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大和尚后悔自己没有亲手替戾太子除去祸害,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太上皇的脸上。“你会被反噬的。从前做过的恶,会让你看到你错的有多离谱。”
太上皇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哼。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何况,我既是父亲,又是君。”
“你就嘴硬吧。老天留着你的性命,就是让你好好看看大周的江山毁在你的手里。也让你看看你的那些孩子们,一个不如一个。”
“放肆。”
“我在你面前放肆不止这一天了。难不成你要烧了我的寺庙?”了然大和尚无所畏惧。
太上皇气的胸口疼。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隔着车帘子询问:
“太上皇。奴才去找个大夫过来?”
了然冷冷的回道:
“别费心了。你家主子一时半会死不了。”
老太监不敢有丝毫松懈,忙求饶道:“离王爷。求您看在我们太上皇年岁大了的份上,可千万别说这些锤心窝子的话。
太上皇梦到了好几次戾太子,他是真的后悔当日的决定。若是戾太子言语软和些,也不至于父子二人话赶话的被人给利用了。
我们太上皇这辈子就是吃亏在耳根子软,是个大善人。”
了然大和尚手里的珠串还在拨动。
闻言睁开了眼睛。
“老货。你别替他贴金了。”
老太监皱眉苦脸的从爬进来,告饶道:
“让奴才在一旁伺候太上皇吧。”
了然大和尚没再说话。
老太监再看太上皇已经昏厥过去,吓得手一个哆嗦。
“完蛋了。”
“死不了。”
老太监皱着眉心,“我说离王爷,您又是何必呢?”
“老衲乃是出家之人,什么王爷不王爷的。”了然大和尚摸着下巴的胡须,“大周有难处,如今的皇帝忌惮武将,纵容手下之人谋害武将。
从走你主子当年的老路。
我带着他回到京城不是为了要他的狗命,是为了让他能够重拾残局。继续让皇帝这般折腾下去,大周还能兴盛几年?”
“一味靠和亲,以为能换来边境安定?”
“太上皇给皇帝留下了几个老臣子。”老太监叹了一口气,他忠心了一辈子,只想着太上皇的安危。
以前,他也希望戾太子继承大统。
“少了苏侍中,沈中书过于圆滑只想着沈家满门荣耀。至于博落回?难免会孤掌难鸣。”了然大和尚闭上了眼睛。“戾太子的死,是大周不幸是百姓不幸。”
“苏志勋的死亡,只会加快导致大周的覆灭。”
老太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离王爷,您老在奴才心目中依然是那个惊才绝艳的离王爷。你总得帮帮太上皇。”
了然大和尚闭上了眼睛。
他算过了。
只有京城流血,才能抱住大周的大统。
否则……
就是大周的百姓们流血。
殇厌今天又去了长乐书寓,他和窦文渊去喝酒。
遇到了林大庆。
林大庆如今在户部任职,看到殇厌自然是老老实实地行礼。
“殇指挥使。”
“林大人。听说你成了顾驸马府的乘龙快婿。”
“比不得殇指挥使,娶了我前小姨子。”
殇厌摸着手上的玉扳指,“差点叫你一声姐夫。现如今,陆彦夫是我的姐夫。年龄是比你大了点,到底比你有骨气。”
殇厌递过旁边丫鬟手里湿热的巾帕擦手。
擦了后,直接丢在了地上。
林大庆咬着牙暗自生气,又不敢表露出来。
“哼。不过一个老头。”
“有种在陆彦夫面前说这句话?”
“自然敢。”
林大庆去了隔壁的房间,进去后有人关上了门。
殇厌进了屋。
窦文渊小心翼翼道:
“我叫小桃红过来?”
“滚。”
“得咧。我先滚出去挑几个人。”窦文渊麻溜地出去了。
殇厌坐在角落里。
用手摸了摸角落的一个地方,掀开了挂着的画,拿掉了一块砖头。
隔壁房间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皇上。”
“林大庆。你有事情找朕?”
