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
小果儿拿着掌柜给到手的二两银子，抿了抿唇。
“掌柜的，我这书卖的既然不错，这润笔费是不是也该多给点啊？”
掌柜的一脸的精明算计。
“不少了，都二两了。你那话本子卖得也就那样，你来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咱们的交情，我还能亏着你吗？”
小果儿撇撇嘴，虽然这个时代，看话本子的人只能算是小众，但她的话本子题材新颖，故事新鲜有趣，还是十分受追捧的。
她的话本子卖得好，利润绝对不菲，这掌柜的只给二两银子，不说欺负她，也绝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对她有所照顾。
小果儿面色一转，故作忧愁道。
“既然卖得一般，那我就不写了，赚不到什么钱还累得半死。”
掌柜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语气有些急。
“别啊，你这润笔费真的不少了，二两银子都够一家子一个月的嚼用了！有些小娘子就爱看你的书，你要是不写了，她们可要伤心了。”
“那赚不到钱我也伤心的呀。”
掌柜的面色装作为难的样子，“这样吧，我把我的利润也让给你，给你多加一两。”
小果儿心里有了计较，掌柜的这么容易妥协，可见她的猜想是正确的，她的话本子给他带的利润绝对不菲！
可惜不是现代，不能看后台数据，不能看到她的话本子究竟有多少人在看。
既然她的书能带来利润，那她就有了谈判的资本。
小果儿沉吟一番，“我本来找了更能赚钱的活计，就没时间再写这劳什子了，但如果掌柜的给的足够多，那我就考虑考虑再继续写下去，把那更赚钱的活计给推了。”
掌柜的咬咬牙，“再多加一两，一共四两，这都翻倍了，这总行了吧？”
小果儿伸出5个手指头，言简意赅地说出两个字，“五两。”
掌柜的面色沉下来了，对小果儿的得寸进尺颇有些不满意。
可一想到即便是出五两银子的润笔费，也还能剩不少盈余，也就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小果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对自己的这次谈判胜利简直要鼓掌庆贺。
“掌柜的，我还有一样赚钱的好东西，想跟你谈谈价。”
掌柜的面色稍缓，来了兴致，“哦？拿来我看看。”
小果儿神秘地看了看周围，书肆里人来人往的，让她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春宫图，被人看到了，岂不是要社死？
“麻烦掌柜的寻个安静点的地方，才好商量。”
掌柜的将帘子一掀，把小果儿引到里间。
小果儿将整理好的春宫图册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掌柜的。
春宫图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什，原本掌柜的也并没放在眼里，可当他翻开那图册，仔细观看时，眼眸不由的越睁越大，越往后翻，越是惊奇不已。
历来春宫图都是模模糊糊，大致画一些男女闺房乐事的体位，遮遮掩掩，不甚清楚。
可这手里的这份春宫图，细节栩栩如生。
连那画上的女子，销魂害羞的表情，都画的清晰传神，看着就让人心痒难耐，血脉喷张。
更有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体位姿势，让人看了就觉妙不可言，不免大呼奇哉美哉。
就连掌柜的这个年逾四十的男人，对家里糟糠妻早已失了兴致的，都忍不住想要找那糟糠妻尝试一番画中的姿势。
“这是从哪来的？莫不是你画的！”
掌柜瞪大了双眼，看着小果儿惊疑不定，不敢置信这样的妙物会是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画的。
这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呢吧？怎么能对房事了解这么多？比他这个成婚二十载的人都厉害！
小果儿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对他心里所想也才猜了个七七八八。
看样子，她画的春宫图果真是能赚钱的好东西。
真是太好了！这价格必须得往高了要！
“自然是我。”
掌柜的消化完这事实后，不吝夸赞，“没想到你年纪小小，居然能画出这样的春宫图来，真是不简单啊！”
说完还向小果儿竖了个大拇指。
“你若是想将此画册卖于我，就开个价吧。”
“您觉得多少合适？”
掌柜的捋了一把胡须，沉吟半晌才回答。
“一张画一两银子如何？”
这价格不可谓不高，可此种精美的春宫图世间少有，达官贵人们若是见了，定会不惜高价买回家中细细观赏。
到时候哪怕他出十两更甚者二十两银子一张的价，也不愁没有买家。
小果儿暗暗心惊，这价格一开始就能给出这么高的价格，可见其价值之高。
她没有直接回答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而是换了方式继续试探。
“掌柜的果然是个识货的，可我也不是对这春宫图的市面一无所知，您若是不拿出点诚意来，我可就要重新另找买家了。”
这小子，还挺会讨价还价的！
掌柜的面上笑了笑，“我说让你开个价你不说，现在到来嫌我说的价钱低。那你说多少合适？”
刚才她不说，反而让他先说，就是想试探试探她这春宫图到底值多少斤两。
现在皮球又踢回了自己，她也不怂，她说就她说！
小果儿眼珠子一转，大着胆子开口：“五两银子一张！”
“什么？五两！你开玩笑的吧？你去看看市面上的春宫图，哪一张能卖五两银子！”
掌柜的吹胡子瞪眼，俨然不敢相信这小子居然敢开这么高的价！
小果儿也不慌，“既然价格谈不拢，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就此告辞。”
说着就要拿走那春宫图册。
小果儿此举并不是想要真的走，实是为了看这掌柜的反应。
若他无动于衷，那她的价格就确实是要高了，她便往下降一降。
若是掌柜拦着她不让她走，那就说明这价要得差不多，能成交。
她的手刚要去拿春宫图册，却被掌柜一掌按下。
“别别别，五两就五两。我这就给你拿银票。”
掌柜急急拿走那春宫图册，似是生怕被小果儿拿走卖给其他人。
小果儿以为还要跟他周旋一番，却不曾想这掌柜居然这么痛快地应了。
看样子她价格要的低了！
啧，胆子还是不够大啊！该再往高了说的！
哎，木已成舟，后悔也没用了！
下次吧，下次要他十两银子一张！
小果儿的悔恨还没持续一会儿，就被赚到钱的喜悦冲散了。
她喜滋滋将掌柜递进手里的银票揣进怀里，撩开帘子向外走去。
却不期然撞进一个满身清冽竹香的男人怀抱。
小果儿皱着眉后退一步，抬头正要说话，却怔愣住了。
是他！
那个在街上差点撞到她的马车的主人。
“是你？”
“是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唐景辰眼神亮了亮，这女子还真是不停地让他感到意外啊！
这女子头脑并非一般闺阁女子可比，倒仿似经商之家精心养出来的小姐了。
他本是来这书肆找掌柜的看账本的，没见到人，这才要进里间寻人。
刚要掀帘子，却听得里间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地要价砍价。
他觉得有意思，便站在帘外驻足听了一会儿。
却没想到里面唇枪舌战的人居然是她！
小果儿也觉两人能在短时间内再次相遇，实在是巧。
挣了一笔不菲的收入，小果儿心情很好地寒暄着，“你来这里买书吗？”
唐景辰不置可否，反问道，“小果儿来这里所为何事？”
掌柜正要出来，不防看到少东家，正要开口打招呼，却被唐景辰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小子跟少东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