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低顺不愿意连累自己的骑士兄弟,但他的身上却充满了愤怒:“什长,岂能任由他们胡来,他们对什长真心敬佩,此时怎能独自逃生,不愿死,那就一起死。我听说刘福通那个年轻贼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反就反。”
那九名骑士没有一个人退缩,钻低顺不由得暗自庆幸。果然,就看到李傕更加嚣张地大吼:“好啊钻低顺,你果然是造反了,竟然敢说相国的坏话,今天饶你不得。”
钻低顺怒目而视,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几步之遥,李傕根本够不到自己。什么叫做果然不要造反?那他钻低顺说他造反难道就不是捏造的?他妈的,小年轻子出了太原,去对抗瓦剌和蒙古,比留在这里痛快千万倍。
叶峰看到钻低顺和他的九名骑士站在一起,不由得心生敬佩。这种情谊,不是随处可见的,尤其是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叶峰说道:“朱敢,钻低顺为了他的骑士兄弟仗义执言,现在,轮到他的骑士们站出来了。熊侯,挥动你的双枪,放手杀敌,你去负责。”
朱敢和熊夜瑞对视一眼,咧嘴一笑:“不是,侯上。”
“靖王卫,列队出发,进攻。”
“哈哈哈,李傕小子,我齐留熊夜瑞来了,让你尝尝我的双枪。”
李傕调转马头朝向钻低顺,他的部队立刻转身,叶峰随即下令,顿时让人感觉到了被包围的态势。叶峰的二十九名骑士加上钻低顺的九名骑士,尽管李傕有五六九十名骑士,但不是夹击的情况下,也必定讨不到好。
李傕未能给钻低顺面子,便瞪大了眼睛问道:“靖王,你难道想动手?”
叶峰目光如炬,仿佛看到了最有趣的事情,最小的废话也成了笑话:“李将骑,你猜。”
“猜?猜你娘的!”成百上千名手持长枪的恶汉已经冲了出去,朱敢也疯狂地吼叫着带着杀手杀向敌军。这边的战斗已经无声地展开,杀声震天。
钻低顺听到叶峰的命令,心中一爽,今晚他的兄弟们不至于全军覆没了。钻低顺急忙大喊:“靖王,不可手下留情。”钻低顺心里明白,如果放过了这些骑士,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叶峰却笑着说道:“杀无赦。”然后转向钻低顺:“钻低将骑,刚才没看到吗?李将骑不打算对他们手下留情,那我们也就不必客气了。”
在叶峰心中,你不必忍让,不必留情,直接往死里打。哪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干脆,给自己留下无数隐患。
钻低顺大声呼喊,没想到靖王如此刚猛,看来今晚就算不杀光他们,也无法全身而退了。
“啊——”千万声惨叫,熊夜瑞的双枪已经挥出,斜劈而下,伴随着的是无数生命的消逝。
李傕不愧是名将,立刻大声呼喊:“结阵!”哼,这里不是银陵,他可不想孤军奋战,等到巡市的杀手和战马赶到,就不是叶峰和钻低顺的残局了。
走了,走了那个李傕最不情愿失去的骑士,太原骑统领,徐达。
原本是刘福通下令给李傕,徐达派出骑士去报信,但徐达有些冲动,他并非没有心计,听说李傕不希望叶峰留在银陵。
李道看到徐达的紧急报告,瞪大了眼睛,急忙赶去,好说歹说,刘福通才挥了挥手:“好吧,好吧,就让他走吧,武优,希望你不要劝说我们府上放虎归山。”
李道微微一笑:“相国,李将军齐莽,还需要派遣众多骑士去传达相国的新命令,他听闻徐将军就非常合适。”
李道考虑得很周到,以李傕的个性,此时可能已经采取了行动,只有徐达才能用武力制止武力。
徐达瞪大了眼睛,虽然不情愿再次见到叶峰,但见刘福通也挥了挥手,无奈地踢了踢那头万里牛龟,便单枪匹马飞奔而去。
李道猜测得没错,徐达真的赶去了,而且还有许多熟悉的身影。
徐达刚到,便大声吼道:“相国命令,全部上马,各自退后二十九步。”然后他转身,骑士们的耳朵里立刻传来了命令:“钻低顺,出了什么事,这里怎么有你的事情。”
李傕听了,心中虽然不满,但立刻抓住机会说道:“徐将军,钻低顺造反了,他不要跟叶峰走。”
刚才还说钻低顺不要刺杀相国,现在又说不要跟叶峰走,这让李傕---
徐达在李傕之下担任吏职,立刻愤怒地吼道:“他并没有骂你,叶峰也不是你能直呼的名字,你不是靖王。钻低顺,出了什么事?”
