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了诀，结果脑海中却忽然联想到了之前那魔物欺辱童希元的场景。
少年似乎并未表现出不满，想必也是喜欢的。
若是童希元知晓了之前那些并不是他所做，会如何抉择？
莫名的，玄之道尊愣在了原地，仿佛已经预见到了童希元得知真相后对那魔物依恋喜爱的目光。
***
一夜安然。
翌日。
童希元睁开眼时浑身一片乏力，他知道这是情毒带来的副作用，强撑着双肘坐了起来，童希元才发觉这里既不是灵霄宗山上，也不是长悠河附近的客栈。
入眼的房屋布置精美，摆放着各种价值不菲的器物，值得注意的是床边的小木桌上放着一碗冒热气的汤药。
闻上去很苦。
童希元皱了皱鼻尖，起身穿上鞋子下床，自动略过桌子找到自己的青霜剑拿上出了门。
门一打开，四周的景色更陌生了。
长长的走廊环抱，中间空出来一个大大的庭院，院内青砖绿瓦，养了一池子的墨色大鱼。
童希元不认得那是什么鱼，只觉得这里的房屋修建的未免太高大了些。
他猜想了一下，总不能是梵赫怕灵霄宗容不下他们二人的关系，在外寻了处幽深院子打算把他这样圈养起来吧？
“公子，您醒了。”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童希元回首，看见一个身穿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了一双鹰眼的男人。
童希元：“你是谁？”
幽烨微微欠身，“回公子，属下名为幽烨，是殿主的得力心腹。”
童希元皱了皱眉，殿主？什么殿主？
他没听过，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个问题，“我师尊在哪？”
幽烨顿了一下，犹豫道：“玄之道尊他，应当是在灵霄宗。”
实则不然，那位仙风道骨不染风尘的玄之道尊一大早就杀上了门来，他们殿主出去迎战，两人一直到现在未分出个胜负出来。
这话自然是不能叫童希元知道的，幽烨垂着头想，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位童公子有什么惊人的本事，竟然惹得他们殿主和玄之道尊大打出手。
“他回去了？”童希元愣了一下，“那这里是哪里？”
修了无情道的人就这么冷淡吗？昨夜还如此亲密，今早醒了就抛下他了。
若是999没进小黑屋，肯定会和他一起谴责梵赫千百遍。
幽烨眼也不眨地说：“是，道尊他回去了，这里是幽冥殿，殿主他日后会好好待您的。”
两虎相争，他一个随从，自然只站自家主子。
童希元听着他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们殿主对我好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不认识我？”
在耳畔低语了一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童希元怔住，然后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元元好狠的心，”男人从背后咬了咬他的耳垂，语气沉沉道：“昨夜唤了这么多次夫……唔。”
童希元转身捂住了他的嘴，面红耳赤，“别、别说了。”
他记忆不是很全，但隐约记得昨夜梵赫不喜欢他喊师尊这个称呼，威逼利诱着让他换了个从未喊过的。
如今回忆起，童希元还是忍不住一脸臊热，试问天底下谁家修无情道的人在情事上能这么厚脸皮。
梵赫闷笑了一声，视线落到了童希元斑驳累累的脖颈上，“药喝了吗？”
药？童希元摇了摇头，“苦。”
“你修为低，昨夜的毒容易伤根基，喝了药会好些，”梵赫想到了昨日跟踪时看到的某个场景，笑道：“喝了给你买糖葫芦。”
童希元还是摇头，“不用，我会喝的。”
他不是需要哄着才喝药的小孩。
不过，童希元的视线落到了一旁还未离开的幽烨身上，他皱了皱眉不解的问：“师尊刚才去哪了，为什么他喊你殿主？”
“不是师尊，”梵赫的眼神暗了暗，不悦道：“是你相公，他不会再来找你了，以后不许再想他。”
“什么？”童希元被他的话绕迷了。
梵赫伸手点了点他的心口，邪笑一下，有意在今日戳破他与玄之道尊的秘密，“元元就没发现我与他哪里不同吗？”
“他？”童希元困惑道：“谁啊？”
话音刚落，眼前人就抱着他飞快的腾身而起离开了原地百米之外。
一阵天旋地转后，童希元的视线中多出了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师尊？！”
不对，童希元唰的一下看向身旁，两个师尊？
不，不是。
明明两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
铮的一声，利剑刺破空气。
声音拉回了童希元不断发散的思维。
玄之道尊收回没有击中那魔头的玄天剑，看着童希元冷声道：“徒儿，回来。”
少年被那魔物揽住腰身的场面属实刺目，玄之道尊的面色又冷了几分，势必今日就要消灭那魔物。
幽冥殿殿主冷笑一声，眯了眯眼，方才与他打斗片刻后那伪君子跑了，他还以为对方落荒而逃走了，原来是隐匿身形找到了进幽冥殿的路。
不过，找到了又如何。
童希元只会是他的人。
他松开童希元，抬起手对着玄之道尊冲了过去。
“师尊！”童希元喊了一声，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自己喊的哪一个。
原来修仙世界如此魔幻，童希元懵懵的想，两个梵赫，还都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要是系统在这里就好了。
远处的两人还在打斗，未曾离去的幽烨试图参与进去助自家殿主一臂之力，结果刚出了个招就被玄之道尊丢出了八百米远。
好巧不巧，他被丢在了童希元身边。
两人一站一躺对视了一眼，一个比一个手足无措。
童希元咽了下口水问：“你家殿主，修为如何？”
幽烨从地上爬了起来，“比玄之道尊厉害。”
童希元心里紧了一下，看着不分伯仲的黑白两道身影，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句现代电视剧台词。
忽然，那两道身影停了下来。
阵阵剑风中，殿主以手接住玄之道尊的剑，锋利的玄天剑不曾在他掌心留下半分伤痕，他语气幽幽道：“不如试试，你我到底谁能吞噬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