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弯下腰单膝跪地,又单手撑着茶几面,然后另一只手伸向盒子,缓缓从里面拿出个遥控炸弹来。
诡异感布满周身。
徐怀新小心翼翼地把遥控炸弹往茶几下面放过去,还不忘抬眼时刻注意周围动静。
他安好炸弹,然后动作轻手轻脚地站起身。
因为体型的原因,他的胯部不小心撞到后面的沙发边缘处,连带碰响了旁边的柜子。
声响在空间里异常突兀,异常刺徐怀新的耳。
他立马顿住动作,低头将自己的身体慢慢远离茶几和沙发,然后站直了身体。
他舒了一口气,脸色也放松了下来。
确认无误后,他正要转身,却突感背后一凉。
以为是错觉,徐怀新没多在意。
他再次看了眼茶几的方向,然后转过身体。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周年站得笔直,脸上表情如常。
他没有丝毫情感地瞥了眼徐怀新,又看了眼刚刚放炸弹的地方。
大厅虽亮,转身却看见另一张脸。
徐怀新处在沙发和茶几间,没站稳,脸上带着惊恐地跌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他的嘴巴微张着,还没从刚刚的情绪里缓过来。
“我去。”周年蛮不可置信地说了句,又道:“你玩得有点儿大。”
都敢在中堂安炸弹谋害门主了。
话顺着空气灌入徐怀新耳里。
他脑海猛然一震,立马弹射性地坐直身体张了张嘴:“不是的!是……”
然而周年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里划出一道银光。
一根针穿进徐怀新的身体,他的话头顿时止住。
周年看他一眼,非常平静地陈述:“是时小姐?那你也太嫩了。”
“这针还是时小姐送我的,你觉得怎么样?”周年自顾自地说着。
徐怀新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眼里尽是惶恐。
一边,周年不管他,他弯腰把手伸进茶几底下,然后把炸弹拿了出来。
遥控炸弹,可以在安全距离外控制炸弹的引爆。
换句话说就是随时都可以引爆。
周年摇了摇头:“这我可不敢让你得逞,不然盛爷会杀了我的。”
他把炸弹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向徐怀新,一把把徐怀新扯到了地上。
虽然徐怀新块头大,但周年也是轻轻松松地就把他拉到了地上。
这针虽然不致命,但徐怀新除了不能说话外,身体还不能动。
周年蹲下:“上次给别人挑筋挑得不得劲,想再试一下。”
他说完,又站起来把徐怀新往外拖。
徐怀新丝毫不能动,眼里各种情绪交织着。
耳边,周年的字字句句钻进他的耳朵。
“盛爷和时小姐特别好,知道你要来就让我玩玩,但你连炸弹都弄来了。”
“竟然这么讨厌时小姐?没眼光。”
“就算你趁着盛爷和苏少不在中堂,引爆炸弹成功杀了时小姐,你以后只会过得生不如死。”
周年一边往外拖人一边说着:“刚才说的只是你梦里会发生的事情,实际上时小姐什么都知道。”
“你,还有那个叫张什么的,都是跳梁小丑。”
徐怀新一句句听着,身体在地面上映出几道痕迹。
他的表情僵硬了许多,可眼底风云变幻的情绪丝毫不能掩饰他此刻的不可置信和惊惶。
“放心,你不会死,等我把你的手筋脚筋挑了,你就可以离开景门了。”
周年已经把人带了出来。
徐怀新仰着头,瞳孔微睁又携着惶恐不安地仰视着他。
擦过周年,血光溅落,天边的一片暗笼罩了他的双眼。
*
中堂的沙发被周年命人换了一套,全新的。
没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他觉得徐怀新脏了盛景呈的沙发。
商染和盛景呈在外面待得挺久,十点那会才回了中堂,一起回来的还有苏照。
他们一点没问周年关于徐怀新的事,仿若从来不知道这事一样。
周年也不提,默默地将徐怀新处理掉就让人丢到了景门外好远的地方。
上了楼后,商染和盛景呈苏照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后,商染一脚捞起床边的椅子到了桌边,然后随意坐下,也顺便打开了电脑。
敲了敲键盘后,电脑屏幕跳到了个全黑的界面。
她一手往后一搭,单手又随便敲了两下电脑键盘。
反应两秒后,然后跳出了个视频通话。
商染一手拒绝了过去。
她才拒掉,消息界面突然蹦出来好几个大红色感叹号,彰显着对面人的愤怒。
那边的人看着头像亮了又灰,顿时灰心丧气了起来,精神蔫吧蔫吧的。
然而商染一点反应也不做,消息也不回直接下了线。
电脑合了起来,啪嗒一声,房里的灯暗了去。
……
*
“阿染!”苏照直起身子一看见电梯口处的商染就喊。
盛景呈倒是也在。
这一声刚喊出口的时候,他刚好从玄关处进来,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商染身上。
她把头发扎了起来,随意捆在后脑勺,松松散散的,几根碎发落在了颈边。
盛景呈没在玄关那儿停留,直直地走了进来。
商染瞧了瞧他,款款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阿染,我听景哥说你这几天不弄那个建模的事了?”苏照一见商染坐下就张着口问,语气还怪兴奋。
商染往沙发里一窝:“嗯。”
“那好啊。”苏照笑。
“我的事忙完了,你得意个什么劲?”商染双手枕在脑后,挺好玩地微微斜苏照。
“你事忙完了,我也可以玩了。”苏照十分理所当然。
商染还没说话,余光里,盛景呈在身旁坐了下来。
她侧了侧头,盛景呈的视线也刚好挪过来。
四目相对,没有一丝避讳。
两双眸子里,尽是轻佻和闲怠之意。
不过也仅是一秒,商染先移开了目光。
盛景呈神情微舒,长臂随意往后一搭。
不久后,周年从外面进来。
“盛爷,车备好了。”
盛景呈嗯了一声,眼神甚至还没看向商染,她已经从沙发上起来了。
背影纤瘦,却又透着恣肆。
盛景呈轻笑了一声,然后瞥了眼苏照:“事情交代好。”
“那肯定。”苏照起身伸了个大懒腰。
周年开车,四人离开了景门。
很普通的一辆车,上面没有特殊标识也没有插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