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霆走之后，王霖觉着去哪都没什么意思（主要是没有经费），闲极无聊就带着几个人去顾北川家蹲点。
他琢磨着，要是蹲着人了，趁着天黑先打一顿，打完就跑，也不一定能被条子逮着。
要是没蹲着人，算这小子命大，以后再找那附近的地痞流氓收拾他。
王霖其实也不知道顾北川家的准确位置，只大概听说在云山街附近，于是一帮傻小子们吃完晚饭，就跑到那条街上蹲坑。
还是分散性的，谁先看见人，谁就吹个口哨。
等到夜里十二点，马路上的车都没了，还没见顾北川的影。
体育部几个男生有点抱怨。
“王霖，咱们别等了，都这么晚了，那小子说不定早回家了。”给白霆通风报信的胖子站了起来，他是练铅球的，二百来斤，一脸横肉，根本就蹲不住。
王霖自己也蹲得两腿发麻，怎么都觉得自己今天走这步有点失策，“行吧，大家都回家吧，明天我跟部长说说，中午给大伙改善伙食，算是辛苦费了。”
“哇哦——”
大半夜的，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生发出嚎叫，叫零星走过的路人频频侧目，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翌日。
王霖生怕白霆不知道自己昨晚的辛苦，早自习刚开始，趁着老师没来，就跑到他身边邀功。
“你是说你们等到了大半夜，也不知道顾北川住哪？”白霆不太高兴。
“昨天运气不好，没蹲着人。”王霖挠挠头，咧开嘴讪笑，“但兄弟们熬夜奋战的精神是可嘉的！”
白霆一眼就看出来王霖想干什么，“中午我安排下馆子。”
“部长，够意思！”王霖心满意足地回了座位。
——
这几天，火箭班不太平静。
原本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苏玉，突然性情大变。
上课时驱走了瞌睡虫专注听讲，下课黏在椅子上刷刷做题，勤奋好学的模样让老师大跌眼镜，班级同学甚至怀疑他鬼上身了。
光是如此倒也不会激起民愤。
坏就坏在，他扮演好学生的同时，还搭上了顾北川这样的学霸，经常缠着人讨教问题。
而后者还真就和颜悦色的有问必答。
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让班级不少女生捶胸顿足，义愤填膺。
她们眼里神圣不可亵渎的男神，决不能让苏玉这样的败类玷污。
于是......
苏玉昨晚做卷子有道错题，解来解去都找不到思路，后来顾北川给他讲了一遍，算是懵懵懂懂听会了。
为了巩固成果，顾北川又找了一道类似的题型当作业。
早课的时候，苏玉抓心挠肝地想了半天，还是不会，没办法只好又去找顾北川讲一遍。
说实话，这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委实难受。
好在顾北川没不耐烦，兢兢业业地做好补习工作，且没额外收钱。
苏玉又听了一遍，相关知识点算是扎实不少，眼睛还落在解题步骤上，就直起身体往座位上走，全然没注意到顾北川还在盯着他看。
后面有几个女生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脸上都是羞涩神情，不好意思往前走。
“晓雪，你是班花，你去吧，比我们胜算大一些。”
被称作班花的女生叫陈晓雪，人美歌甜学习又好，经常承担主持工作，是全校的风云人物。
这会被推到最前面的她，手里捧着习题册，面颊绯红地看向顾北川背影，娇声道，“那我去试试吧。”
好姐妹在后面满怀期待地给她鼓气，“加油，一定要把男神拿下！”
说得挺夸张，其实就是看不惯苏玉有事没事总在顾北川面前晃悠，找个机会想把他撵走。
陈晓雪可不这么想，她早就喜欢顾北川了，只是碍于面子和女生固有的矜持，一直没表露过。
这次被怂恿问题，算是顺水推舟，趁机去试探试探他的心意。
“北川，”陈晓雪声音甜丝丝的，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些，“我有道题不会，你能给我讲讲吗？”
顾北川面无表情地抬头，落在陈晓雪脸上的视线不过两秒，便又垂下头，“哪道？”
面对如此冷漠敷衍的态度，陈晓雪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将习题册摊在顾北川面前，纤纤细指在点了点，“就是这道，题型有点复杂，没解出来。”
顾北川抬起眼帘，扫了一眼，便拿起笔，在空白处飞快地写着解题步骤。
几分钟后，他拿起习题集递给陈晓雪，“上面写的很详细，你自己研究研究吧。”
“可是......”这不是陈晓雪想要的过程，她接回书，欲言又止。
顾北川见她不走，抬起头来，“你数学成绩不错，不至于连答案都看不懂吧？”
陈晓雪被怼得哑口无言，瞬间红了眼眶，尴尬地转身离开。
回到座位上，好姐妹呼啦围了一群，“怎么了晓雪？顾北川说你什么了？”
“你别哭啊！是不是受委屈了？”
陈晓雪觉得丢人，死活不开口。
她学习好，长相出挑，又多才多艺，平时收到的情书不胜枚举，所有人都把她捧上了天。
怎么到了顾北川那，自己所有的优点都变得黯淡无光，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陈晓雪想到这，不甘心地望向还在奋笔疾书的苏玉。
她的好朋友秦玉兰将围着的女生驱散，自己坐在了旁边，小声地说，“晓雪，别伤心了，说不定顾北川是故意这么对你的。”
陈晓雪收回视线，满脸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顾北川家庭条件不好，多多少少有些自卑，他性格又沉默内敛，从来不表露情绪，”秦玉兰顿了顿，看了眼认真往下听的陈晓雪，又将声音降了几度，“他这种性格，应该是越喜欢谁，越不敢说，怕失败，也怕受伤害。”
陈晓雪点头，“有道理。”
有没有道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话安慰了她，还能找个台阶下。
“我看出来你喜欢他了，要不要来个激将法？”秦玉兰笑得狡黠，一脸高深莫测。
陈晓雪脸一红，紧接着问，“怎么个激将法？”
秦玉兰顺势趴在了陈晓雪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片刻后，陈晓雪满脸诧异地说道，“为什么要跟苏玉表白？！”
秦玉兰忙捂住她的嘴，“姐姐，你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