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这话一出,满室皆惊。
平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嬿婉道:“令贵妃,太医给皇后娘娘开了红花以活血通经,长春宫中人人皆知。贵妃娘娘如何能这样颠倒黑白?”
嬿婉轻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难道太医给皇后娘娘换了药方,还非要禀报到你这里不成吗?”
“你若是用心伺候皇后娘娘,自然会对一药一食多加关注,又如何会连皇后娘娘到底用了什么药材都不知晓?可见是平日里自己就不留神仔细当差,心思不知道放到了哪里去。”
嬿婉转而对皇帝道:“皇上,赵太医头次给娘娘斟酌药方的时候,的确开了红花。但确定药方之时,几位太医共同会诊,觉得红花药性太烈,恐怕娘娘的身子吃不住,因而换成了养血温经的药。”
“因此,太医院从来未往长春宫中送过红花。太医院和长春宫众人均能为臣妾做证。”
“皇后娘娘不愿意为了一己之身,闹得后宫不宁,因而并不曾张扬病情,素来只有低调处事的。不想有人想着借皇后娘娘的药材,故意生出事端,才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平安哆哆嗦嗦的,心头的恐慌越来越大:“令贵妃,你胡说!奴婢管着的药匣子里分明放着红花,与那托盘之上的一模一样!”
嬿婉淡淡一笑:“那是毛红花。虽然与红花瞧着极为相似,但却并不相同。多用于当做花茶做饮,而非入药。”
“皇上,原是太医所说,皇后娘娘身子需要长期养着。喝药远不如食补来的温和。毛红花有清热消炎,祛风除湿之效,用来日常饮用正好。”
嬿婉看着平安的眼神里带了冷意:“此事本宫知晓,慧贵妃知晓,和敬公主与二阿哥也知晓。凡是在长春宫用心给皇后娘娘侍疾的人,没有人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的。”
“可偏偏你这个管着药材的宫人不知晓,平安,你该当何罪?”
自平安说出红花从长春宫而来的时候起,皇帝身边的人就往长春宫去了,此时已经将平安口中放着红花的药匣子带了回来。
晋贵人的情况好转,给他会诊的太医之首前来禀报情况,正好将这红花交由他来鉴别。
这位李太医拿起一朵红花,仔细端详良久,心中也是多番为难。
晋贵人虽然想扳倒令贵妃和玫嫔,却不想拿自己的孩子冒风险。因而那件泡了药汁的衣裳,她连上身都未曾上身。
李太医作为晋贵人的人,就是负责夸大晋贵人的病情,指出她坐胎不稳是受了药物的影响。
可他也未曾想过,竟然会弄假成真,本来只是作势假摔的晋贵人跌到如此严重。而在红花这件事上又新生出许多波折来。
但他到底不敢堂而皇之的欺君,不得不禀报道:“皇上,此物是毛红花。毛红花和红花虽然长得几乎一样,但毛红花的总苞片上有白色柔毛,它也是因此才会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