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收服人心
作者:一根麦穗   主母重生,侯府撒泼打滚求和离最新章节     
    吏部侍郎李静德案已经盖棺定论。
    此案牵连甚广,六部之中无一幸免。
    满朝朱紫贵,无一良心人。
    百姓得知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被贪官据为己有,群情激愤。
    他们中的有些人,对朝廷也生出了怨怼。
    庆安帝纵然想用法不责众的由头,留下一部分给他当白手套的官员。
    可见此情况,只能公事公办。
    在李静德被抄家没多久,就被推上了断头台。
    由此,总算熄灭了百姓的怒火。
    可奇怪的是,此事本就由利州水患引起。
    在林南天成功告下御状之后,庆安帝并未下达任何安抚利州的圣旨。
    就好像故意将利州之事忘在了脑后。
    斩了贪官,收缴了银子。
    可最后利州流民除了为庆安帝的杀伐果断叫一声好,什么都没落下。
    发鸠山中还有五六百的流民等着安置。
    每日都要吃喝拉撒。
    有人提议既然利州回不去,就继续落草为寇。
    却被林南天无情拒绝。
    “如今朝廷已经杀了贪官,为大家报了仇。如果大家再继续行山匪之事,就是知法犯法。朝廷随意找个由头,都能杀的咱们人头滚滚!”
    老六捂着痉挛的肚子一脸为难。
    “可是,天哥,大家总不能就这么不上不下的饿肚子吧?”
    林南天眉头紧锁。
    “上次陆少夫人送的粮食还有多少?”
    老六叹了口气。
    “撑死也就只能吃一天了。”
    林南天思索片刻。
    “你们等着,我去想办法。”
    陆宁原本打算去暗香阁巡铺子。
    出府没多久,就被林南天堵了马车。
    陆宁不解。
    “林公子,有事找我?”
    林南天看着端庄明艳的陆宁,一时有些难为情。
    陆宁看出了他的纠结。
    “林公子,不如到旁边茶室一叙?”
    听到圣上对这么多流民熟视无睹之时,陆宁眉头紧锁。
    朝廷光是查抄李静德家就抄了数百万两。
    怎么可能没银子?
    纵然朝廷不想再出一笔银子赈灾,也该给这些流民一些盘缠,送他们归乡。
    只是这么晾着算怎么回事呢?
    除非,朝廷另有打算。
    聚集在发鸠山的流民足有五六百。
    他们若想闹事,轻而易举。
    同样的。
    朝廷想围剿,又何须找借口?
    一个聚众谋反就能压倒所有人。
    这样既消灭了这群人,又省下了银子。
    重生之后,她最大的心愿是可以培养一批自己的人。
    可她手里的人大多是陪嫁。
    做做生意,管理管理铺子倒还可以。
    其他的,就差了很多。
    从利州到京城,此去千里。
    能活着走到这,又岂是泛泛之辈?
    既然朝廷想把他们当耗材。
    那她不介意照单全收。
    当然,陆宁也要征求林南天这个领头人的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
    林南天苦笑。
    “利州是生养我们的地方,我们当然想回去。只是归乡路远,纵然我有心将人带回去,定然也会有人折在路上。大家好不容易找回一条命,万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林公子想留在京城?”
    “有这个打算,但苦于没有门路,这才无奈求到了少夫人头上。”
    陆宁垂眸沉思片刻。
    “不如这样,林公子可以回去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留在京城的人我会想办法给他们找份生计,选择回利州的,我再单独送一份归乡的盘缠。”
    林南天神色激动。
    忽的双膝一弯,直挺挺的跪在了陆宁面前。
    陆宁一愣。
    “林先生这是作何?快快起来,我受不得你这大礼。”
    林南天依旧恭恭敬敬的把礼行完。
    “从利州到京城,几千里路,我和诸位街坊邻里所遇之人,皆视我等为草芥。行至京城,虽然告了御状,可所有人都任我等自生自灭。唯有少夫人慈厚,施以援手。非但没有嫌弃我等身份,还为我们施医赠药,筹谋生计。恩同再造,没齿难忘。 ”
    “从今往后,刀山火海,任凭少夫人差遣,绝无怨言!”
    林南天很快就将人给统计了出来。
    想留在京城的四百二十人,想要归乡的一百三十人。
    想留下还得有地方接收。
    陆宁去了京兆府找周平山。
    自从周平山知晓林南天这些人的存在之后,就在为此头疼。
    毕竟,他京兆府也有护卫京城之责。
    有这么多人在京城之外,他同样坐立难安。
    他本想着等圣上斩了李静德这些王八蛋之后,定会送林南天这些人归乡。
    可他几次上折子,都被圣上无视。
    他不死心,下朝之后专门觐见圣上。
    圣上极其不满这些流民来京告御状。
    在他看来就是打了他皇家脸面,更是他用人不当的铁证。
    对于林南天这些人的处置,圣上说的很隐晦。
    可周平山也不是傻子,很快就猜出了他的打算。
    他一面对圣上的做法失望又痛心,一面又担心林南天这些人的安危。
    可他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安置这些人。
    陆宁说明来意。
    “周叔叔,上个月我又置办了两个庄子,眼下即将春耕,我想着既然林南天他们无处可去,能否留下来在我的庄子上做事?”
