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被这一幕刺到。
    哪怕不止一刻觉得她好像比自己更像两个孩子的妈，可这么近距离的亲眼目睹，还是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嫂子，她真是我妈妈吗？”
    时宜探出小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明月：“你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了吗？”
    “不太记得了。”
    时宜摇了摇头。
    顾明月：“时安呢？你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
    “也不怎么记得了。”
    说话间，时安更往她怀里钻了钻。
    一开始他们确实很想妈妈，可是来到嫂子家里后，想妈妈的日子就越来越少了，后面就不太记得了……
    “都怪我当初走的太早了。”
    张燕听着泪如雨下，抹着泪蹲下了身子：“时安时宜，我真的是妈妈，妈妈以前还带你们去河边看钓鱼，你们还记得吗？”
    时安摇头。
    时宜只是抱着顾明月的脖子，盯着她。
    一直这样也不行。
    顾明月试探的问道：“嫂子想和妈妈说两句话，你们先回房间看小人书好不好？”
    自从上次在废品站淘书过后，知道他们喜欢这些，后来陆陆续续都在给他们买书看。
    “好。”
    “我听嫂子的。”
    时安时宜乖乖点头。
    顾明月给沈宴一个眼神。
    沈宴一手抱着一个，就带着他们回了房间。
    张燕恋恋不舍的看着他们。
    “时安时宜的爸爸是沈宴的兄弟，按理来说，我也该喊你一声嫂子。”
    顾明月这才看向身形偏瘦，满脸愁容，颧骨有些微高的张燕：“不知道嫂子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吗？”
    张燕站起来：“你既然问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是想带时安时宜走，以后跟我一起生活。”
    顾明月：“你是时安时宜的母亲，你想带走他们我不反对，但是得他们自己答应跟你走才行。”
    “为什么？”
    张燕反问道。
    眼下这个情况，孩子明显不会答应。
    “哪有为什么？孩子也这么大了，你总要考虑一下他们的想法，总不能每次说丢就丢，说要就要吧？”
    顾明月有点被她这个态度气到了。
    虽然知道她当初丢下时安时宜回去是有苦衷，同样作为女性她能理解，但并不代表她支持这样的做法。
    “我……”
    张燕一时语塞。
    顾明月也没有再说话。
    “你怀孕了吧？”
    好一会儿张燕才开口。
    顾明月：“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
    张燕慢悠悠的坐下。
    怀孕的人会有一股孕相。
    特别是有时候，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也能看出来一些，她作为过来人很清楚这一点。
    张燕：“你既然已经怀孕了，到时候你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时安时宜对你来说，不过是一种负担，你就把时安时宜还给我……”
    “你说错了。”
    顾明月打断她。
    “什么？”
    张燕一下没反应过来。
    “时安时宜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负担。”
    顾明月继续道：“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瞒你说，就算再多生几个，也是养得起的。”
    张燕：“……”
    这个她没法反驳。
    以她这段时间对他们的了解，他们确实也有这个能力。
    张燕：“可时安时宜是我的孩子啊！”
    顾明月：“他们现在跟我们姓沈。”
    “凭什么？”
    张燕一下就站起来了。
    顾明月：“就凭时安时宜当初在乡下受苦，吃不饱穿不暖，天天被人打骂，生病了没人治，是沈宴把他们带回来，好好的养到现在。”
    “我，我那个时候也是没有办法！”
    张燕有些慌乱的解释道：“这不我刚解决好家里的事情，还有工作，就赶回来接他们了吗？”
    顾明月：“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在乡下，撑不到你来接呢？”
    当初时安时宜来到家里瘦骨嶙峋的模样。
    还有偶尔他们提起在乡下的生活，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很有可能会发生意外。
    张燕：“我……”
    顾明月：“而且你能保证，你把时安时宜带走，能比在这里还好吗？”
    张燕说不出话。
    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作为一个单亲妈妈，日子大概率会紧巴巴一点。
    顾明月：“如果你将来再婚了，你能保证你家人会对时安时宜好吗？”
    张燕神色有点尴尬。
    再婚这个问题她还没想过。
    但她的父母确实也提到过，女人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嫁人，趁年轻尽量再找一个之类的话。
    顾明月：“你看，你什么都保证不了，你就想接两个孩子回去？”
    “可是我……”
    张燕还想再说点什么。
    顾明月：“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
    没办法，张燕最后只能拎着包走了。
    今天这一趟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起码知道了他们家的住址，下次再来找时安时宜不就方便很多了吗？
    她在心里这么劝着自己。
    “你不想她带走时安时宜？”
    沈宴从屋里出来，走到她身边。
    顾明月：“不是不想，我只是怕时安时宜跟她走了之后，以后日子难过，受委屈。”
    按理来说，她也不该这么想。
    可时安时宜是从他们结婚的那晚就来了。
    在她眼里，跟自己亲生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不能生，就是抱着把时安时宜当亲生的想法来对待的。
    现在她说来就来，说想把孩子带走就带走，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沈宴：“可她毕竟是时安时宜的母亲。”
    “我知道。”
    顾明月深呼吸一口气：“我先进去看看时安时宜。”
    “嫂子。”
    “嫂子，她走了吗？”
    一听到动静时安时宜就朝她跑过来。
    “走了。”
    顾明月回答。
    “哦……”
    时宜低下头。
    顾明月：“是不是有点失望？”
    “一点点。”
    时宜嘟着小嘴。
    时安没有说话。
    顾明月：“有也没关系，她明天可能还会过来。”
    “真的吗？”
    时宜立马抬起头。
    顾明月坐在床边：“嗯，你们想跟她回去吗？”
    “去哪里？”
    时安开口问道。
    顾明月：“去西城。”
    先前听沈宴说，张燕好像是西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