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为丧尸，就着丧尸的话题聊了很久，这顿早餐吃得极其漫长。
“不管怎么样，从你身上，起码确定了一件事，丧尸是可以恢复正常的。”
“没错，或者可以说…”
他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丧尸其实就是另外一种进化方式。”
只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前期需要以人肉为食，后期则是需要大量的晶核。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丧尸和异能者，无非都是由人类分化而成的。
到底哪个更适合在末世生存，现在还是未知数。
所以，成为丧尸的人，不一定就是淘汰品。
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嗯，前提是能活着度过吃肉的这段时期。”
不被饿死，也不能被幸存者和异能者杀死。
他捂着嘴：“是的。”
那段记忆可算不上美丽，所幸眼下不用再吃生肉了。
他的手上戴着一副纯黑色的手套，撑在轮廓分明，线条清晰的颌下。
配上他那副容貌，散发着不一样的气质，过分地蛊惑人。
她差点看入迷了，忙不迭转移视线，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牛奶。
“你为什么戴着手套？”
“嗯？”
他收回了手，垂下眼帘。
“没什么，手容易冻僵，就戴着了。”
“这样啊。”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他，瞄到他的脖子上有一点红色，她微微贴近他。
对于她的突然靠近，他没有抗拒，顺势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敞开怀抱容纳她。
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衣领，他一脸不值钱地直勾勾盯着她。
恢复记忆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近他呢
严梨扯开他的衣领看了一下，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鲜艳的伤口，还在微微渗着血。
她的眉尖蹙了起来：“你脖子怎么伤了？”
他伸手捏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打变异植物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的。”
她怀疑地看着他，他不是说，那些变异植物智商不高么。
再说了，他等级那么高，普通的变异生物根本伤不了他吧。
见她不信，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很担心我？”
他暧昧非常地靠近她，她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胸膛上。
他适当地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充满了邪气。
“怎么？”
“下次就不是手指了，是那个。”
她指了指门后的扫把，淡定地坐回去吃早餐。
想起了被扫把支配的事情，殷北楚悻悻地摆正坐姿。
他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脖子上的伤口，不管怎样，也算是蒙混过去了。
升级后，他体内的异能越发汹涌了，甚至有点失控了。
不发泄出来的话，异能会在他的体内乱窜，对他的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
他唯有每天疯狂地到处刷怪，才能压抑这股异能。
奈何那些变异植物太弱了，很不经刷。
丧尸们觉醒的异能，都是攻击性比较强的异能，在他的旁边，愣是插不上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刷完，潇洒离去。
不过他好歹留了一些给它们，没有一次性全部刷完。
除去了变异植物，阴沉的小镇重见天日。
冬日的暖阳，大片大片挥洒下来，披在身上，摩挲得人浑身舒坦。
她和殷北楚坐在门前晒太阳，她懒洋洋地抻着腿。
“小镇里的变异植物都快被你们刷完了，看来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他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暖手。
“不着急，多留几天也可以，我明天带它们去周边刷一刷。”
“也行。”
刚安顿下来，她也不想太快离开。
继手套后，他又戴上了围巾。
她探究地上下端详着他。
“你是恢复感觉了吗？”
他笑着：“为什么这么问？”
她指了指他脖子的围巾。
有时候她总是过于敏锐了，他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因为脖子也容易冻僵，而且脖子是比较脆弱的地方，围巾相当于多了一层保护。”
他说得头头是道，她也就没有起疑。
忽然，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好奇地问道。
“你恢复记忆后，还能听懂丧尸们的语言吗？”
“可以。”
那岂不是等同于学了一门终身性的语言，还是人类听不懂的，加密性很强的语言。
她不开心地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尸化的不够彻底，我完全不会丧尸的语言。”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这个。”
他低声笑了出来。
严梨小声地回答：“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听闻此话，他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严梨，你不要那么想。”
“没人会觉得你是，我不会那么想，它们也不会那么想。”
如果谁敢跟她说这种话，他一定把那个谁打成妈不认。
他的神色十分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个很重要很珍贵的人。
她微怔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
“我就是那么一说而已，你不用太担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放心吧。”
他的目光随之柔和了下来。
“那就好。”
习惯地想用下巴蹭一蹭她的头发，担心会吓到她，却是硬生生克制了下来。
谁让他如今，已不再是之前，她熟悉的那个殷北楚了。
他捏了捏手，又松开。
“你想跟它们交流的话，我可以帮你。”
“真的？好呀。”
她笑得明媚，比今日的暖阳还要炫目，他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丧尸们夙兴夜寐跟着他去外边磨练了几天，有几只丧尸可以吐了几个音节了。
但全是骂人的音节。
果然任何语言，脏话总是学得最快，最熟悉的。
她瞟了一圈丧尸们，怼了怼他，悄声问道。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
他淡淡道：“没什么啊。”
“那它们的眼神，怎么仿佛在骂你？”
“是吗？”
他轻飘飘地瞥了它们一眼。
丧尸们的眼神会骂人的话，他的眼神就会杀人，是真杀的那种。
他如今已经可以做到眼神一动，风，跟着动了。
丧尸们感知到危险，一溜烟散了，骂他可以私下骂，搭上自己的性命就不值得了。
她蚌埠住了:“跑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