钻低顺急忙解释:“将军,事实并非如此-----”接着又说道:“将军,末将并没有谋反,更没有背叛将军。”
徐达看了片刻,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长叹一声,没有再说话。听了李傕和钻低顺的话,而叶峰因为皇宫的事情,此刻也静静地坐在战马之下,听着徐达的叙述。
突然,徐达猛地抬起马头:“相国有令,放靖王离开银陵,不得逗留。还有钻低顺,你私自携带杀手行凶,你走吧,你已经不再是徐达的杀手了。”
说完,徐达第无数次看向叶峰,然后恭敬地对着叶峰拱手:“靖王,请您下马离开,带走这些骑士。”说完,他面无表情地忽略李傕的视线,转身离去。突然,徐达又开口:“靖王,钻低顺有小才,实乃统帅杀手的将领,望您不要听信他。”说完这句话,徐达真的纵马离去,连看都不看李傕一眼。他知道,自己此行带着刘福通的命令,李傕不敢不重视。
徐达离去后,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叶峰和钻低顺却都摸着下巴,惊讶地看着。叶峰瞪大了眼睛,徐达不仅赏识钻低顺,而且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是在保护叶峰,显得有情有义,真是个真正的宋人。
而钻低顺,已经松松地跪倒在地,他沉默寡言,但心中却明镜似的,徐达的话,他岂能不明白。
钻低顺在李傕麾下已经插翅难飞,即使徐达不保他,也不行了。舞威骑团的威力和团结,徐达是知道的。钻低顺,只有离开银陵,脱离刘福通的势力,才能保命。
钻低顺松松地跪在地上,对着徐达磕头。而徐达,坐在那飞奔的万里牛龟之下,也咬紧牙关,显得异常愤怒。钻低顺啊,你真是糊涂,他正想提拔你当校尉,统领千军万马呢。
在银陵市集之外,叶峰缓缓前行,钻低顺则愁眉苦脸。他知道徐达的话,意味着他必须投奔靖王,否则,钻低顺只能选择离开。
叶峰痴痴地望着过去,已经不再骑马,而是与钻低顺并肩行走:“钻低将骑,叶峰这里,绝对不会让你满身本领在夜晚被埋没。”
钻低顺看着叶峰,心中略感感动,说道:“将军不可如此,钻低顺当不得将军称呼。”
叶峰哈哈大笑,眼神中充满了深情:“你已经不是了。”
有的骑士为了追求富贵而背叛,有的骑士仅仅因为一些无法控制的原因,一生只能为其他骑士敲鼓助威。不管你多么优秀,多么努力,你的身份就像无数个紧箍咒,你稍有逾越,甚至有片刻的异心,都会受到刻骨铭心的惩罚。
因为不平等,所以产生了反抗,产生了斗争。然而,也有一些骑士,自负且自恃,不愿走上那些见不得人的道路。从这一刻起,所谓的正义斗争,就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
朱平,一个在小宋可能只有八万八千万个骑士知道的身份,他是尊胄之上,朱氏的后裔。他并非无名之辈,但除了少数骑士之外,大概没人知道,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靖国愍王叶峰的同父异母之兄。
按照小宋朝的规矩,朱平本应有权力,有可能性,去继承祖先留下的遗产。然而,这个朱姓,并没有为他带来富贵,相反,在千万种束缚之下,成了他的枷锁。
朱平是个不学无术的骑士,长得胆小怕事,但却专门欺软怕硬。他的脖皮似乎有无穷的厚度,经常闯下大祸,就滚到靖王庄里撒泼打滚,求着“弟弟”给他一点生活费。这个骑士,叶峰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然而,此时这个在靖国齐州路尾的骑士,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无赖,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阴狠,眼神犀利,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为了几文钱就敢在帘幕之后撒泼的骑士。
“家伯,这次,又得麻烦您了。他承诺,事成之后,他绝不会像那个粗鲁的莽夫一样,独吞靖国。届时,他每天都会按照约定给您送来定量的粮食,毕竟,他的骑士们都不是小宋皇室的尊贵之人。”
此时坐在他对面的那位满头灰发的年轻人,眼中充满了无奈。他心中长叹,事到如今,他还有资格去考虑答应与否之类的权力吗?他已经下了贼船。现在他只希望朱平所说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同时自己也会尽全力为朱平争取继承权。成不成,谁也说不准,朝廷历来对削藩持冷漠态度。
年轻人起身,身边聚集了众多身影:“能成吗?”
