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毅豪嘹亮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痛得五官扭曲，嘴角却还挂着一抹深深的嘲讽。
“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还挑衅他？”李凡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
聂毅豪不以为然，“不挑衅他能放过我们？那我宁愿死前先让自己爽一把，至少死的时候也舒心。”
李凡默了，或许聂毅豪这种爱憎分明的性格，就让那位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吧。
袁飒朝聂毅豪望了过来，眼睛里一片漆黑，当他认真地凝视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聂毅豪并没有这种感觉，许是经常在高寒面前晃的缘故，他的抗压能力比一般人还要强数倍，还冲他眦了下两排血迹的牙齿，表情有点凶悍。
袁飒冷笑一声，“跳梁小丑。”
聂毅豪眉毛一挑，“我是跳梁小丑，你又是什么？蹦跶不到一集的炮灰？”
“你找死！”陈天马大声喝斥道。
聂毅豪挖了下耳朵，“不，找死的是你，说起来，你有点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叫袁飒义父，那就是天教的少主了？”
陈天马抬头挺胸，“是又怎么样，你一个将死之人，能在死前见到本少主，是你的荣幸。”
聂毅豪被逗笑了，“我知道在哪里见过你了，在一份资料上，你三十多年前，曾经是高家的佣人吧？叫陈天马？这名字真难听。”
这话如一道天雷，不仅惊到陈天马，连同其他人都被震惊了。
天教的少主曾经是一个家族的佣人？
“本少主是天教的少主，怎么可能是什么高家的佣人！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少主撕烂你的嘴？”陈天马冷笑，神情不慌不乱，心里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聂毅豪幽幽地看着他，“这才过去多少年啊，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曾经干过的事情吗？”
李凡冷声道：“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不过是一个贪得无厌，早晚要死的下三滥佣人，有些人以为做错了事情就不用付出代价，须不知，天理昭昭，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聂毅豪：“说的也是。”
陈天马死死地盯着他们，这两个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过往的事，自从加入天教之后，知道他往事的人就只有义父，连可能已经死了的虎王都不知道。
当年他奉命去流火星系杀人的任务，是他带来的。
“义父，我想杀了他们。”陈天马面露狠毒，知道他往事的人都要死。
袁飒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那就杀了吧。”
说罢，掌心上凝聚出两缕灵力，下一秒，两缕灵力就疾射而出。
“袁飒，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让大部分人意外的是，大长老动了，朝聂毅豪两人冲出去，竟然是要救他们。
救两个不相干的人？他们可不知道角的大长老有这么好心，要知道袁飒现在的实力可不同以往，就算是他，想接下袁飒化神实力的攻击也很难，大长老居然还要去救他们。
袁飒意识到不对，武铭救天狼帝国的人情有可原，流火星系的人又干他何事。
之前他们说的话，他一直不以为意，就算还有强者，还能强得过强行突破境界的他？或许他应该警惕一下？
大长老速度极快地挡在聂毅豪和李凡面前，迅速传音给二人。
“如果老夫死了，希望两位能转告高仙长一声，我只希望他们能在大难而至的时候，护天狼帝国一把即可。”
聂毅豪和李凡就猜到这位角的大长老定是有所图。
袁飒如今突破化神期，实力暴涨，他会有如此算计也正常。
“大长老还是自己护着天狼帝国吧。”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下一秒，两缕灵力就被两道光芒吞噬了。
高寒和钟离庭洲旁若无人地走进来，目光落在聂毅豪和李凡身上。
“你们感觉还好吗？”
聂毅豪：“死不了。”
李凡：“多谢仙长关心，我们现在还好。”
聂毅豪瞪了他一眼，真虚伪。
李凡没理他。
高寒转头对钟离庭洲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解决问题。”
