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江若拉他拉不动,他问道:“总要告诉朕为什么,母后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江若! ”纪太后将一个包裹塞给她,怒声,“快点”。
江若点头:“臣遵旨。”
说完她就拽住了沈南烛的手,低声劝阻道:“皇上不要惹太后娘娘生气了,我们先离开,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有事以后再说。”
沈南烛眼中诸多犹豫,江若见状加大了力度将他拉走了。
二人换了衣服从角门出了皇宫,外面侍卫森严,走出了很久,京城大街上依旧没有见到一个人的影子。
这太不寻常了。
江若拿着包袱,看到了地上的尘土在震动,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将沈南烛拉到了小巷子中。
过了一会儿,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起,一支上千人的军队奔着都城而来。
沈南烛 看着那些人,蹙眉:“那些不像是禁卫军。”
江若抿唇,低声道:“恐怕太后娘娘早就接到了暗卫的消息,宫中已经发生政变了。”
“什么?”沈南烛握紧拳头:“那母后有危险,朕要回去。”
“皇上你听臣的,你现在回去一点用都没有,我们现在要快点找到大将军,让他调兵。”江若分析道:“如果将军手中还有兵力,太后娘娘不会有事的。”
沈南烛眼中布满血丝,急促道:“母后为什么要留在皇宫!”
“虽然他们的目标是你,但如今太后才掌握着实权,宫里人的眼睛都盯在她身上,她也是为你拖延时间,你不能辜负她的苦心。”她缓了缓又说:“但愿是臣多想了,宫中还有兵力,她或许是想跟将军府来个里应外合。”
“不行,朕放心不下。”他眼中有水色波动:“那是朕的母后!”
“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打探娘娘的安危。”江若拉着他向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终于抵达将军府门前,但预期中的接应者却不见踪影。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地上血流成河,仿佛形成了一道暗红色的溪流,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而府中传出的激烈厮杀声,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每一次刀剑相碰,都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让人的心跳不禁加速。
沈南烛第一次见到这么残忍的景象,他双目无神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身体晃了晃,紧紧抓住了江若的手,眼中透露出绝望与恐惧。
府门大开,门内的景象一片混乱。破碎的家具、散落的尸体以及四溅的鲜血,构成了一幅惨烈的画卷。血腥与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将军府,让人不寒而栗。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暗卫,见到沈南烛之后便不卑不亢地拱手:“ 禀告皇上,乱贼纪氏已除!臣等护送皇上前往东都!”
“臣等护送皇上前往东都!”
“臣等护送皇上前往东都!”
震耳欲聋的声音宛若威胁,沈南烛后退了两步,踉跄了一下,他喃喃道:“母后……舅舅……”
马车驶来,在他们的注视下,沈南烛缓缓抬起了脸。
他的眸中情绪诸多复杂,如今也只是强撑着,江若艰难地拽了拽他:“走吧。”
沈南烛难以置信地回首看她,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无声道: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二人上了马车,沈南烛愣愣地坐在那里,马车启程,车厢内一片寂寥,过了很久,他才缓缓道:“母后给你的包裹里是什么。”
江若打开包袱,里面只有两样东西,沈南烛的玉碟跟传国玉玺。
沈南烛面色苍白,眉头紧蹙,他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 另一只手则微微颤抖着,试图抑制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呜咽。然而,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沿着他的脸颊肆意流淌。
他的哭声嘶哑而又崩溃,每一声都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悲鸣,让人不禁为之心碎,哭声中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母后……”
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沈南烛紧紧地蜷缩着身体,仿佛想要融入那狭小的空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哭声越来越大,颤抖的身体却透露着他内心的恐惧和无助。
江若于心不忍,无声地抱住了沈南烛。她的拥抱温暖而又坚定,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在江若的怀抱中,沈南烛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声音愈发嘶哑。
因为队伍的浩大,此次他们前往东都至少要五天,而前两天一向体弱的沈南烛却滴水未沾。
“臣知道你心情不好,但陛下多少吃一点。”她 劝阻道。
沈南烛无神地摇了摇头:“你吃吧。”
江若眉头微蹙,眼中满是忧虑,她轻轻地握住沈南烛的手,劝解的话语中饱含关切:“你若不进食,太后在天之灵也难以安息。你正值年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怎可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一股温暖的力量,
沈南烛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低着头,神情哀伤而憔悴。江若的话似乎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抬起眼眸,眼中闪烁着一丝泪光,嘴唇轻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江若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过了很久,他哽咽道:“他们就这样弃守嘉安,城中的百姓也会遭殃,对吗?”
江若目光有些凝重:“政变突然,我们来不及下旨……”
沈南烛伏在窗前望着外面广阔的天色,眼中布满了血丝。
江若将筷子塞到了他手里,帮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哭了,先吃饭吧,其他事情我们以后再想办法。”
五天后,他们还是到达了东都。
这么多年重新来到这个地方,江若跟沈南烛的心中都感慨万千。
沈南烛毕竟是皇帝,表面该有的东西不能缺,但他行动比之前更为约束,甚至再也没有人把他当回事,他只能安心做好自己的吉祥物。而江若作为一个女人,且是文官没什么攻击性,便被允许待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的衣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