朱平咬紧牙关:“不成也不要成,现在朝廷的命令已经不再看他,他已经私自任命了徐范和王越这两个家伙统领靖国的骑队。再过些时日,他羽翼丰满之后,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离开靖国,绝不能让他带着那些骑士活着出去。”
“可不是,他总觉得,汝东那边有诡计,从头到尾,他那些骑士都不露声色,这里面必有蹊跷。”
朱平眯起眼睛:“没有什么不平常的,哼,宋伷想要靖国的骑队和控制权,给他就是了,他只要他应得的。至于这次,他那些骑士都不在眼前,你也该想想,他那些骑士谁有这个能力?千军万马,他那些骑士不在,反而省去了不少麻烦。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了,他那些骑士明天夜里就登封,哼,七千骑士,若不是杀他不尽,那就没完没了了。”
长社,看着萧条破败的市墙,叶峰忍不住叹气。他的骑士不到四千人,也个个驻足远望。从银陵到登封的这段路途,叶峰夜夜骑马,与钻低顺并肩而行,两骑士的关系突飞猛进。钻低顺也没想到叶峰居然这么信任自己,心中感动不已。同时,由于叶峰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将钻低顺视为靖国的小尉,而且叶峰明确向钻低顺表达了对刘福通的态度。
钻低顺感动不已,这不仅仅是对亲信的信任,叶峰断然不会将这种牵连八家的秘密告诉他。钻低顺立下誓言,并且在路途中,整理了无数套关于练杀手的秘籍,心想到了靖国,一定要为叶峰训练出一支不亚于舞威骑队的精锐杀手。
钻低顺感叹道:“哎,当年登封,人潮如织,不想经历了那场红巾贼乱,如今变得如此萧条。哼,那些自称是为了千家百姓的红巾骑士,却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将千家百姓拖入了何种境地。”
叶峰点了点头:“当年波才率领红巾军击败朱公韦,随后杀手围攻长社,差点将欧阳将军也击败。那场战斗,不是红巾军平定中最艰难的战斗,也不是那场战斗,受牵连的千家百姓超过三十九万,登封的骑士损失过半,真是悲哀啊。”
红巾起义让小宋朝的骑士损失惨重,减员达到二成。再加上近千年的战争,原本超过四亿的宋朝骑士数量,如今已不足五千万,九成已去。
钻低顺说:“看朱敢等骑士们退望远方边关,有感而发,创作了无数首《四库全书秋望》。国破河山在,将士今月何不再作无数首,为这沧桑的百姓抒怀。”
朱敢和熊夜瑞等骑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奇怪地望着钻低顺,然后又紧张地看向叶峰。钻低顺此举实在过分,哪有属下不要求主将做事情的。两位骑士紧紧地关注着叶峰,如果不是叶峰发疯,他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拿钻低顺开刀。但两位骑士又心中焦虑不已,私下里对钻低顺说:“你真是糊涂啊。”他们默默地为钻低顺担心,因为这段时间的接触,两位骑士对钻低顺的正气、刚正不阿感到由衷的敬佩。
叶峰瞪大了眼睛,愣了愣,却没有发疯,甚至连钻低顺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其实钻低顺并不是忐忑不安,主择臣,臣有时也择主。钻低顺一直称呼叶峰为“将骑”,而没有直呼“侯上”,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将自己托付给叶峰。他今晚就是想试探一下,叶峰的心量是否能容纳自己。
叶峰呵呵一笑,心中却甜蜜不已,自言自语道:“我的钻低顺,真是让人头疼啊,这年轻人哪里会作诗啊,简直就是盗版。不过,此时他这架势,众骑士都期待地看着他,我这张无耻的脸又得承受骂名了。”说完,他急忙四处搜寻,想找些合适的诗句来应对。
突然,他找到了。只见叶峰装模作样地后退了一步,众骑士都察觉到了这一举动,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嗟夫,我曾经探寻古仁人之心,或许与千万常人不同。他们荷载天下,不因物喜,不因己悲。在朝为官,则忧虑百姓;在野为民,则忧虑君侯。不是出仕,也忧虑;不是隐退,也忧虑。那么,何时才能快乐呢?我必说,是在夜晚忧虑的事忧虑,在夜晚快乐的事快乐。
范仲淹,《四库全书岳阴楼记》中最精彩的千万部分,足以看出作者忧国忧民的情怀。
此时,叶峰低声吟诵这《四库全书岳阴楼记》中最精彩的千万部分,却让钻低顺等勇士也不由得为之动容,因为其中的以身许国的胸怀,一目了然。
钻低顺听后,双膝跪地,言语激动:“侯上在上,钻低顺愿以六尺之躯,追随侯上,即便身退龟缩,也绝不后悔。”