钟离庭洲懒洋洋地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高寒穿过重重人群，外星人和人类都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通道，安塞姆和马库斯刚就在他往前走的路上，两人也下意识地让路，这一幕被几个有心人注意到了。
袁飒目光沉沉地盯着这个突然到来的陌生人，眼神凝起，他想看一下对方的实力如何，却发现自己看不透。
他想起之前得到的情报，天教的势力突然被灭了一半，情报上显示，似乎和两个人有关系，此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何人？”
“我叫高寒。”
陈天马眼皮一跳，刚刚被道出自己曾经是高家的佣人，他现在听到高字都会下意识的产生反应，这个人正好也姓高？
正想着，高寒就转过来，晕着一圈墨汁的眼睛只是盯着他看，等到陈天马快受不了的时候，他才开口。
“你还记得我吗，陈天马？”
陈天马心脏咯噔咯噔地跳，色内厉荏：“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三十年前的高家灭门惨案，难道不是你做的？这么快就忘了吗？我可从来没有忘记。”高寒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天马脸色骤然变色，“是你，你是三十年前，意外逃脱的高家后人？”
他记起来的，当年虎王带来高家被灭的消息，但是漏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当年只有几岁，很小，可能还没记事，他记得那个小孩就叫高寒，是高家家主最疼爱的小孙子。
“记起来了就好，”说完，高寒又转向面色阴沉的袁飒，“你呢，当年灭高家满门，还是你下达的命令。”
袁飒盯着他的目光带着怒火，“那东西，当年就在你身上？”
“准确的说，在我的肚子里。”高寒歪头看着他们，“所以，你们准备好血债血偿了吗？”
“血债血偿？”陈天马由最初的慌乱，已经冷静下来，义父已经突破金丹大圆满，就算来再多人要报仇，也不可能是义父的对手，“你怕是自信过头了吧！”
高寒：“当然，你为什么要背叛高家，只是因为一点利益，就能让你下如此死手？灭高家满门吗？”
“是又怎么样，是他们自己不识趣，要是把东西拿出来不就好了，而且他们居然敢找人废了我的修为，如果不是义父，我早就变成一堆枯骨，我恨不得亲手捏碎他们的骨头，啃食他们的血肉，以泄心头之恨！”
陈天马面目狰狞，因为修为被废，他受了多少苦楚，这些都是永远无法磨灭的。
“你偷盗就有理了是吗？”
陈天马对上他平静得如一潭静止的漩涡的眼睛，有一股阴凉的气息似乎在心里扩散，“怀璧其罪，弱肉强食罢了。”
“你说的对，所以我决定按照你说的方法来。”高寒抬头，猛然将陈天马吸入手中，速度快得袁飒也没有反应过来。
一声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高寒的手指分明没有触碰到他，只是在他身上的骨头处轻点了一下，坚硬的骨头就碎成粉末，不一会，陈天马四肢就无力地垂下去了。
他已痛得恨不得就此晕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他的脑袋越清醒，全身都被汗水沾湿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震碎他身上的骨头后，高寒随手将他抛到门口，随手叮嘱一句。
“不要让他轻易死了。”
钟离庭洲瞥了眼如一条死狗，以身体折叠的姿势，软趴趴躺在地上的陈天马，“肉体受折磨不算什么，待我把他的灵魂抽出来，再进行生生世世的炼烧，直到你满意为止如何？”
“随你。”高寒的声音飘过来。
陈天马唯一能动的眼睛瞪得极大，眼中全被恐惧占领了，无声地求救：“义父，救我！”
袁飒像没看到他的求救一样，目光阴沉地盯着望过来的高寒，“你的修为，不止是金丹期？”
“我是什么修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偿还以往犯下的罪孽。”高寒盯着他身上冒出的浓重罪业，“若是在灵天大陆，你这种动辄灭一颗星球的人，是活不到化神期的，天道有规则，以你的罪业，九九神雷都洗不净。”
袁飒瞳孔一缩，灵天大陆？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个世界还存在一个真正修炼的世界，“你是出自灵天大陆？这不公平，我若也是那个世界之人，我绝对不会比你们差多少！”
“公平？”高寒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这个词用得特别有意思，“你在杀害那些手无寸铁之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公平？没有，因为你的公平，只为自己定制。”
袁飒沉默了，突然看向大长老，“原来，这个人就是你说的后患，我确实留下一个极大的后患，我这个人从不后悔，但是这一次，我后悔了，后悔没有让虎王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