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侯便合着温宁的小爪子,把那个硬硬的东西从衣服里拿出来。
众人围上来看,几名副将挤得最欢。
陆景侯摊开手,温宁跟着也摊开来,那个硬硬的东西是他的怀表,表盖被子弹条得凹了下去,已经失灵了。
陆景侯便手动打开表盖,宝贝地把温宁的相片取出来,“还好相片没被子弹打坏,我这怀表的质量看来挺不错的。”
众人瞅啊瞅,原来是怀表呀。
想来也是,军座从胸口掏出来的,还能是别的吗?
就是这口狗粮,撒得猝不及防,把他们都看馋了,有媳妇儿的想回家抱媳妇儿,没媳妇儿的也想回家,说个媳妇儿去。
春风中,战火后的焦土地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嫩绿的叶芽儿,山坡上的迎春花悄然露出了花苞。
温宁红着脸,不想再难为情,就岔开话题问,“景侯,怎么处置那个细作和杨五爷?”
陆景侯轻快挑眉,“杨五爷那么喜欢大烟,以后就和大烟一起,跟他的细作一起,好好尝尝烟瘾发作的滋味。”
霍君华在一旁听得举双手赞成,恨不能把双脚一起举着。
温宁也觉这样不错。
她亲眼见过夏行之烟瘾犯了的样子,不难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最适合用来收拾杨五爷。
陆景侯还说:“我不会杀杨五爷,而反要杨五爷活着,让他在我父母的坟前,日日夜夜忏悔。”
又说:“要是忏悔得好,就赏他一口烟,忏悔的不好就慢慢受着。”
死是解脱。
活着才是要他杨五爷罪有应得!
——
半年后。
陆城。
温宁牵着俩孩子,一手牵一个。
两孩子正是学走路的时候,只要不睡觉,就想到处走,咿咿呀呀说着话。
霍君华挺着四五个月大的肚子,一边喝下午茶,一边晒着太阳,住在温公馆不走。
老太太也来了陆城,还有陆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热热闹闹,不是逗孩子,就是搓麻将,把温淑慧的牌瘾都勾出来了。
夏心怡打理着天御酒楼,置办以一处宅院,给夏新远养老,有空就来温公馆玩,跟温宁的友情越来越深,就像风雨过后的彩虹,灿烂又美丽。
“二爷呢?”
施婷婷削了一盘水果端出来,就不见温业鹏的人了。
温宁两手不空,就拿下巴指指马房那边,“舅舅买的马驹到了,在马房给马驹铺草。”
施婷婷便扭着水蛇膘往马房去,一去就好一会儿没回来。
霍君华凑到温宁跟前吃瓜,“二爷跟施小姐快了吧?这杯酒喜我早惦记上了。”
温宁笑而不语。
缘份到了,自然终成眷属。
回廊那边,龚飞跟方烁说着说着就打闹起来了,前者已经是局座,后者就快当爹,也照样打闹得嘻嘻哈哈。
陆景侯从办公厅回来,骑着黝黑的大马,威风又帅气,飒踏经年。
可是陆景侯刚下马,就被两小崽子扑上去摁倒了,一起在草坪上打滚,一起张着嘴要温宁投喂吃的。
温宁笑了。
这样的日子是她想要的,愿天下安宁,家家户户都能这样。
“袅袅,我有三个月假,想去哪玩?”陆景侯问。
温宁想了想,摸摸小肚子说:“就在家里玩吧,霍姐姐生完宝宝,就要轮到我了。”
陆景侯一愣,猛地从草地上爬起来,激动不已,“我又要当爸爸了?”
“嗯,不乐意?”
“怎么会,老乐意了!”
“这两崽子就交给你来带,我要养胎,才一个多月,可不能大意。”
“好,好好好。”
“温公馆有点挤,我想把隔壁的公馆盘下来,一整个打通,大姨大姑他们就能经常来小住。”
“没问题,我都听你的。”
“我还想开宜新饭店的分店,到开新都城去。”
“可以。”
“还有,还有……”
温宁罗列了一大堆,把她的下辈子安排的满满的。
陆景侯全都答应,无怨无悔,这个乱世或许还会动荡不安,但此情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