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长安,昭华要她活!
作者:秦果   凤还巢:昭予礼最新章节     
    “这已经是第四碗了,不是说,是药三分毒吗,要不你一次性毒死我吧,也不用这样一点点积累毒性,让我少受些苦吧,”秋意喝完药,满脸生无可恋。
    纪长安来叫她试药,是真的试药啊,
    一碗一碗的喝着,苦的她觉着人生活着,也没什么希望了。
    要她一直这样喝那么多药,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痛快。
    秋意身上还是被扎的跟个刺猬一般,金针遍布,她的掌心有一道伤口,还在滴血。
    纪长安拿着一种不知名的药草,不停的在她身上熏,秋意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熏成烟熏肉了,味道还难闻。
    “运功,”纪长安不容拒绝的开口。
    秋意闻言,只能认命的开始调动内力。
    “不用压制,用你能用的内力,将这块铁石击开,”纪长安继续说着,迅速的收了所有的金针。
    秋意身上所有的被封闭的脉络瞬间全通畅了起来。
    她只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活跃异常,无穷的力量涌入丹田。
    秋意凝眸,下一刻,仅一掌,铁石碎开。
    纪长安眼疾手快用金针封住她的心脉,再慢一秒,蛊母便要开始涌入秋意的心脉了。
    秋意掌心的伤口处,出来了密密麻麻的子卵。
    纪长安又连下几针,继续用药草熏着。
    被这不知名的药草熏着,秋意只感觉体内的蛊母似乎有些痛苦。
    它开始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有疼痛蔓延在秋意的身体各处,这疼痛跟以往完全没得比。
    太疼了!
    被熏了一会,蛊母似乎除开反噬宿主,有经脉处直接被子卵咬出了一处虫洞,甚至是爬出了几只子卵。
    纪长安迅速封住了,那附近的经脉,阻止了蛊母的横冲直撞。
    大颗的汗珠从秋意的鬓角掉落,她的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收,吐纳,”纪长安再次开口。
    眼看着,秋意疼的快要失去意识了,纪长安连忙两针,又给她意识扎回来。
    “快收,”他催促。
    秋意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努力吐纳运转,终于是收了那横冲直撞的内力。
    纪长安灭了烧着的药草,开始观察爬出来的子卵的活性。
    吞噬蛊为了方便进食,便会蜕壳分卵,秋意的体内,现下怕是褪的子卵都不少了。
    秋意收功后,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靠在墙边,脸色苍白。
    纪长安见状,只是将她掌心伤口摊开,随后仔细的将子卵一只一只挑出,才帮她包扎好伤口。
    看着她右臂的小血洞,便直接又扎了几针,这些子卵失去了跟母蛊的联系,活性低了很多,被血一引诱,便顺着虫洞爬了出来。
    秋意看的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玩意,在她体内筑窝呢。
    将秋意包扎好,纪长安长舒一口气。
    他眉间舒展:“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门便被一人推开了。
    “怎么着,你是要炸了我这夙之阁是不是,”夙云舟在三楼就听见一声巨响,收起扇子就往阁楼走。
    他扫视了一眼周遭,看见房间内的铁石。被一分为二,便也知这巨响是因为什么产生的了。
    “可以让佩风搬走了,给厨房打几把刀具也是好的,”纪长安说。
    夙云舟斜睨了他一眼:“我夙之阁还没穷到这种地步,”
    话虽是那么说,那么大块铁石,他还是让佩风搬走了。
    打几把斧子,劈劈柴也是尚可的。
    二人关上了阁楼的门,纪长安便在鹤月端来的水盆中洗了个手。
    “有效果吗?”夙云舟问。
    纪长安点头:“这次多亏了你,雪原的消虫草,居然真的有用。”
    这还是纪长安闭关的时候,夙云舟提出的奇思妙想。
    他说:“蛊虫也是虫,不如试试雪原的消虫草,雪原蛇虫鼠蚁甚多,那消虫草只要燃烧,便可杀灭周遭一片的虫蚁,蛇鼠也不会靠近,”
    随后也不等纪长安回复,夙云舟便让晚花唤了鹰哨,传信回了雪原。
    雪原那边的人,也是奇思妙想,生怕送不及时,居然放了六只鹰哨飞过来,一只脚上绑了一点消虫草。
    这种药草,大离是没有的,纪长安见的时候也觉得神奇,于是便在他的药房点了一小撮,把罐子里喂养的其它蛊虫放在旁边。
    结果,常见的蛊虫死了一堆。
    于是他便将秋意唤来试试,眼下看着,虽然治疗过程痛苦了些,但是确实能逼着蛊母在经脉没封处,往外爬。
    只是纪长安还是有些忧愁。
    “这法子实在冒险,一不小心,秋意没控制好,可能就废了,还是需多尝试一二,”他说。
    他的身边就秋意一个可以给他尝试的对象,他定是不能拿秋意冒险的。
    也不知能不能想想法子。
    夙云舟看出了纪长安的愁思,他眼眸温柔,语气漫不经心,只是说出的话却是令人刺骨凉心。
    “那便多喂几个人,让你慢慢尝试试,”
    他眉眼间的柔情收起了许多。
    纪长安一愣,心中一紧,他厉声:“云舟,你别乱来,”
    夙云舟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毫不在意的开口。
    “这世上该死之人何其多,便是我出些银子,也会有人心甘情愿的附上性命,”
    他的眼角眉梢染了几分残忍的笑意。
    “我会想办法的,你别乱来,你若乱来,别怪我翻脸,”
    夙云舟垂眸:“长安,昭华要她活!”
