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会会首？！”
    朱织大惊，站起身来。
    如果此人所言不虚。
    那她现在就得全力施展遁术逃跑。
    马上去通知剑阁集合天干地支。
    不，说不定在那之上。
    还得叫上四方剑的永安剑仙或者青莲剑仙才行。
    一瞬间想过逃跑，但更想深一层。
    朱织马上又按捺下来。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平安逃出这里。
    光是宅邸的结界，村外的瘴气，还有骇人的怪物都够让她焦头烂额了。
    “没事，纯阳道人也在这里。”
    想到自己身旁的方鸣，她内心的焦急恐惧便消融了大半。
    呼——
    朱织深吐出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
    饮了口酒水，不过从差点没拿稳来看。
    她的心境并不如其表面般平静。
    “你不是早就被驱逐到南沧州去了吗？”
    “是啊，不过，那也是鄙人的一次机缘吧。”
    没有在意朱织的阴阳怪气，司空燕哈哈一笑，接着说道。
    “在那里，鄙人开始思考一件事。”
    “反正都是如何高效吃人吧？”
    朱织啧了一声，看向司空燕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不不不，是对人族和妖族都有好处的事情。”
    司空燕神情渐渐严肃，摇了摇手指。
    “鄙人被驱逐出夏国，躺在南沧州的泥地里休养生息时。”
    “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人族和妖族不能和睦共处呢？”
    “然后鄙人就顿悟了，现在没有，那创造一个出来不就好了？”
    看着侃侃而谈、眉飞色舞，进入自嗨模式的司空燕。
    朱织悄悄凑近方鸣的耳朵说道。
    “道人，您可能有所不知...”
    她咬住他的耳朵，将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全盘托出。
    血魔会现任会首，司空燕。
    以妖入邪，修杀戮道。
    毁灭了蛮人三个大型城寨，并将之祭炼的人。
    五十三年前窜入夏国，三年间在西面边境建立凶兽信仰。
    筑功德鼎辅助修炼。
    最终由永安剑仙带头击溃。
    血魔会一哄而散，会首行事谨慎，脱逃在案。
    二十年前，在西方开拓村发现踪迹。
    被永安剑仙从西方边境四郡追杀到南下三郡。
    于天堑谷决战，不敌剑仙。
    元婴遁逃躲过一劫，司天监查明其已逃入南沧州深处。
    此事便不了了之。
    “总之，这是个绝对不容小觑的对手。”
    “这样啊。”
    方鸣看向滔滔不绝的司空燕，感慨人不可貌相。
    以妖入邪？
    就是以妖族修炼邪修的血魔化形法吧？
    真不得了啊。
    “但是，该灭还是得灭，手软不得。”
    一想起接收到的记忆，方鸣心中就涌起一股火。
    跨过长篇大论关于人妖共存的好处后。
    司空燕像是终于从疯癫回到正常。
    对着方鸣朱织两人尴尬一笑。
    “一时忘我，还请见谅。”
    他摸了摸后脑勺。
    开始说起实践的情况。
    “这个村子，完美符合要求。”
    “鄙人委托朋友，在金庭山脉其余两处建立了类似的村子。”
    “依据不同用处划分为观察、饲养与改造。”
    “改造？”
    方鸣语气疑惑，随后突然想起进村时瘴气里那些怪物。
    那种姿态。
    不可能是自然演化。
    果然还是它们的改造产物吗？
    也就是说，每个以前都是活生生的人。
    司空燕似乎猜到方鸣明白了什么，热心急切问道。
    “怎么样？虽然只是失败品，但那确实是人和妖成功融合的产物。”
    “我们好好观察了桃源乡的改变过程，可以说，人和妖在行为模式上是一致的。”
    “只要剑阁再让鄙人研究下去的话，人妖共存之法就要被鄙人找到了！”
    他双臂上举，高呼道。
    眼眸中是病态的狂热。
    “那饲养是什么？你们不还是在吃人吗？”
    朱织冷冷打断了司空燕，在她看来。
    这人果然不能用人族的道德标准去对话。
    其所作所为即使让她也感到作呕。
    “饲养嘛，就是一些拒不配合、不知好歹的流民。”
    “鄙人的村子不需要那种人，正好废物利用。”
    “建一个村子给他们专门用来繁衍生育，刚生下来的婴孩最美味了。”
    方鸣皱着眉头，闭上眼，一条完整的逻辑链展现在脑海里。
    引来土匪山贼，腾笼换鸟，筛选出服下“仙丹”的人群。
    所谓的飞升成仙大概就是挪到改造村进行人妖融合实验。
    反抗就丢到饲养村当种马孕袋。
    这血魔会会首，果然是个疯子。
    “道人...”
    看着眉头紧皱的方鸣，朱织不安地轻唤一声。
    依据她了解的方鸣的性格，赤子之心，忧思社稷。
    听到这些疯言疯语肯定怒不可遏。
    但现在他们身在敌方本营。
    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对上辟府境，掌握数百种化形之术的司空燕。
    她担心方鸣冲动下露了破绽而受伤。
    见方鸣久久沉默不语，司空燕继续说道。
    这也是他邀请方鸣朱织二人进来一叙的目的。
    “纯阳道人，久仰大名，虽然就鄙人听到的都是些赞美之语。”
    “但鄙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传言中那般端正人士。”
    “饕餮、梼杌的事情也不追究了，和我们一起来改变这个人界。”
    血魔会会首笑道，随即转头对着朱织好言相劝。
    “人族最喜欢排除异己了，你没有得到他们的信任。”
    “被人族强行控制很难受吧？只要你肯助上一臂之力。”
    “鄙人就帮你除去蛊种，还你自由，到时候，回西枯州还是入我帐下都随你喜欢。”
    朱织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的蛊种曾折磨了她无数个日夜。
    现在习惯了，没有了异心反而不再疼痛。
    遇到方鸣后，她也曾寄希望于他帮自己摆脱控制。
    但惨遭各种意义上的拒绝。
    对于司空燕的提案，朱织自然很是心动。
    她完全不怀疑辟府境的强者的实力。
    帮她取下蛊种，她也就能天高任鸟飞。
    不再为劳什子剑阁尽心尽力。
    但是，纯阳道人，方鸣他会怎么做呢？
    朱织看向蒙上一层阴影的方鸣。
    难道司空燕所言属实，是自己看走眼了。
    方鸣就是个因力量强大，所以随心所欲的人吗？
    “所以，你们的回答是？”
    司空燕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方鸣抬起头，默默站了起来，微微一笑。
    “抱歉，我不喜欢带有肉体改造tag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