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请问警官,你所说的伤人致残,是何时何地何人发生的?公民也需要有知情权的吧?铐人总要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吧?”徐举一语气中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为首的警官怔了一下,眼神轻蔑的说道:“警察办案用得着你教?我问你本月3号即星期五晚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曼莎登娱乐城唱歌,但从来没发生什么伤人行为,相反,还受一个醉酒男人在我们包房当众撒尿的骚扰。
曼莎登娱乐城还为我们换了包房,换包房之后快散场的时候,那名醉汉见我们好欺负,竟然又进来当众脱裤子朝茶几撒尿。
我们被逼提前散场,况且我们和他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当时在场的服务员都可以作证的。”
徐举一心想原来是为事而来,这庄公子的副局长父亲为儿子找场子来了,不过也活该这副局长倒霉了,这包省长今天来得真是时候,不由得心里一阵暗乐。
“不是你们动手,那人会下体流血不止?事实面前岂容你等凶徒狡辩?”为首警官冷冷的说道。
“敢问警官,凶器是什么?又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况且他撒尿的时候,我们都跳上沙发避之不及了。”
“凶器是半截牙签,我们已经从凶器上提取了提纹,有足够证据证明是你们当中的人行凶,把你们通通带回公安局取证,自然水落石出。”为首警官已经消耗掉最后的耐性。
徐举一的提问目的是让包万同知道前因后果,至于去公安局作证,倒不在乎,牙签能提取指纹,骗鬼呢?
“娱乐城的服务员多次埋怨过,那醉汉乃你们庄副局长的公子,曾多次醉后失态,骚扰顾客,看来所言非虚啊!”徐举一还是有意说给包万同听的。
“小子,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谁让你们得罪了庄公子?自求多福吧!都给我铐起来带回局里。”为首警官露出了无耻的嘴脸,厉声再次下达了命令。
果然,包万同忍不住发声了。
“你们有拘捕证?”包万同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上充满了愤怒。
“你这个矮冬瓜,还教警察办案?没拘捕证,一样可以铐你们。”为首警官厉声喝道。
“没拘捕证,最多就是协助调查,不可以随便铐人,你们这是滥用警械,知法犯法。”包万同还是不紧不慢的说着。
“先把这个矮冬瓜铐起来,教你知道什么是知法犯法。”为首警官一甩头,两名警员就向包万同扑了过去。
“大胆!你们知道他是……”陈晓刚说了半句,就被包万同的眼神制止。
两名警官扑上去直接就把包万同按在沙发上,再将包万同双手反转向后,迅速的铐上了。
接着多名警员一拥而上,徐举一和陈晓看出包万同是有意走局子一趟,也十分配合的被铐了起来,外面的谭晓玲和岳鹏已被铐上坐进了警车,只有包万同是被反手铐着,甚为狼狈的推上警车的。
坐上警车之后,除了谭晓玲吓得花容失色,流泪满面的,岳鹏、徐举一、包万同、陈晓四人对视一笑,神情自若,都抱着看好戏心态被押去局里。
寿华区公安局副局长庄旺发的办公室烟雾缭绕,他不断的一根接一根抽着烟,庄旺发28岁结婚,四处求医直到35岁才生下庄子栋这根独苗,唯一的独苗可能终生不举,也就是说庄家从此绝了后,庄旺发越想越难受。
问题是通过现场目击证人多方询问,事实上并没有与人打斗,更没有任何身体接触,但这半截牙签的穿透力惊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现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管他三七二十一,全部都抓进来再说。
堂堂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独苗怎么可能吃了这哑巴亏呢?
此仇不报,难解心头之恨。
局长夏冬来还有两个月就到了退休年龄,所以近半年来,夏冬来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为保稳能够平安落地退休,除非十分必要的报告会议参加一下,就不再过问局里事务。
也就是说,现在庄旺发主持着寿华区公安局全面工作。
庄旺发今年55岁,担任常务副局长已经整整十年,如无意外,夏冬来退下来后,庄旺发提拔转正的机率很大。
这次带队抓捕的队长叫阎少峰,阎少峰是庄旺发的小舅子,庄旺发刚当上常务副局的时候,就先安排阎少峰在派出所当了两年户籍警,之后调入寿华区公安局做后勤工作三年,接着提为办公室副主任至今。
办公室主任通常都是局长的心腹,如果庄旺发顺利转正,亳无疑问,阎少峰也跟着提拔转正,进入局班子,这次的抓捕是阎少峰主动请缨带队,目的就是捞点功劳为转正做准备,毕竟这种行动风险极低,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阎少峰在押人回局里的半路上,就告知了庄旺发,庄旺发明知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决定亲自从这帮人中诈出点什么来。
首先,庄旺发打算用自己堂堂局长的身份,对这帮人进行身份压制,所以决定亲自来到了留置室。
庄旺发刚跨步进入留置室,里面的民警立马立正敬礼说:“局长!”
庄旺发傲娇的审视着徐举一等人,期待着对方惊恐和瑟瑟发抖的样子,想不到的是,这帮人除了那女孩子之外,个个比自己还傲娇,这是自己从警几十年来从没有过的情况。
庄旺发指着包万同向阎少峰问道:“为什么就这个矮冬瓜上反手铐?是他带头抗拒执法吗?”
阎少峰谄媚的上前说道:“这矮冬瓜最为嚣张,还说我们知法犯法,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教警官办案。”
“就他还跟咱们普法?就先提审他,让他明白什么是法律!”庄旺发眯着眼一脸的坏笑。
“你就是庄副……局长?我请求打开我们的手铐!”
包万同还是不紧不慢的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这份镇定从容在这种情形下,却令庄旺发总觉得有种被上位者压制的忐忑,这种无形显露出来的不怒自威,怎么会出现在这位其貌不扬的矮冬瓜身上?
“好好交待你的问题,否则这辈子就铐着吧!还想打开?做梦去吧!”庄旺发打算先给对方心理压制,一吓二诈三手段,多少年来屡试不爽。
“就怕等会你求着我打开这手铐!”包万同仍然淡淡的说道。
然而,这话听在庄旺发的耳里,却是十足的挑衅。
“什么?把这矮冬瓜单独关一间房,兄弟们好好招待一下。”庄旺发语气阴森带着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