    良久,纪长安看着他,语气轻缓。
    “云舟,你心急了。”
    夙云舟睫毛微颤,低声反驳:“我没有,”
    一声叹息自纪长安的胸腔溢出。
    “你有,我们都很清楚,若不急,你不该那么疯的。”
    他说着,眼眸低落。
    “今日我们是朋友,我希望,来日我们也是,”
    说完他便下了楼,独留夙云舟一人站在原地。
    许久,夙云舟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可是长安啊,我没时间了,”他垂下眼帘,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入夜,有细雨在下。
    今晚是个雨夜。
    苏琼华坐在顾予礼的寝房窗边。
    这还是她头一次翻墙找顾予礼,扑空了。
    顾予礼不在北阳王府,连府中的人也不知,他们王爷深夜去哪了。
    想起皇政殿的交流。
    苏琼华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是父皇暗招了顾予礼入宫。
    可是那么晚了,如若只是一个假兵符,会需要这般悄悄的让顾予礼处理吗?
    看来李唯舟,在徐州是真的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了。
    苏琼华暗暗思忖,这又是前世没有的事。
    可是在能在徐州发生什么呢?
    徐州,徐有钱都死了,还能有谁出事呢?
    半晌,她突然眼眸一凝,新士询好像有个幼子被派到徐州做知州吧。
    新士询是新国公的长子,新贵妃的兄长,目前在职御史台。
    难道又是事关新国公一脉?
    按理说,新高苑这事一发,近期看苏烨安的做派,新国公一脉近期应当是小心谨慎至极的啊。
    能让父皇半夜私诏,到底是什么事呢?
    总不能那假兵符是在新知州那发现的吧?
    可纵使是在新知州那发现,可是皇城守卫军那兵符是假的啊,私造兵符,直接问罪便是。
    父皇为何要一直按兵不动呢?
    苏琼华心中突的一紧,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她只是远远的瞧上了一眼,那黑衣人手中拿着的东西,才认出了那形状,应当是皇城守卫军的兵符。
    难不成,侯敏偷到的便是假的!那黑衣人拿走的也是假兵符。
    她细细思量着。
    侯将军这人虽爱女如命,可却是个实打实的,有智谋的武将,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把兵符给偷了。
    如若是她猜测的这般,那便说得通了。
    李唯舟有可能是在新知州那搜出了那枚假兵符。
    侯敏一案,她很清楚,是苏烨峰与其合谋的。
    可别人未必知道。
    后来赶尽杀绝夺兵符的黑衣人,她本觉着是苏烨峰的人。
    可如今却隐隐和新国公扯上了关系,这是为何?
    苏琼华开始细细的从头捋一遍,把眼前的各种可能都琢磨了一遍。
    倘若那黑衣人不是苏烨峰的人,是新国公的人。
    可是不成,苏烨峰此事办的密不透风,不应该被外人发现。
    她若不是重来一遭,也是不知道的。
    苏琼华思绪万千,眼眸复杂,难不成苏烨峰府中有新国公的人?
    她有些头大,不行,她必须得问问顾予礼。
    能让父皇压着的折子,那说明,此事事关重大,且父皇心中存疑?
    所以才会让顾予礼暗中调查。
    究竟是何事,能让父皇这般细查,连传召都是私诏。
    苏琼华陷入了沉思。
    顾予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雨下的有些大了。
    他的衣袍都湿了不少,刚走进后院,月一便告诉他,长公主还在寝房外等他,已经等了有些时辰了。
    他赶忙迈步走向寝房。
    一入长廊,便见着少女坐在窗沿,悬着双足,一脸冥思苦想的模样。
    “怎么等我那么晚?”顾予礼看着时辰,有些心疼。
    昨日被他扰了清梦,今日便该在府中好好休息,这已是下半夜了,又该休息不好了。
    苏琼华见人回来了,连忙跳下窗:“顾予礼,你回来了,”她刚想开口问李唯舟的事情。
    却见男子衣襟尽湿,口头的话锋便转了:“你先去更衣,我在这等你,”
    顾予礼走近她:“我先送你回府,那么晚了,还下着雨,”
    “我有事想问你,你先去更衣,”苏琼华推搡。
    闻言,顾予礼垂眸,也不再说话,进了寝殿更衣。
    在看见少女眼眸中的苦思那刻,他大概就猜到了,她为何等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