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沈沛安住在西湖那套别墅的时候,有个小男孩就特别喜欢粘着他。
小男孩住的离这儿不远,沈沛安每天上放学都能看到,算得上是邻居家的孩子,叫林彦舟,因为比他小两岁,所以一直叫他“哥”。
更巧的是,林彦舟的母亲和谭敏是同事,共同在学校做教师,彼此关系不错。
所以,林彦舟小时候就经常来他家,还会在他家吃饭。
后来林彦舟的父亲因为工作特殊,出任务时牺牲,母亲不久后郁郁而终,谭敏在其他同事的劝说下,认了林彦舟做干儿子,平时也会多照拂他一些。
再后来,林彦舟过了十八岁,大学报考了医学专业,现在当了医生,在工作的医院附近买了房子,之前的房子也转手卖给了别人,这些年并不经常回来。
毕竟是干儿子,谭敏为了彰显气度,就在自己家给他留了一个房间,让他回来了可以住自己家。
林彦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逢年过节也会买些礼物回来看望。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最想看的,不是谭敏,而是沈沛安。
聂平海,谭敏,就连沈沛安本人都不知道,这个比他小两岁,一直喊他“哥”,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一直喜欢着他。
……这天下午,林彦舟从医院上完了班,破天荒地回来了。
因为,他听说沈沛安回来了,他也是为了看沈沛安一眼,才特意赶回来的。
他也知道沈沛安对他没有感觉,为了不给沈沛安造成困扰,所以一直把这份情感放在心里。
他知道沈沛安是雨瑞的总裁,平常也只是在电视和娱乐新闻上看见,但好不容易沈沛安回来了,他想亲眼见一见爱慕已久的人。
可是他找遍了整个别墅,并没有找到沈沛安的身影。
张叔被聂鑫安排到郊外的园林,去订两棵花树回来,他问其他人,都说没看见沈沛安,说不定沈沛安已经走了。
“走了吗?”林彦舟感到了失落。
他真的很想见一面沈沛安本人,可上天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下午六点,聂平海和谭敏双双下班回来了,干儿子难得回来一趟,他们还挺高兴的。
“你好久都没回来了。”谭敏说:“我让厨师给你做你喜欢的四喜丸子和酸菜鱼。”
林彦舟礼貌道:“谢谢干妈。”
外面的雨夹雪依旧在下,他没看见沈沛安,对一切都提不起精神。
席间,聂平海随口问了一句:“沛安回去了?”
“回了啊!”聂鑫心安理得地说。
“没看见,估计是走了。”聂菁抱怨道:“他这人小气得要死,连一点小忙都不帮。”
谭敏问:“你让他帮什么忙?”
“任栩是我男朋友嘛,”聂菁语气里充满了不满:“他肯定有任栩的联系方式,但不帮我约见。”
“少追点星吧。”聂平海提醒女儿。
聂菁充耳不闻,她自封任栩老婆,谁也拦不住她。
林彦舟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严格来说,这一桌都是聂家人,他和沈沛安,一个姓林一个姓沈,都是外人。
外面的雨夹雪下的更大了,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感到不安。
“啊——!!!”
可就当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口的佣人突然惊呼一声。
谭敏不高兴道:“发生什么了,大惊小怪!”
随后,她顺着佣人的目光,朝门口看去。
她看见了沈沛安。
沈沛安一身狼狈,衣服上带着血,头发被雨夹雪打湿,遮住了眼眸,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看起来异常凄惨。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只有林彦舟率先反应过来,第一个冲了过去。
“哥……”他扶住沈沛安的胳膊,心一下子揪起来:“哥,你怎么了?”
沈沛安没理他,继续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一步步朝餐桌走去。
此时,聂鑫已经心虚到不行。
沈沛安站在他的对面,叫着他的名字:“聂鑫,你的本意是把我锁死在阁楼上吧,你知道杀人犯法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了,他们都以为沈沛安走了,却没想到被锁在了阁楼上。
“你你你——”聂鑫还不服气,指着他:“你怎么下来的?”
沈沛安死死盯着他:“让你失望了,阁楼上有很多废旧窗帘,我连成绳,撬开窗户爬下来的。”
林彦舟难以置信地去看身边的人,五层阁楼,他哥怎么瘦弱,从上面放绳子爬下来……
“沛安……”聂平海站了出来,“我想这其中有误会,小鑫不会干这样的事。”
再偏心也不过如此了吧,沈沛安想,被关了一天的是他,他绝望得差点死掉,而亲生父亲还一个劲为小儿子开脱。
沈沛安摇摇头:“没什么误会的,锁上肯定有聂鑫的指纹,我可以去验。”
聂平海冷了脸:“沛安,你真的要把事情闹大吗?”
沈沛安反问:“如果我死在阁楼上,事情就不大了吗?”
冷眼环顾众人,他又接着说:“这算是故意杀人罪,我会报警,以我的律师团队,送聂鑫判几年不是问题。”
谭敏首先怒了,再也不装什么大度的贵太太,猛拍桌子:“小鑫是你弟弟!!!”
沈沛安忍无可忍:“他把我锁了这一整天,有多少次机会可以开门,他把我当哥哥了吗?”
聂平海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看向聂鑫:“小鑫,快向你哥道歉!”
聂鑫喊道:“他都要送我去坐牢了,他配当我哥吗?!!”
沈沛安冷笑:“别喊我哥,我嫌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