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怀德坚决拒绝道：“我们在下一盘大棋，你们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千万不要这时候惊动他！”
    大棋？
    能比八千块还大的棋？
    保卫科长满头雾水走了，只能按照李怀德说的办。
    继续监视贾东旭，但是不能惊动他。
    对此一无所知的贾东旭，晚上偷偷跑到鸽子市买了肉票粮票。
    那价格可是正常年景的几倍，但是财大气粗的贾东旭根本不在乎，一买就是五十斤。
    回到院里他跑到许大茂家，带着一瓶二锅头和烧鸡卤肉，算是还了以前欠的酒。
    许大茂那叫一个羡慕：“东旭哥，你这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啊，这日子过的，啧啧……”
    贾东旭那叫一个得意，掏出了一包烟来：“大茂，尝尝我的烟！”
    “哎呦，牡丹，你这档次都赶上领导了！”
    许大茂那叫一个稀罕，赶紧点一根尝尝味道。
    啧啧！
    真货啊！
    不是牡丹壳子装的两毛三！
    他吐了个烟圈脱口而出道：“革命干部抽牡丹，城市青年抽香山，工人阶级两毛三，贫下中农卷得欢。”
    牡丹烟一包五毛一，普通人舍不得抽这么贵的，都是领导干部才会买。
    香山烟一包三毛四，年轻人显摆喜欢抽。
    普通工人抽的是两毛三，也就是北海牌香烟。
    至于贫下中农哪买的起烟，都是自己买烟叶和卷烟纸，想抽时候卷一根。
    贾东旭以前都是蹭别人烟，就算偶尔买一包也是两毛三。
    他怎么舍得抽牡丹的？
    许大茂更加急切地问道：“东旭哥，你发财可不能忘了兄弟我啊？也带上我一起发财啊？”
    扬眉吐气的贾东旭，心情那叫一个畅快：“大茂，人无外财不富，你想想那个小畜生日子为什么好？”
    外财？
    许大茂立刻反应了过来：“对啊！那小子一直靠着外财啊，可是现在这么困难，能做什么啊？”
    “呵呵，你可是宣传科的啊，怎么不能做？”
    “我就是不知道能做什么啊！”
    许大茂懵圈了，实在搞不懂自己能做什么。
    他一个放映员能赚什么外快？
    总不能找个地方偷偷放电影收费吧？
    他要是敢这样做，铁定被抓进去。
    这年代的群众充满了正义感，发现不对劲马上就会报警。
    公安分分钟赶到现场，根本不给你逃跑时间！
    贾东旭冲他神秘一笑：“你傻啊！你们宣传科最多的是什么？”
    “宣传科最多的……”
    许大茂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我们那地方就是一堆宣传资料，还能有什么？”
    宣传科里面最多的就是各种资料，已经堆满了三个房间。
    每年都要清理出一大批没用的，卖给废品站。
    这些废纸也有价值？
    贾东旭继续反问道：“你知道我们厂现在最值钱的是什么？”
    “是什么啊？”
    “那些新研究出来的设备，只有你们宣传科拍了照片！”
    这年代照相机是个稀罕物件，普通人根本买不到。
    就算你买到了，那么大的个头怎么拿到车间偷拍照片？
    李子墨特别关照贾东旭，让他尽可能搞点照片出来，只要有价值东芝按张算钱。
    一张最低一块钱，有重大价值的另外加钱。
    可惜这个活他做不了，只有拉许大茂下水一起干！
    许大茂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些照片有啥用啊？其他厂的人不是都能来拍？”
    贾东旭笑着摇摇头：“自从小畜生重新回来之后，厂里已经不准外人参观，更别说拍照片了！”
    许大茂终于想通了：“外面企业想仿制我们产品，拿不到图纸下只能通过照片仿制，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样？有兴趣吗？”
    “当然有，只是照片价格怎么算啊？”
    许大茂眼中闪着金光，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价格。
    贾东旭竖起了五根手指：“只要有用的，五毛钱一张！”
    “这个……”
    许大茂有点为难起来：“东旭哥，照片要还回去的，我们得找地方翻拍再洗，这个价格……”
    这年代拍一寸照片都要五六毛，价格贵的离谱。
    设备照片都是六寸的，这翻拍一下得要多少钱啊？
    对方只出五毛钱一张，还不够成本的！
    贾东旭露出鄙夷的目光：“你想什么呢？人家有相机的，拿去翻拍一下就还回来，怎么可能让你去照相馆翻拍？”
    许大茂使劲一拍大腿：“哎呀，我这脑子越来越笨了，怎么连这点都想不通呢？”
    五毛钱一张照片啊，自己什么成本都不用投入。
    这可是净赚啊！
    要是多搞一些的话，岂不是发大财了！
    许大茂自然不可能独吞这么大的好处：“东旭哥，这生意是你牵头联系的，你得拿一份，不如我们五五开吧？”
    “好，五五开就五五开，谁都不吃亏！”
    “祝我们发财！”
    两个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一起干掉了杯中酒。
    他们相信这条财路打通的话，两个人都能发一笔小财！
    许大茂胆子还是比较小，最新的当年照片碰都不敢碰，拿了去年新型炼钢炉的照片。
    照片都是封在一个个牛皮纸档案袋里，做好了分类归档。
    许大茂自然不敢全拿走，假装查资料选了一部分和设备有关的照片。
    加起来足足有六十多张，夹在包里带了出去。
    宣传科的档案根本没人管，谁想进谁进去。
    那里面又没什么机密资料，自然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
    下班后贾东旭拿到了照片，兴奋地借了许大茂自行车前往友谊宾馆见吉野八郎。
    吉野八郎立刻打电话联系起了日本方面，很快从照片中选出了四十张有用的。
    翻拍之后还给了贾东旭，吉野八郎很是大方地给了一百块钱：“这些照片可以供我们参考一下，还算有点价值，这是你的感谢费！”
    没想到东芝出手如此大方，贾东旭笑的合不拢嘴：“谢谢，那我先走了！”
    李子墨关照过他，办完事马上走，千万不要长时间停留。
    有人问他来干什么，就说想找吉野八郎搞两台进口录音机。
    吉野八郎是东芝电器驻华代表，经常帮关系户带点日本小家电，这些都在有关部门的记录之中。
    贾东旭回到许大茂家里，递给他十五块钱：“对方选中了四十张，额外又给了十块钱辛苦费，这是你的那份！”
    一百块只给了许大茂十五块，这就是贾东旭心中的五五开标准。
    许大茂仅仅是拿出来照片，完全没有风险。
    自己可是冒着风险去交易，自然应该拿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