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着它的眼皮，而殷北楚恰好睁开眼睛。
    睁开眼就看见她，还靠得那么近。
    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愉悦，它凌厉的黑眸弯起，眼睛里坠着琐碎的光。
    “嗬~”
    “醒啦？吓死我了。”
    她松开它，收了排插和小太阳。
    “你一个晚上都在这里？”
    “嗬~”
    她抿了抿嘴，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这家伙是吃准她了。
    “你想要进门可以，但以后你要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客厅里，不准挠我的房门。”
    “嗬~”
    “拉勾。”
    “嗬？”
    她掰开它的左手，勾上它的小指。
    “就这么说好了。”
    “嗬~~”
    它心情大好，跑出去大杀特杀，丧尸们沾了它的光，美美饱餐了一顿。
    而它自己吃也就算了，还要打包回来给她，还让她趁热。
    她震惊地看着脚边，死掉的变异动物。
    “这是…”
    “嗬~”
    她嘴角抽了抽：“你放箱子里吧，留给你明天当早餐。”
    放它进来后，它驾轻就熟走到了浴室里。
    “嗬~”
    洗完澡，它自觉走到风筒旁边，等着她给它吹头发。
    “嘿，你这流程是越来越熟悉了啊。”
    “嗬~”
    前面的流程都跟之前一样，倒也没什么。
    到了睡觉的点，她起身回房间，它磕磕绊绊跟在她后面。
    “早上，我们可是约定好了的。”
    她当着它的面关上了门，它的确遵守约定，没有再挠门了。
    说来也奇怪，有时候吧，感觉它能听懂她的话，可有时候感觉它又听不懂。
    它的理解能力，似乎具有间歇性。
    房门外很是安静，她只听到了屋外风雪的声音。
    暴风雪卷走了夜色，天微微亮，她缓缓睁开眼睛，边伸懒腰边去开门。
    “嗬~”
    它走近两步，晃到她身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它就站在门外，一整晚都在。
    她知道，淡淡地跟它说了声早安。
    说完，上下扫了扫门板，没有刮痕，它应该没有偷偷地挠门。
    “很好，遵守约定了，继续保持。”
    它堵着门口，低着头，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她。
    她有些疑惑：“怎么啦？”
    “嗬…”
    它把头垂到她面前。
    她揉了揉它的头发：“头痒？”
    “嗬~”
    它高兴了，抬起头，继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
    她被蹭得痒痒的，抬手推了推它的下巴。
    “行啦，你不是得去找吃的，我给你开门。”
    打开门，她握着门把手，与门外的一片丧尸大眼瞪小眼。
    “大清早，你们是来缝补的？”
    “嗬。”
    殷北楚从她身边走了出去，它遥遥领先，走在前面，其他丧尸慢悠悠地缀在后面。
    她眨了眨眼，自作多情了，原来不是来找她的，是来找殷北楚的。
    殷北楚这个架势，是成了它们的老大了？
    刚要关门，瞥到箱子里的尸体，她连忙朝远去的尸群喊道。
    “欸！殷北楚，你的早餐还没吃呢！”
    奈何它们已经走远了，当不成早餐，当晚餐也可以。
    只希望它不要再带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卖”回来了。
    事与愿违，它骄傲地带回了一只体型有牛那么大的变异狗。
    除了狗，还有什么鸟，鸡，鸭，鹅，鱼等等。
    凡是活的，不管变没变异，它能逮到的，通通拿回到她的面前。
    它这个总喜欢给她打包的“坏毛病”，她也不晓得要怎么纠正它。
    说了，它又听不懂，听懂了，它下次还敢。
    而且，不止它有这个“坏毛病”，其他丧尸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殷北楚没出去捕猎前，其他丧尸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每天傍晚，它们还集体过来“送礼”，一开始的“礼物”是比较正常的。
    后面的画风，就越来越猎奇了。
    什么乌鸦，蜥蜴，蜘蛛，老鼠，蟑螂…
    它们是真的一点也不挑食。
    不过，这些好歹是咬死后，再送给她的，直至有一天，她收到了活的。
    “卧槽！老鼠啊！”
    她想都不想，拿起扫把砸过去，边砸边叫，老鼠在地上蹿来蹿去。
    她连忙把门关上，以防它跑进去，老鼠靠着蛇皮走位，成功逃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丧尸们是第一次看见她捕猎，无比认真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最后，一致认为她捕猎的技术太差了，这都能让它跑掉。
    以后还是送死的吧，主要是它们觉得，老吃死的不新鲜，偶尔吃点活的，换换口味。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凶巴巴地开口问道。
    “是谁送的活老鼠，给我站出来，太恶心啦。”
    要是让她知道了，是谁送的，她就卸掉它的胳膊，一个月后再给它接回去。
    杀鸡儆猴，看谁以后还敢送活的过来。
    “嗬。”
    丧尸们听不懂，就算听懂了，它们也不会傻到真的站出来。
    礼物送到了，天也快黑了，它们晃晃悠悠地回超市去了。
    这个小插曲过后，她拉着殷北楚回去，真挚地给它安利起了那几块猪肉。
    她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诚意。
    “你看看这色泽，这肉质，看起来不比老鼠蟑螂肉好吃吗？”
    殷北楚：“嗬…”
    她切开一小块递到它嘴边。
    “你尝尝看嘛，说不定你真香了呢？”
    它默默地扭开了头，然后偷偷地使小眼神，瞧她有没有生气。
    生气倒不是很生气，她颓败地放下肉。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这块猪肉是死的，它们想吃活的？
    可囤了那么久的人肉，不也是死的么，它不照样吃得很开心。
    挫败的她，差点忘了记录蔬菜的生长情况了。
    快要迎来第一波收割的时段了。
    豆芽长得快，她收了好几茬了，都没发生过变异，因为豆芽吃一茬，就要用新绿豆再泡。
    之前那些蔬菜，她也都收过一茬了，第二茬的时候才发生了变异。
    也就是说，这些蔬菜最多只能收割一茬，收完一茬就得换一次种子，重新种。
    变异的时间长短，跟蔬菜本身的生长也有关系，生长期短的蔬菜，变异得越快。
    不过，这些目前都还只是猜想。
    为了证实这些猜想，她还得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