    每到春耕,就是庄子上大量用人的时候。
    为了早些让自己的土地落种,一些地主之间甚至还会出现争抢佃户佣工的场景。
    周平山眼前一亮。
    “倒是个好办法。”
    既给了这些流民能生存的活计,又不至于逼得他们做出错事,再被朝廷收拾。
    同样,也全了他的良心。
    陆宁又道:“只是他们毕竟是流民,落户一事还需要周叔叔费心了。”
    周平山巴不得赶紧将这些流民安置好。
    他皱眉思索片刻。
    “发鸠山附近有几个村子前几年遭了疫,可以把人安置过去。”
    不过想起圣上的态度,周平山还不忘嘱咐陆宁一句。
    “四百人不少了,切记要让他们低调行事。”
    林南天一行人就这么被安置了下来。
    当然除了务农,陆宁还有其他的打算。
    除了周大彪还在鬼市监视着那个古滇人的铺子,范老七剩下的五位师父全被请到了城中最大的飞仙楼。
    他们没有让她失望。
    虽然都身有残病,却各有绝活。
    有善拳法的,有善轻功的,甚至还有会易容术的。
    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胸有沟壑。
    陆宁当下就起了爱才之心。
    提出想在庄子上供养他们。
    作为交换,他们要在农闲时教授利州的那些流民一些本事。
    范老七的五位师父早就受尽人情冷暖。
    若没有陆宁上次的五百里两银子,他们连件好衣服都穿不上。
    对于陆宁的招揽,自然不会拒绝。
    为首的范行至抚着山羊胡笑了。
    “少夫人不嫌弃我们这些老家伙吃白饭,还给我们兄妹发月银,这等好事儿去哪儿找?少夫人放心,我们几个老家伙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陆宁派人将范行至等人送到了庄子上。
    这时,范老七也来信了。
    多年前,陈姨娘怀着白秀青从京城到了泉州。
    没人知晓她的来历。
    她为了养活自己和白秀青,不得已周旋在各色男人中间,行事放荡。
    江行川一直都不喜欢这个放荡的岳母。
    在他和白秀青回京之前,陈姨娘就莫名消失了。
    后来有人在下等窑子里见过陈姨娘。
    陆宁看到这,瞠目结舌。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和江行川白秀青脱不了干系。
    毕竟江行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毫不犹豫的舍弃。
    他能卖掉陈姨娘也不足为奇。
    只是可惜,范老七去窑子里找陈姨娘,却晚了一步。
    陈姨娘被人赎走了。
    若能找回陈姨娘。
    对白秀青和江行川来说,极有可能是致命一击。
    陆宁很赞同范老七继续找人。
    此外,范老七还查了江行川在泉州为官的种种。
    他的政绩绝非他自己上书的那般清明。
    范老七查到他曾和石城县的匪首曾有勾结。
    但那匪首狡猾,他一直都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陆宁看到这,心情更加愉悦。
    在职官员勾结当地匪首,欺上瞒下。
    一旦曝光这件事,别说江行川重回官场的美梦破碎,整个昌平侯府也未必会保得住。
    陆宁极其满意范老七这次泉州之行。
    她很快写了回信。
    要求范老七尽快找到陈姨娘和江行川勾结匪首的证据。
    同时又将她启用他六位师父的消息告知了他。
    写完信,她就让云竹第一时间送了出去。
    已经过去了两日,江子淮服下金蚕蛊的弊端终于彻底显露了出来。
    这天他正在花园里玩闹,忽然浑身颤抖,栽到了地上。
    再醒来,他整个身子都变成了胭脂色。
    活像是被人煮熟的大虾。
    这还不是最难过的。
    他身上的筋脉一条条暴起,如蚯蚓一般蠕动了起来。
    铺天盖地的疼席卷了他。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江子淮抱着身子开始在床上打滚。
    “啊!疼!娘我好疼啊!”
    守着他的白秀青吓坏了。
    “景儿!景儿你怎么了?”
    “大夫!快去叫大夫!”
    江行川很快闻声而来。
    看到儿子这般痛苦,当下就急了。
    “怎么会这样?”
    白秀青抓住他的胳膊催促。
    “川哥哥!景儿这是怎么了?你快救救他啊!”
    江行川也变了脸。
    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子淮的反应会这么大。
    但他没法跟白秀青解释。
    “青青你在这看着景儿,我这就去找大夫!”
    江行川火急火燎的赶到听雨轩。却被告知陆宁去了松鹤堂。
    松鹤堂里,陆宁正在神色闲适的和江老夫人喝茶。
    江行川见了怒火中烧。
    “害的景儿那么惨,你还有心思喝茶?!”
    陆宁闻声抬头,还来不及反应。
    手里的茶盏就被江行川一把抢过,狠狠砸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
    上好的青花瓷茶盏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