林大庆跪下来低声说了什么。
皇上的神色凝重起来。
殇厌听了一会儿,起来将这里恢复成原样。随后离开了长乐书寓,回到了锦衣卫。
刚到锦衣卫。
有人匆忙过来。
“指挥使大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
“几位皇子在马场出事了。”恶实说完又道:“姚同知已经去了马场,说是大理寺的人也过去了。”
“走。”
西郊马场是皇家马场。
平日里,皇子们都在马场骑马狩猎。
这次几位皇子在里面遭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据禁军说了先是三皇子狩猎发生了意外。
禁军的人赶过去救三皇子。
接着就听到了其他几个皇子的惨叫声。
除了五皇子以外,其余的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全都受了重伤。
五皇子气得半死。
他对着身边的谋士怒骂:
“一个个都是废物。怎么他们就遇到了袭击,只有我一个人平安无事。”
“五王爷。平安也是一桩好事。”
“父皇怎么想我?等几位皇兄醒来怎么想我?御史台的言官们会认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借此除掉几位皇兄,我就是有理都说不清楚。”
五皇子怒气冲冲地用脚踹旁边的小树苗。
冷静下来后。
他仔细的想了想,“到底是谁在算计本王?难不成是老六?”
“或者是老七?”
五皇子先把怀疑的种子撒向了几个没来的兄弟,恨不得找出那个设计陷害他的人。
谋士沉了沉眼神。
“五王爷,现如今御史台的人顾不上弹劾你。最多就是连你们几个一起弹劾,漠北王死了,谢铮还没有抓到。
漠北又丢失了一个城池,就连鹰嘴关都被西凉占领。
御史台忙着弹劾靖安伯等几位对苏大将军有恶意的官员,还要让皇上撤回让苏大将军和将士们的尸体做阵法的想法。”
五皇子心头更是惊慌。
如此多事之秋。
他怎么会想到要来狩猎?
五皇子总觉得有一双手在推动事情的发展,到底是什么人?
“回去。”
他一声厉喝,率先上马要离开。
刚到了马场门口。
殇厌带人过来,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出。所有人都不得随意离开。
五皇子:“……”
“殇指挥使,本王有要事急着回去。”
殇厌拿出手中锦衣卫的令牌,“锦衣卫办事,尔等不得随意离开。”
说罢。
殇厌才淡淡地看向五皇子,“五皇子。不知道有何着急的事情急着离开?听说受伤严重的几位王爷都在里面生死未卜,太医们都在全力抢救。
若是五王爷现在离开,本座怀疑你可能……”
“放肆。”五王爷暴怒:“你一个阉人,怀疑本王弑兄。”
殇厌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阉人也是人,五王爷这就瞧不起阉人了?”殇厌的话语带着一丝嘲弄,跟在殇厌后面的正是宫里的人,闻言只淡淡地低下了头。
“殇厌,你让不让开?”
“本座不让。”
殇厌期身向前,缓声道:
“五王爷这就急了?好戏还在后头,本座没有怀疑你弑杀其他的王爷。只是……若是其他的王爷身边人怀疑呢?”
“有苦主,有人证。本座必须秉公办理。”
殇厌锦衣卫的人带五皇子回到马场里面候着。
五皇子府的人亮起了刀剑。
锦衣卫的人纷纷亮出了绣春刀。
“胆敢阻碍锦衣卫办案者,一律杀无赦。”姚同知从山上下来,和殇厌对视了一眼,身边的人将五皇子围了起来。
五皇子冷笑:
“好。回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殇厌,这个仇是记下来了。
皇帝在长乐书寓不知道这件事情。
宫里的人不知道皇帝在哪里。
太上皇和了然大和尚进了宫,却找不到皇帝的人。
满皇宫里。
找不到皇帝。
太上皇叫来了沈中书几位老臣子,又找锦衣卫的殇厌。
忙了马场的事情。
殇厌留下了姚同知在处理事情,自己急急忙忙的进了宫。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