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贵人眼里的欢喜正要凝结成实质,嬿婉却在旁边清清浅浅地笑了。
“太后娘娘,臣妾有一事不解,还要请监正为臣妾解惑。”
太后微微蹙眉:“令贵妃,哀家知道你忠心皇后,只是到底皇帝才是你的主君,你应当以夫为天,以皇帝为重。”
嬿婉起身,略一屈膝道:“臣妾受教了。只是臣妾虽不如颖贵人事事想在前头,却也十分关心皇上。臣妾是怕没有找对这天象对应的人,反倒耽误了皇上的身体。”
太后微微眯了眼睛:“哦,此话何解?”
嬿婉笑着对监正道:“本宫刚刚听你所言,这小星刚刚显现出来,对应的是皇宫中的添丁之喜。却不知道这添丁之喜已经出现,小星已经出生,还是小星已经孕育在母体之中呢?”
监正略一迟疑,垂头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微臣这两日观察星象,小星若隐若现,刚刚有凝聚之象,因此才刚刚显现出来。应到孩子身上,就是先天元气不足的还未满周岁的孩子,或是还在母腹中的胎儿。”
皇后笑意不达眼底:“皇额娘,绵坤足月而生,出生时哭声震天。宫中太医都夸这个孩子健康,元气足,您也是亲自瞧过的,绵坤哪有先天元气不足的样子呢?”
太后隐隐有什么正在失去掌控的感觉,她顿了一下:“那又能应在谁身上?十三阿哥也是个健康的孩童。”
嬿婉对着颖贵人笑得柔和:“说来也巧,妹妹正身怀有孕不说,同样是来自于极北之地呢。尤其呀,”
嬿婉唇角弯弯,眼里却都是冷漠:“刚刚妹妹或许没有听清楚,危宿星应在了西北方,可科尔沁部落却在东北方。西北方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地方,应在的不是科尔沁部落,而是妹妹在的巴林部落呢。”
皇后叹道:“说来颖贵人的额娘出自准噶尔部落,那就更是地处西北了。”
颖贵人的脑子“嗡”得一声,她刚刚才意识的,钦天监监正的话与传去的不尽相同,在细节处做了不少的改变。
她有些瞠目结舌,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向钦天监监正看去。
监正自进殿之后,除了回话之外一直是眼观鼻,鼻观心,此时此刻更没有瞧殿中的任何一个人。
颖贵人只觉得腿软得哆嗦了一下,她愣愣地又转头看向了皇后,而嬿婉与皇后脸上都毫无讶异之色,就连慧贵妃也在盯着她冷笑。
慧贵妃贝齿轻咬,冷嗤一声道:“想来上天是垂怜颖贵人对皇上的情意,才会这样成全你。”
“就如颖贵人刚刚所言,为了皇上的身体健康,你做什么都是在所不惜的,如今你不就有这个机会了。正好来给我们这些没心肝的人看看,你是有看重咱们皇上,多肯为咱们的皇上牺牲一切呢。”
皇后平静地对钦天监监正道:“刚刚本宫与令贵妃的分析可正确!”
钦天监监正只恨不得将身体缩成一团,不再有存在感,却不思皇后还会单独把他挑出来讲,只能陪笑道:“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如此便将一切都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