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礼说的没错。
黎知音好像真的出事了。
他们如坐针毡的等了三个小时。
黎知音还没出现。
楼念也消失了。
玄熙眼睛都看红了,在网上搜罗了很多,没有找到黎知音的踪迹。
她跟楼念上车,车子行驶到偏僻没有监控的角落后就消失了。
连带着楼念一起。
就算是找不到黎知音,也应该能找得到楼念。
楼念可是楼家的五小姐,是他们圈子里面最老实的人。
孱弱,无竞争力,内向,就是楼念身上的标签。
她是被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圈养在笼子里一无是处的金丝雀,没那么大的胆子去害沈氏集团的千金。
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想。
黎知音很强,反应灵敏,论打架无人能敌。
可弊端就是她对柔弱的人没有太多的防备。
楼念就很柔弱。
如果她要害黎知音,黎知音很有可能会栽。
颜觉夏抱着黎知音送的花,不安地喘着粗气。
房间内的气氛压抑得像末日即将来临。
跟着,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男人期待看向门口。
萧承捧着花,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脸上还带着笑:“知音我想好了,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因为我可能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喜欢你了!我可以感化你!”
无人应茬。
他们都木讷地看着他。
萧承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看向病房里面:“你们都醒了呀?”
“那……”
“知音呢?”
-
飞机上的萧玦手撑下颚,意犹未尽地望着窗外。
想到什么,嘴角徐徐上扬,又很快将其压下,避免被人看出他在偷笑。
他再拿出手机,打开app,黎知音的名字已经被他置顶了。
他敲字:「这是我第一次,希望没有让你不开心,但我……」
不行。
删除。
他再敲字:「回国之后要不要来我家,我做饭给你吃?我很会做饭。」
……
也不对,删除。
萧玦犹豫一番,终于想到了完美的一句话。
有礼貌,不冒犯,还很有他的风格。
「吃饭了吗?」
他指腹敲击着手机边缘,敲了足足一百多下,都没有等到黎知音的回答。
也不过就是两分钟,他这样眼巴巴的守着,像信徒等神明恩赐。
可能她在忙。
忙着照顾迟野什么的。
萧玦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咕嘟嘟地冒起泡来,很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但黎知音说过,他诱人的地方就是无论何时都冷静懂事。
她那时温柔地贴在他耳边跟她说,只要他懂事,她就会对他很好的,但她不会公开,她只会偷偷来。
因为他是机械防暴队队长,她是防爆队高度警备的危险人员,他俩之间不能有感情线,会影响他的工作。
她声线里有笑意,明显是在逗弄他,说起话来没几分真心。
他不是傻子,他听懂她在逗她了,可那时的他醉生梦死,听她一声一声地喊他萧长官,什么也不顾地就答应了。
他哪是长官。
她才是长官。
萧玦看着屏幕上迟迟不弹出来的泡泡,逐渐变得魂不守舍,指腹更烦躁地在手机上敲打着。
萧厉就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表情从幸福转变到不幸福,他的好大哥用了几分钟?
三分钟不到吧。
等黎知音的消息都等成望夫石了。
他超爱。
萧厉肚子里全是火,搅得他胃疼。
黎知音怎么能这样?
她是长得好看,人又很强,未来前途无量,但不能撩拨了他二哥,又拿下了他大哥吧?
他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我看到你跟萧玦搞在一起了,你俩赶紧公开,不许再吊着萧承。」
黎知音没回。
萧厉瞥了眼萧玦。
萧玦还在等消息,面色已经逐渐变得阴沉。
萧厉嗤了一声,锁上手机,闭目养神。
忽然,他手机响了。
哈,来消息了。
看来黎知音是不想对他大哥负责,选择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先回他的消息,避开粘人的大哥。
萧厉沾沾自喜地打开手机,却发现来消息的是别人。
萧承:「黎知音失踪了。」
他脸色微变,看向萧玦。
萧玦的手机也响了。
他等黎知音的消息已经等得神色阴沉,听到手机响马上解锁,脸上的喜色还没来得及攀上,阴郁的神情骤然变得可怖。
萧厉眉心紧锁,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望向窗外。
似乎要下雨了。
他们的航线估计也要返回了。
-
三个小时后。
宿月站在医院的窗边,看外面下起来的瓢泼大雨。
雨打在地面上掀起一片水雾。
老天爷似乎在有意成全这件事情,因为大雨可以冲刷掉一切痕迹,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护士走到她身边,轻声提醒:“小姐已经醒了。”
宿月诧异:“这么快,正常不是还要昏睡两个小时吗?”
护士耸肩:“她身体代谢特别好,毕竟是十级,能力肯定不能跟常人相提并论。”
“那楼念的记忆给她导入进去了吗?”
护士颔首:“放心,记忆已经跟她充分融合,她可能会有一些违和感,会觉得自己不是楼念,但只要有记忆在,她就能自我说服,适应记忆,绝不会有问题的。”
宿月颔首,走到病房门口,歪头看里面的人。
少女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推门而入:“小姐。”
黎知音有些恍神,扭头看向声源。
一个红头发的女人身着西装,一步一步靠近她,到她床边站定。
她歪头想了想,脑袋里冒出一个名字:“宿月?”
记忆里,这个红头发的女人是陪伴了她十多年的女保镖,宿月。
她们两个人关系亲近,形如姐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宿月原本神情紧绷,听到她这句话松了口气,坐到她床边:“您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您在改造身体的时候突发异常,损伤了大脑模块,医生说您很有可能会失忆。”
黎知音狐疑地盯着她:“我确实是……感觉忘了点什么东西。”
她匪夷所思:“我的身体和我的记忆有一种违和感,好像是强制融合在一起,哪哪都不对劲。”
脸也别扭。
身体也别扭。
记忆也别扭。
像是别人的人生放在她身上了一样。
她认真看着宿月:“也包括你,明明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可我却对你的感觉很复杂。”
宿月脸色微变,声线里绷着一丝紧张:“您对我是什么感觉?”
“反感。”黎知音不假思索:“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