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从梦中醒来，江染还隐约能感受到那种压抑的绝望。
    她醒了醒神，发觉身上盖着毯子，顾砚坐在她身边，视线温和地落在她身上。
    银幕上已经在滚动演职员名单。
    江染一看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她翻身而起：很好，ddl战士不惧极限操作。
    就是这么直接来好像缺少一点仪式感……
    她拉着顾砚进了玻璃花房，又觉得缺少点冲动的氛围。
    于是她把顾砚直接按进了白色的花海里，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江染凝视着凑近他，几乎碰上他的鼻尖，试图最后给他一次主动的机会。
    顾砚黑眸沉凝，不确定她知道了多少，还是只是试探他，迟疑半晌，迟迟无法开口。
    十、九、八……
    江染在心里好笑地读秒。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她把手里编好的花环戴在顾砚发间，黑缎般的乌发衬得花环更为雪白圣洁。
    他抬手碰了下，没有反抗。
    江染抬手扯下他颈间的领带，系在自己眼上，视野消失前的一瞬间，她看到顾砚喉珠滚动、眸色渐暗。
    她摸索着凑上去亲他，很快就被热烈又克制地回应。
    他的气息渐渐变得滚烫。
    江染一手按在他的颈后，口中含糊不清：“相信我……顾砚。”
    说话间，她的另一只手探进他的发间，摸上毛茸的兽耳。
    他的身体骤然僵硬，耳朵在她手里惊恐地抖了一下。
    江染抱紧他，安抚地蹭了下他的脸颊：“不要怕，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
    “顾砚，你亲手摘掉它好吗？”她牵着顾砚的手，勾住了眼上的领带。
    他的手微微颤抖，犹豫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顺从地摘下了领带。
    江染睁开眼。
    他漆黑眼中染着几分江染从未见过的野性，发间是一对黑色三角立耳，耳间有小簇浅灰茸毛，身后垂着一条蓬松的黑色尾巴。
    还不止……
    江染伸手探进他抿住的唇里，果然摸到尖尖的獠牙。
    她忍不住碰了碰尖端。
    好刺！
    顾砚被迫半张着口，没有要挣开的意思。
    他黑沉的眼眸怔怔盯着江染，像是在等待审判重锤落下的死囚。
    “真的很好看，相信我。”江染飞快啄了下他的唇。
    她看到顾砚茫然地呆了一下。
    下一秒，她被紧紧抱进怀里，他滚烫的身躯还在止不住地轻颤。
    江染一手回抱，一手已经摸上了心心念念的大尾巴。
    从尾巴根摸到尾巴尖，反反复复，爱不释手。
    我吃得真好啊！江染兴奋。
    过了好一会儿，顾砚才缓缓松开她。
    江染一看，他被摸得眼尾都染上红意。
    看起来又涩又诱人。
    也是这个时候，小黑吐着舌头乐颠颠跑了过来。
    江染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大狗。
    她欲言又止，目光犹豫地在狗子和顾砚身上来回打转，还是踌躇开口：“顾砚，该不会……这也是你吧？”
    顾砚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瞧见她难以置信又犹豫着强迫自己接受的表情，语气里有微不可察的笑意：“现在不是我。”
    现在不是？
    “从小黑成为你的导盲犬开始，我的意识就能够附着在它身上。”他继续解释。
    这么算来，原来五年前他就认识她了。
    江染终于放心地rua了一把黑狗：“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两个都是你的身体。”
    顾砚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大概算是半兽人？我平时不会这样的，因为最近是情热期才……”说话间，他已经将兽耳兽尾收起。
    江染捧住他的脸：“你就是你自己，怎样都很好。”
    天啊，你可是毛茸茸，你懂这种杀伤力吗！
    她再度吻了上去。
    很快如愿以偿摸到了她想要的尾巴。
    ─────
    “顺利通关！”
    从游戏舱里爬起来，江染还有点意犹未尽。
    她迅速查了下人气值，已经飙到88。
    再看了下外界风声，陆禹川居然想尽办法把他正在接受调查的消息压了下来。
    无所谓，他那些勾当都是板上钉钉的事，瞒不了几天了。到时候和濒临破产的消息一起炸开，炸成烟花，多过瘾啊！
    江染指尖轻快划动，把下一步进攻战的安排布置下去。
    她出门上楼时刚好遇到顾砚。
    没了游戏里的体质加成，加上止痛药的药效逐渐过去，他脸色惨淡得近乎透明，胃腹的胀痛和后腰的僵痛几乎将他淹没。
    然而在江染看来，顾砚漆黑的眼里没什么情绪，见到她也只是微微颔首。
    ？难道记忆传输有延迟？
    江染敏锐地察觉到他这是要退一步的意思。
    她装作不懂，开口试探：“亲我一口，我抱你上去？”
    顾砚果然摇头，他偏开视线没再看她，声线冷静疏离，话中每个字都是拒绝：“那些只是游戏。”
    ……什么声音？什么碎了？噢，是我的心啊。
    江染无语凝噎：怎么会有人囚禁完还翻脸不认人了？
    刚刚到手的爱情，啪，没了！
    江染内里捧心扼腕，面上心平气和：“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
    她果断转身离开。
    江染边走边试图劝说自己：游戏里的狗子都陪她五年了，喜欢上这么优秀的自己是理所当然的。这里的顾砚才和她熟起来没几个月，再给他点时间。
    可恶！还是好气！
    她闪身进了程含霜的房间。
    除了江染顾砚，其他人本轮都或多或少提前退出，所以程含霜在直播屏观赏了半小时酸臭恋爱。
    一见江染的面色，她瞬间意识到，顾砚反悔了。
    程含霜淡定地拍拍江染肩膀，坚守混沌邪恶立场：“这个不行，换下一个呗，这房子里还有俩伸长脖子等着呢。”
    江染反应过来：“你看到我那局了？”
    程含霜耸肩：“我们三组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她简短概括：男的都是失忆状态。
    程望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本能地排斥白音晚，全程变着法给她下绊子。陆禹川更恶心，没了记忆居然想追程含霜，她怕再待一秒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池清野和庄星冉倒是相处和谐，一个像老父亲一样慈爱，一个当他玩乐搭子，爱情火花擦不出一点。
    江染的心碎被鄙夷冲散：有人没了记忆的枷锁，开后宫的本性暴露无遗。
    她若有所思往自己房间走。
    这么说来，游戏里的感情其实还是现实关系的投射，不能无中生有。
    所以按照这个思路……
    顾砚就是吃硬不吃软是吧！
    此刻，想走强制爱的心情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