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我保证我采摘的每一朵蘑菇都是完整的。”
吴玥的辩解显得有些多余,反而让人觉得是在掩饰什么。
她愤怒地瞪视着冉二妮,眼神中既有指责也有无奈。
这一刻,空气中凝固的不仅是尴尬,还有即将揭露的真相。
都是因为你吧?!对不对?!居然故意把那些破碎不堪的蘑菇混进去,企图鱼目混珠,这种卑劣的手段,除了你还有谁做得出来?!
吴玥的愤怒如同沸腾的岩浆,从心底喷涌而出,炽热而刺痛。
这刚刚迈入第二天的工作,就被一片混乱笼罩,更要命的是,这个烂摊子竟然出自一个外来者之手,结局不言自明,冉二妮被剔除出局已成定局。
但吴玥未曾预见到,这枚苦果恐怕会让整个吴家一同品尝,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这个平静的小村庄。
这……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可能是我不小心,在忙碌中将那些不良品与好货混淆了。
冉二妮的声音微弱,面露怯意,面对指责,她不敢有丝毫的狡辩,只渴望能将这场风波平息下去,哪怕只是一点点。
然而,冉禾又岂是轻易放弃之人:若说真是误装,那不如我们当众检验,全部倾倒出来,仔细查看一番如何?倘若数量有限,我愿意相信这只是你的无心之失;但若破碎的蘑菇数量惊人,我不得不怀疑这一切皆是你的有意为之。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冉二妮的心窝,因为她确实为了那区区几文钱的蝇头小利,擅自添加了不止几斤重的破烂蘑菇。
也许一斤的错误还能编织借口蒙混过关,但如此大量的掺假,任何合理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朱翠花,沉默寡言,只一个眼神的交流,便立刻遵照冉禾的指示,干脆利落地将两个蘑菇袋清空于地。
一时间,好的蘑菇与破碎的劣质品泾渭分明,真相犹如阳光穿透云层,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冉禾的指控,矛头直指冉二妮,铁证如山,不容置疑。
吴玥气得脸色发紫,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难以呼吸。
他悔不当初,为何让冉二妮顶替加入,导致今日一系列的纷扰和麻烦接踵而至。
证据确凿,毋庸赘言。冉二妮,从今往后,你将不得参与蘑菇采集,即便你采集了,我也绝不会接受。同时,因吴家间接牵扯其中,必须共同承担后果,失去参与资格。
冉禾的话如雷鸣般在空气中回荡,冷酷而决绝,不留一丝转圜的余地。
四周静寂无声,唯有她的话语在空中回响,每个人都深知,这样的行为无法被原谅,因而无人敢于为吴家发声求情,只是暗自警醒,切莫贪图小利,做出以次充好的愚行,否则下一个被摒弃于集体之外的,可能就是自己。
吴玥猛然站起,愤慨填胸,大声呼冤:冉二妮私下调包碎蘑菇,这事我一无所知,凭什么要剥夺吴家采蘑菇的权利?!
这份工作如同甘霖,滋养着吴家贫瘠的生活,带来了额外的收入,减少了家庭的争执,使他们手头不再紧巴巴,吴玥也不必再动用珍贵的嫁妆贴补家用。
一旦失去了这来之不易的经济来源,家中的和谐恐怕将再次被争吵和贫困的阴影所笼罩,重归那个愁云密布的日子。
福山村并没有何姓的村民,是你们吴家擅自利用名额接纳了她,所以,她的行为自然被视为吴家的行为。你作为吴家的代表,她的错误便是吴家的错误,对此,你有何异议?
冉禾的话语冷静、坚决,一字千钧,吴玥的抗议在她坚如磐石的逻辑面前显得那么无力,彻底溃败。
当天的蘑菇账目,冉禾一丝不苟地算清了,剔除了所有破损蘑菇的重量,应得的报酬分毫不差。
但她也明确警告,若再有下一次,即便是最好的蘑菇,也不会有一颗被接纳,因为这关乎原则。
此时,称量仍在继续,吴玥怒气未消,步伐沉重地返回家中,而冉二妮则满心愧疚,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
她明白,冉禾今日是特意针对自己,将所有的过错都扣在了她的头上。
事实上,这只是她初次试图动手脚,未曾想还未真正得手,便已东窗事发,一切幻想瞬间破灭。
在众目睽睽之下,冉禾毫不留情的言辞如同锋利的匕首,穿透了人群中的每一丝缝隙,直击人心。
这样的场景,无疑预告着吴家小院里即将迎来一场风暴,而对于刚刚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的她来说,回归那个小小的避风港也未必能寻得安宁与慰藉。
另一边,在谢娣那简陋却温馨的小屋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每一个角落,却似乎并未带来多少暖意。
今日,她破例未踏足那片熟悉的蘑菇林,而是选择留在家中,手中忙着一件又一件琐碎家务,心中却始终难以平静。
刚将最后一件衣物晾晒完毕,正准备迈进厨房,为家人准备一桌可口的饭菜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吴玥与冉二妮的身影几乎同时映入眼帘,两人的面色各怀心事,尤其是吴玥,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失去珍贵之物的痛楚与愤怒。
屋内的氛围压抑而凝重,吴有年手中的旱烟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点点火星,他偶尔吸一口,烟雾缭绕中,面容显得更为沧桑。
而一旁的吴母,因为伤势隐隐作痛,发出细微的呻吟,这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起初,他们二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并未察觉到吴玥夫妇归来的异样,直到吴玥那一记重坐,伴随着木板“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屋子都仿佛颤抖了一下,二人才猛地惊醒,目光交汇间,尽是疑惑与不安。
“出什么事了?”
吴有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显然他对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感到措手不及。
吴玥的回应像是在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愤怒:“还能有什么!都怪你那宝贝侄女!才第二天去采蘑菇,就开始动起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