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安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我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我每一幅作品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使用一种特制的、的颜料,轻轻签上我的名字。这种签名在日常光线下几乎不可见,但只要在特定的光源下照射,我的名字便会悄然浮现。”
随着主持人的配合,一束柔和的紫外线灯缓缓扫过安雨那幅备受赞誉的作品的边缘,一个细微却清晰的签名渐渐浮现在众人眼前——安冉。
紧接着,同样的手法应用于安冉即将拍卖的画作之上。
那熟悉的签名再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如同铁证,不容置疑。
“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来标记呢?”
有人不禁好奇地问道。
毕竟,在众多艺术家之中,选择如此独特方式留下印记的并不多见。
安冉轻叹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只是从小养成的一个习惯罢了。小时候,因为对绘画的热爱,我常常参加各种比赛,但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试图利用我的作品为自己谋取名利。一次又一次的教训告诉我,保护自己的创作,就如同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重要。于是,我按照母亲的教导,用了一种名为奎香草的植物粉末,与荧光颜料混合,创造出这种只在特定条件下显现的签名。”
回忆起那段往事,安冉的眼神变得柔和而又坚定。
在进入燕家之前,她曾满怀希望地寄望于一幅作品能在市赛中脱颖而出,却最终石沉大海。
那时,正值时家催促婚姻,而母亲又身患重病,她根本无暇顾及那场比赛的结果。
直到好友洛清无意间提醒,她才惊觉。
原来在安雨那次引起轰动的个人展览上,自己那幅失踪已久的画作,竟然成为展览的焦点之一。
初次得知真相时,愤怒在心中燃烧,但很快,她意识到。
这或许正是扳倒安雨,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最佳时机。
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这一幕的到来。
面对如此确凿的证据,众人哑口无言,任何反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毕竟,签名这种直接的证据,即便是巧舌如簧,也难以辩驳。
“妈,这可怎么办?”
安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手指因紧张而泛白。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时母此刻也是心乱如麻,面对如此铁证,她又能有何作为?
被安雨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一句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我能有什么办法?花了那么多钱送你去学习艺术,结果你却连一个乡下丫头都不如。看来,不是我们时家的血脉,终究是成不了气候。”
这句话对于安雨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清楚记得,安冉曾经提起过,如果不是她自愿成为那个冲喜的新娘。
她那表面上慈爱的父母,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她,以保全家族的利益。
这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与利益。
她预料到了彼此之间可能会有的利益冲突,却未曾料到。
自己视为依靠的亲情,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安雨咬紧牙关,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妈,您不会真的丢下我不管吧?您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了,安冉,她是不会承认您的。”
母亲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平日里温顺的女儿。
安雨在母亲审视的目光下,头皮发麻,声音颤抖着解释:“妈,我也是被逼无奈。”
母亲闻言,不动声色地向身边的随从递了个眼色。
她深知,要平息这场风波,单靠言语已经不够,必须动用所有的关系和手段。
现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基于对安雨平日里的印象。
认为她一向品行端正,待人和善,这次的事件或许只是一时的糊涂。
支持安雨的声音逐渐响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为什么揪住一点小事不放呢?”
更有甚者,借机揭露了安冉其实是时家养女的秘密,这一消息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外界长久以来一直以为安冉是因病休养的时家长女。
如今真相大白,舆论的风向开始微妙地转变。
“既然是养女,那么安冉能有今天的地位。自然是得益于时家的恩泽,才能成为人前显贵的千金小姐吧?”有人议论道。
“真是没想到,她们两人竟是姐妹,这背后的故事可真是耐人寻味。”
“抄袭虽然不对,但时家好心收留了一个乡下女孩,让她有机会摆脱贫困,成为千金,安冉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反咬一口,这实在是……”
“没错没错,安冉这样针对安雨,实在是忘恩负义!难道她忘了是谁给了她今天的一切吗?”
更多的人加入了讨论,一时之间,舆论的天平似乎在悄悄倾斜。
恶意暗流涌动,悄无声息地蔓延,幕后那只操控全局的手,让原本就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更加纠葛不清。
安雨心中明镜似的,知道母亲绝不会允许自己受到任何伤害或遗弃。
在她看来,只要能够逃离这个充满是非的漩涡。
所有的过往,包括那些抄袭的指责,都将不值一提。
毕竟,在时家,她是那颗最耀眼的明珠,而安冉,即便拥有那丝微不足道的血脉联系,也仅仅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弃子,无关紧要。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目光轻蔑地扫向台上。
那里,安冉正默默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恶意与非议。
然而,令安雨意外的是,安冉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沮丧或是愤怒。
反而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眼神清澈而坦荡,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在安雨的眼中,这一刻的安冉正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无声地质问着她:“你以为,这样就足以将我击垮了吗?”
安雨的背脊一阵发凉,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右眼皮跳动得愈发厉害。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她难以置信,为何一个来自乡下的丫头,竟能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与此同时,二楼的贵宾室外,经理紧张地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