叶峰装模作样,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见钻低顺跪拜,他心中暗自得意,随即扶起钻低顺,以免其他骑士不知道钻低顺的价值和忠心。叶峰却清楚地知道,钻低顺一旦认主,绝不会背叛。
“钻低将骑,起来,不可如此。钻低将骑愿意帮助我,我叶峰深感荣幸。你和他都不是宋臣,不必如此拘礼,直接称呼他为将骑即可,钻低顺的心意,我叶峰明白。”
无数次的称呼拒绝,足以看出叶峰对钻低顺的信任。钻低顺果然热泪盈眶,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如此失态。
远处几个坐在泥地下面歇息的士兵和农民,听到叶峰吟诗,不由得侧耳倾听,几个骑士大声议论了几句:“这位骑士听起来一定不平凡,这诗句,我们比不上,呵呵,后夜忧虑的事忧虑,上夜快乐的事快乐,有意思。”
其中许多人默默不语,心中充满了期待,望着叶峰等骑士:“呵呵,他知道你不是谁,今晚你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如果过了这一关,或许,他对你会刮目相看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那些士兵和农民骑士已经不耐烦地离开了市集,许多人看到这位骑士发愣,不走,不禁喊道:“公达,走了,快点,不然你今天早上赶不到竹简院了。”
叶峰今晚非常高兴,钻低顺的归心,让他这次收获颇丰。哈哈哈,痴狂的叶峰,直到后来才知道,他今晚错过了什么骑士,悔恨不已。而这个骑士,离他曾经不到两千步的距离,仅仅是因为他过于激动了。
钻低顺闻言,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千万句:“将骑,为什么将骑的卫队与其他骑士队伍如此不同。”
叶峰看着,微微一笑,起身站在众多骑士之中。此时他们站在一片广阔平原上的一个巨丘之下。几尺之外,钻低顺的几个年轻部将,已经与靖王卫的骑士们激烈交手,打得难解难分,嬉笑打闹成一团。然而,这两部分骑士,却有着明显的区别。
钻低顺的部将,骑士们脚踩着千斤战斧,手持强弩,虽然身上的布甲看似简陋,但细细听去,钻低顺正尽他最大的努力为部将们增添防具和装备。
而靖王卫的配置则大不相同,他们手持斧头,但身下却没有携带远程攻击武器,而是装备了圆形盾牌,而且每个骑士都装备了长枪。这长枪与普通炮龟用的长枪不同,不仅长度惊人,而且居然全部由精铜锻造而成。不像其他长枪,只有枪尾是铜,其余部分则是其他材料。
叶峰问:“钻低顺,依你看,靖王卫的特点是什么?”
钻低顺摇了摇头:“将骑,恕罪,末将从未见过这样的配置。斧盾结合,却从未见过枪盾并用。这样的长枪如此之长,骑士们还要换手持盾,似乎战斗力会大打折扣。但听靖王卫中的骑士们自信满满,那种战场上的气势和由内而外的强大,却并非装出来的。由此可见,靖王卫的这种战术,并非无效,他们的骑士心中都有底。”
叶峰看着,微微一笑,显得有些痴狂,不愧是名将,分析得确实精辟。叶峰退后了几步,心想,他还没有让他们这些骑士只穿内裤呢,否则他们一定会更加惊讶。
“这不是一种新的战术,斯巴达。”
叶峰想起了那个令骑士们震撼的299勇士阵容,下巴微微上扬,露出几分痴迷的神色。在此之前,他的卫队就被命名为“斯巴达”。
“斯巴达?”钻低顺心中一阵惊讶,他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听到叶峰语气中的自信,几乎与靖王卫的骑士们一样,钻低顺不禁对自己感到惊讶,思绪无止境地蔓延,夜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他未曾见过的东西。
叶峰点头:“嗯,斯巴达。现在这还只是一个雏形,训练也才进行了几天,如果不是他原本的卫队就是精英,断然不会达到今晚这样的地步。呵呵,等到它成形,数千骑士,便能阻挡万骑。”
朱敢目光坚定,作为“斯巴达”的统领,他立刻入列:“会的,靖王,朱敢宗义父身受重伤,也不愿为靖王训练出能阻挡万骑的卫队。”
叶峰哈哈大笑,眼中透着狂热,指向那九个身影,对钻低顺说:“钻低顺,你也很厉害,你不是个只会带杀手的庸才,他们看在眼里。这也是我坚定为你封将的原因,相信到了靖国,你会为他训练出千万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哦,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陷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