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烛从没出过宫,很显然不知道具体方位。
终于,他们跑到了巷子的死角,前面无路可走。
江若绝望地看着敌人带着家丁逐渐围堵过来。敌人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们的心上,压迫着他们的呼吸。
“怎么办,朕好害怕。”沈南烛被她护在后面,紧紧攥住她的手。
江若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实在不行就跟他们缠斗,让沈南烛赶紧跑。
“浪费本公子时间,本公子现在改变主意了,灯笼我要,你们,我也要打!”男子阴冷道:“给我打。”
江若准备将承影剑拿出来,而就在家丁们即将围上来的时候,巷口突然灯火通明,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什么人敢在将军府造次!”
沈南烛听到声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人撑腰了,整个人神气得像开屏的孔雀:“舅舅!舅舅来了,他们完了!”
纪隆走进人群,看到了角落里的二人,眼神瞬间惊愕起来:“是你们”。
将军府内,江若立刻认错:“这一切都是臣的主意,这才让皇上险些受伤,将军要罚就罚我吧。”
沈南烛立马将她拉到了身后,皱眉道:“不怪她,是朕非要出来的,她不敢抗旨。”
纪隆生气地看着沈南烛:“事到如今你们两个还互相揽责,你们谁都跑不掉。”
沈南烛试探性问:“舅舅,你不会告诉母后的吧?舅舅?”
当晚——
奉乾殿内,沈南烛跟江若一起跪在先皇牌位面前请罪。
再一再二不再三,他们终于被罚了。
江若望着那一排的画像,眼角抽了抽,嘀咕道:“又不是我祖先,我干嘛也要跪。”
沈南烛揉揉发酸的膝盖,仰头看向正中间的巨大画像:“母后也真是的,不就是偷偷出去玩吗,居然让朕跪祠堂,做皇帝做到朕这个份上,列祖列宗看见了一定会气活过来的。”
江若绝望地看着中间的画像,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是沈云洛吧。
好尴尬啊!
沈南烛还特地给她指了指:“你瞧,这个就是我们大楚的开国之君,太祖沈云洛,他旁边那个画像是端容皇后江氏。”
江若:我拜我自己。
沈南烛仔细端详起画像来,忽然皱了皱眉,“你们女孩子很流行这种发型吗?朕似乎从未见过别的女孩梳过这种头发。”
中分的刘海,后面一团云髻,两边银色的小发饰。
他说着,仔细端详了江若两眼。
江若干干道:“或许吧,这样显得精神。”
“你梳起来确实挺好看的。”他点了点头,并没有深究。
望着沈云洛的画像,他又摇了摇头道:“当初太祖能一统天下,如今二百多年过去了,却是攻守易型。”
“楚国的江山交到你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如今也怪不得你。”江若一边安抚,一边看向沈云洛的画像:“怪就怪……他们硬给你这个烂摊子。”
沈南烛一听,左右环顾了一下,最后在边缘指着那那个小画像道:“这是我父皇,那就怪他,非要选朕做皇帝。听母后说他在位期间,把太祖写的内政修明的牌匾都撤了!”
“这么离谱?”江若瞪大眼睛:“太祖写的他也撤。”
沈云洛泉下有知的话,能不能多打他两拳。
沈南烛疯狂点头,像是告状一般诉说父皇在位的恶事,可是随即他又像是蔫了一样道:“朕也想改变现状,所以熟读诗书,可即使是这样,母后依旧不肯放权。”
江若想了想,安抚道:“其实太后心里还是有皇上的。”
他蹙眉:“你怎么还帮她说话呢,她每次见朕都冷冷的,从不给朕好脸色。”
“可是她已经在能力范围内给你想要的实权了,就连传国玉玺都许你拿着。”江若说道。
他却不解:“传国玉玺只有皇帝拿在手中才算是皇权的象征,她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加强统治。”
“但你看今天,皇帝私自出宫也是大罪,如果太后真的罚你,大可以把事情闹大,这样可以在群臣面前说你依旧不能亲政,这样她也可以多垂帘听政几年,可她没有,仅仅是将事情压了下来,罚我们跪一晚祠堂。”江若温和道,“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不爱你呢,只是现在朝政局势紊乱,外面又有强敌环伺,她不敢放权。”
沈南烛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眼神有些复杂。
许久,他低头嘟囔着:“江尚宫,朕的膝盖好痛。”
“垫着蒲团你也痛?”她询问。
“就是痛,朕从来都没罚这么重过。”他委屈。
跪一晚祠堂而已,居然对他来说是最重的惩罚,真是在温室长大的。
他 干脆枕在她的腿上:“不跪了,休息会。”
江若抚摸着他的发丝,总感觉哪哪有点不太对劲,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沈云洛的画像,往旁边看看吧,又能看到沈陆锦的……
太尴尬了。
冷风吹过,祠堂蜡烛的火光闪了闪。
江若都有点不太敢睡觉,生怕梦里梦到某个沈家先祖。
沈南烛睁眼看着她:“江尚宫,你为什么对朕那么好。”
“因为臣是你的尚宫,所以永远忠于陛下。”
他却复杂地笑了笑:“朕希望有一天,你忠于的是沈南烛,而不是楚国的陛下。”
他握住她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江若又看了看祠堂上的牌位,将近二十个排位,一行行一列列,仿佛诉说着楚国历朝历代的事迹。
“沈云洛,沈陆锦,你俩基因那么好,怎么后代一代不如一代。”她低声:“以前都是你们保护我,现在我还要保护这个小兔崽子。”
她叹了口气,倚着墙也睡着了。
【好感度+20】
【国力-10】
【民心-5】
等到第二天她的腿又酸又疼,沈南烛比她还惨一点,天还没亮又被叫去上早朝了。
朝堂之上,群臣神色凝重,议论纷纷。沈南烛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倾听着群臣的谏言。
“陛下,魏池重整军务,敌军如虎狼之势,防线恐难抵挡。若敌军突破防线,都城危矣!为保社稷安危,臣等恳请陛下迁都!”一位老臣跪拜在地,言辞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