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云往连峤身后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疑惑地问:“好,诶,你怎么一个人,应冬哥呢?”
“他有事回家了,你找他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觉得他很喜欢你,所以还以为你们现在在一起了。”
喜欢就要在一起,这就是她的想法吗?
听起来很美好。
连峤笑了笑说:“我们确实在一起了。”
“那太好了,连峤姐,希望你以后能变得越来越开心。”
连峤唇畔浮上一丝笑容,“好,会的。”
“那我就先走啦,拜拜。”夏妍云跟连峤告别以后,就继续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那一刻,连峤仿佛看到了17岁的自己,但与夏妍云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她,孤寂又内向,走路的时候能不抬头就不抬头,哪会像夏妍云一样蹦蹦跳跳。
不过夏妍云能变成现在这样,连峤其实很为她感到开心。
连峤相信她未来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因为她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和不屈的勇气。
只是她看着当年17岁的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风中,刘海被吹得一团糟,眼睛也被吹得睁不开,有些于心不忍。
她上前一步,为17岁的自己挡去了大部分的风。
她很想对这个17岁的自己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毕竟他们所处的阶段不同,她没有任何立场去批判当时的自己,也无法说出任何鼓励的话。
她只能看着17岁的自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记忆深处。
或许她不该执着于过去的事情不放,而是应该放任它消逝于岁月长河,成为众多水滴中微不足道的一滴,而后没有任何负担地大步向前走去。
接纳过去不完美的自己,才能更好地往前走。
正当连峤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时,她忽然感觉耳边呼啸的风停止了,身上也被披上了一件外套。
不用转头,她就知道来人是谁,这冷冽香气,她太熟悉了。
“喻亭。”
“是我。”喻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可到了连峤耳中,却变成了暖心的热。
“你怎么在这?”连峤转头看喻亭,发现他神情疲惫,衬衫上也有褶皱,应该是刚刚下班。
“压力太大,过来放松。”喻亭帮连峤把外套的扣子扣好。
“最近压力很大吗?”
“很大,但是见到你就好很多。”
喻亭牵上连峤的手,和她并肩往前走。
连峤抬头看喻亭,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便停下脚步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这?”
喻亭伸手为连峤挥走飞来飞去的蚊子,“如果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就不会问。”
连峤仰头,想把即将滚落的眼泪收回去。
“其实我就是觉得待在房间里很闷,想出来走走。”
“好。”喻亭温柔地覆上连峤的眼睛,从背后把她拥入怀里。
“你的手很烫。”连峤更加剧烈地眨着眼睛,却只能感觉到喻亭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
“嗯。”喻亭声音很淡地应了一句,像是融了天边柔软的云。
“你的心也是吗?”连峤想伸手把喻亭的手挪开,可这手伸到半空中,却又放了下来。
“是。”喻亭说完后,就又把连峤往自己怀里带了几分,滚烫的身躯贴上了她的,似乎是想借此温暖她。
连峤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摸到喻亭的手后,挤了进去,和他十指相扣,声音微哑地说:“我感受到了。”
“我知道。”喻亭望向连峤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子,眼底似铺了一层暖黄的灯光。
“那你还知道什么?”连峤嘴角扯了扯,却扯不出一个笑容。
“我还知道你现在需要我。”喻亭用他的右手大拇指摩挲着连峤的手背,动作轻柔又缓慢。
“你总能猜中我的心思。”连峤身子一震,随后便更加紧贴着喻亭的身体。
连峤的声音很轻,但是又带着一点哑意,最后一个字甚至轻到微不可闻,像是又被她吞了回去。
喻亭敛唇,眼底似乎落了点零散的星光,却被风一吹就散了,只余下一片深沉的幽潭。
“那是因为你愿意让我猜。”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无论他怎么问,他觉得她都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连峤用力地抓紧了喻亭的手,虽然她看不见,但她知道,他的手上一定被她按出了深深的红印子。
“我在。”
喻亭也就任由连峤按,声音不疾不徐地落在她耳畔,让她心安了几分。
“喻亭,你是神仙派来拯救我的吗?”连峤的声音更哑了,还带着点气音。
喻亭轻吻她的头发,“嗯,神仙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叫连峤,她不应该过得这么苦,她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所以他把我派来陪在你身边。”
连峤突然掀起嘴角笑了笑,“听起来就像在骗小孩,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
喻亭放缓了声音,如春风拂面般温暖,“有的,但这个神仙太忙了,所以这么晚才把我派到你身边,不过他在我走之前跟我说,为了弥补他的失职,你的下半辈子将过得非常幸福。”
连峤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那这样看来,这个神仙还算可以。”
喻亭眼眶发酸,喉咙像是被堵了什么东西,有些哽咽,“其实这个神仙一点都不好,好的是你这个人,你本来就应该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无论有没有遇见我,你都应该幸福。”
连峤很难形容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感情,她从未想过她会得到这样一份世界上最好的爱。
一份完整的、独一无二的、纯粹的爱。
可她给他的,连1\/4都不到。
连峤将喻亭的手拿开,转身,抬头望他:“我知道。”
月亮给连峤身上镀了一层银光,朦胧了她的神色,也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喻亭蹙起眉头,紧抓住连峤的另一只手,不安地出声唤道:“连峤?”
“怎么了?”连峤虽是笑着的,可那笑容浅淡得像是随时都要消失。
喻亭双眉紧锁,语速快了几分地说:“你是要离开我吗?”
“怎么会呢?只要你抓住我,就好了。”连峤伸出手,将喻亭眉宇间的褶皱一下一下地抚平,充满了耐心。
“抓紧了就可以了吗?”喻亭很想用力地抱连峤,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可是又怕伤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