。
她却躲开了他手,往一侧的位置看去,一个粉衣俊秀男子出现在了白雾中,将她揽入了怀中。
两人之间耳鬓厮磨,情意绵绵。
张启灵见到眼前的一幕,目光涣散,只觉有刀绞般的疼痛从心口炸开,有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想法涌了上来。
这不对,不是这样的,他要控制好自己情绪,不能伤到她。
他想如以往一般,牵着她的手离开,那男子却带着她躲开,怀中的她,清澈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不解。
红唇中喊出的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称呼,而是生疏疑惑的问他:“张爷爷?”
林若言见到王月伴上前,小哥去阻拦的下一瞬,白色雾气就布满了这个空间。
心知不好,往小哥方向走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位置的人变了。
一个粉衣的女子,温柔的眉眼含笑端着一盘八宝饭,放在了桌子上,朝她喊着“言言,来吃你最爱的八宝饭了”。
“妈妈。”林若言呆呆的坐下,有思念的泪流出,嘴唇微动,喊出了好多年不曾喊出的称呼。
身后有人抱住她。
林若言却仿佛没察觉到一样,伸手去接过妈妈递过来的勺子。
张海言眼神迷离的凑近怀中之人的颈部。
“海虾.....干娘.....”
“不要怕….我们这样是错的…别哭...….夫人…”
张海言说出的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气音,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