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的窗帘不是全遮光的类型，即使关上，依旧会有些许阳光透进屋内，为这个难得不用考试不用做卷子不用处理工作的午后添了些许暖意。
    宋平清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脑勺，却依旧惦记着慕容雪的被子有没有盖好。
    尽管有暖玉的加持，宋平清依旧担心她会受凉。
    伸手扒拉一下后，宋平清认命地叹了口气。
    再次化身宋·扭扭·平·挣扎·清，把被子给她盖上了。
    结果就是慕容雪因为突然被盖上了被子而感到不满，哼咛了两声，拽着狼尾的手又收紧了两分。
    宋平清：......我好像是那种很好睡的抱枕。
    对于暗搓搓激动了好几天的宋平清而言，此时此刻屋内的氛围的确催眠。
    以防顾宗年到了之后找不到人，她还是先定了一个三小时的闹钟，这才肯和慕容雪共赴梦乡。
    宋平清被闹钟吵醒时，慕容雪还没睡醒，不过落在她发尾的那只手已经松开了。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宋平清起身先去洗漱。
    待到洗漱完出来，慕容雪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头发微微有些蓬乱，人也还有些迷糊，呆头呆脑地坐在那里，偏偏表情又是一脸严肃。
    真好玩。
    宋平清靠在盥洗室的门口，笑意不自觉地漫上嘴角。
    有一种内心全是“霸道总裁”戏码的反差感。
    “醒了？”宋平清轻声问，“饿不饿？”
    “没醒，不饿。”慕容雪的回答言简意赅，而后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答应让顾宗年过来？”
    顾宗年要是不来，她就能继续睡了。
    “因为你觉得你需要多一些成年人的社交？”宋平清的语气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带着难掩的笑意。
    慕容雪听出来了，眼睛微眯看了过来，语气略凶：“你是不是在笑我？”
    可惜配上她现在的外表实在是没有任何杀伤力。
    “不是，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宋平清这回是真绷不住笑了，走到慕容雪面前，伸手帮她捋顺头发，用手腕上的皮筋帮忙扎起来。
    以五指为梳轻轻梳拢，宋平清扎头发的手势轻柔熟练，很快就把及腰的大波浪变成了可可爱爱的小丸子。
    “好了，快去洗漱吧。”宋平清站起身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催促道，“中午就没吃东西，一会儿我们早些去餐厅。”
    好一会儿没听见慕容雪起床的动静，宋平清再次抬眼去看，才注意到她的双颊和耳朵都变红了。
    宋平清的神情中多了些许震惊与错愕：“你的脸和耳朵怎么都这么红？是身体不舒服吗？”
    孩子在美丽国学习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啊。
    “没有。”慕容雪在听见宋平清的第一个问题时就清醒过来，语气略显急促，“我就是困的。”
    “是吗？”宋平清多少有些不信，“别骗我。”
    “真的困。”慕容雪横她一眼，语气中多了几分任性和不满，“你挡着我起床的路了。”
    宋平清拿着手机坐到另一边的桌子前了。
    趁着慕容雪去洗漱，她赶紧先写几道题。
    嗯，这样的间隙时刻也很适合做一些作业，否则那二十多张卷子怎么可能完成的了。
    顾宗年来的比他所说的时间还要早半个多小时。
    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两块甜点和咖啡，以及密密麻麻一大摞试卷。
    顾宗年懵了：“你们疯了吧？你们抢了我定的院子，就是为了换一个地方继续做卷子吗？”
    “嗨~”宋平清抬头，指了指对面，懒洋洋地说道，“来一份卷子当前菜吗？”
    “我不，我现在看到卷子就想吐，不要给我看这种东西。”
    顾宗年虽然话这样说，但手却伸进了背包里，摸出来了一大沓卷子：“没想到吧？我自己带了。”
    宋平清和慕容雪齐齐陷入沉默：果然，高三生都是一样的。
    如今太阳落山的时间很早，顾宗年到了之后三人坐在一起又写了半个多小时的卷子，直到外面的夕阳的余晖也消失了，才终于开始吃晚餐。
    “这种饮食方式应该推荐给小明的。”顾宗年夹了一筷子烧鹅，“拿卷子当前菜，真的可以大幅度降低人类的食欲。”
    “以他的食欲，不可能。”
    慕容雪的回答简练，只是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宗年，她的心思难以克制地往工作的方向上飘，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星耀的年底总结和新年规划出了吗？”
    宋平清咳嗽一声，侧头看向慕容雪：“吃饭时禁止讨论工作。”
    “那...讨论试卷？”
    工作、高考，这两个主题已经成为她们这半年生活的中心话题。
    “我跟你们两个做的不是同一套卷子。”顾宗年语气微凉，“新年第一天，我们可以聊一点高兴的话题吗？”
    慕容雪沉默半晌：“星耀去年的报表好看吗？”
    别说，还真别说。
    如果非要找一些高兴的话题，星耀的盈利绝对是这几个月以来最让人高兴的所在。
    宋平清又偏过头看向了慕容雪。
    慕容雪立刻噤声：“好，不说工作。”
    顾宗年：总觉得我变成了你们play中的一环。
    顾宗年吃了晚饭之后就离开了，给出的理由是与其留下来继续写卷子，还不如回办公室里加班。
    他走了，宋平清和慕容雪就有独立的空间去做别的事了。
    二人所住的小院中，有一个足有十几平米的椭圆形温泉池。
    慕容雪先一步泡了进去，然而坐等又等，十几分钟过去，硬是没看到宋平清过来。
    “平清？”慕容雪扬高了几分声调，“你怎么还不过来？”
    “马上！”宋平清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慕容雪又等了片刻，这人才终于过来。
    手里还端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摆着一个粉色的酒壶和两个白瓷酒杯。
    可以直接漂浮在温泉池上，在只点了几盏昏黄的小灯的院落中看起来颇有意境。
    天哪！她想跟我一起泡在温泉里喝酒！
    慕容雪骤然心跳加速，她甚至已经能够闻到些许清淡的玫瑰花香，整个人有些飘飘然起来。
    大小姐努力地克制住内心的兴奋，努力忽视自己似乎又红起来的双颊和耳根，靠在温泉池的池壁上，故作镇定：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