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跪着的几个皇子,大昌皇帝一阵心塞。
太子,国之储君!
把储君之位,传给这里面的任何一个,都是他心有不甘的。
“唉!”
大昌皇帝仰头叹息一声,摆摆手,转身就向龙案走去。
“除小九外,其余的,太庙罚跪三日!”
又是跪太庙?
看来,前面提前赦了他们的罚跪,还不足以让这几个皇子幡然醒悟。
那么,就继续跪着吧!
“谢父皇,儿臣告退!”
几个皇子嚎丧一样声音谢恩后,就被侍卫们赶了出去。
“你,也给朕滚!”
大昌皇帝背身站着,头也没转一下,把永康也赶了出去。
……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永康醒了,扳着狄芳的肩头,冷不丁问道:“我和幼楠大婚的日子,还有几天了?”
“你?”
狄芳肩头不由得一阵轻颤,惊讶道“殿下你,不会连这都忘了吧?”
永康从狄芳的腋下穿过一只手,紧揽着狄芳,尬笑道:“是父皇让礼部定的日子,我没特意去在意这些!”
这什么人呐?
狄芳一阵尴尬,居然还有如此马虎的人,连自己的婚期都如此忽视?
“如何说你了好?”
狄芳眉头微皱,一阵怒从心起。
难道,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宿命不成?
或者是,这个九皇子压根就没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当一回事?
狄芳沉下脸来,嗔怒道:“幼楠要是知道你如此马虎,肯定是火冒三丈,不把你揍得抱头求饶,那是绝不善罢甘休的!”
难道,这九皇子,还真是个熟女控不成?
幼楠那可是含苞欲放的黄花大闺女一个,正是翠艳欲滴,含珠待吐的无缝之蚌啊!
想到这,轻瞪永康一眼,这才说道:“从今天算起,也只有七天日子了!”
七天?
永康直觉脑仁一疼。
他巴不得今夜就完婚,明天一早,带着五百府兵向雁门关开拔,好及早地离开皇城这个樊笼。
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保不准哪天又生出何等事来?
表面上是几个皇子在玩些小心眼,可他们每个人背后的势力,一不小心就会把毫无根基的他吞噬掉。
交代狄芳几句,直接带了公羊毅和尉迟剑,还有欧阳成泰和上官元英四人,一出府门就直奔东大街末端的孙家大宅而去。
与大宅连着的孙家菜园,被平整好了改成练兵用的校场后,今天府兵们头角崭露,不知道会不会带来新的麻烦?
进了孙家大宅,直接穿过后院营房,来到练兵场上。
从定远公府上回来的高祥,正在把五百府兵分成五组,交由五个前铁血卫属下每个各带一百人,演练防御队形的交叉配合。
看来,今天出兵吕家,还是让高祥发现了一些行动上的不足。
毕竟府兵都是新兵,首次出动实战,还是显得有些乱阵。
“殿下!”
看到永康到了,高祥才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圣上那里,已经没什么九皇子的事了。
“参见九殿下!”
五名前铁血卫,站在各自带着的府兵队列前面,一起躬身向永康见礼。
“免礼!”
永康摆摆手,目光扫视了府兵一圈,说道:“继续练,军马虽然是少了点,轮流使唤着练练还行!”
“遵命!”
五人齐声应答,带着各自的府兵,又继续操练了起来。
永康看到,从鸡鸣庄带出来的那一部分府兵,素质就是比街头招来的要过硬一些。
加上高祥的严格操练,今天冲入定远公府上来营救他的,就是这部分府兵。
眼下,困难的就是军马。
如果没有足够的军马使用,那这五百府兵,就成最落后的步卒了。
骑兵,才是高效的军事力量部分,军马的数量,决定着战马的优劣。
除了套车拉辎重的马匹以外,精选出来的都是供骑兵使用的战马。
但这些,都要足够的军马数量来支撑。
眼下是有了几千匹军马,能从其中挑选出一半以上的战马来,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出不了皇城,那些由李福父子淘换来的军马,就无法投入使用。
李子鱼的商业渠道,让永康对这个女商人,又是一番新的考量。
有些时候,朝廷都无法办到的事情,商人能。
永康幸庆自己当初没有嗜杀成性。
不然,自己将是寸步难行。
钱、物,一些紧缺用品的渠道,都是摆在眼前的一座山。
何况,眼下还没离开皇城,一切行事,还得极力保持低调,就是在霍家人面前,也不能完全展示自己的羽毛。
如果引起多人的怀疑,那绝对坏菜!
“殿下,属下有个请求!”
“讲!”
永康一瞥高祥,他知道,要不是非常紧要之事,高祥这种人是不会轻易开口。
高祥望了一眼练兵场上的府兵,忧心忡忡地说道:“连日训练,强度是难免的,但挂伤的兵丁也不少,如此下去,就怕一些伤病会酿成残疾,将严重影响到战斗力!”
“哦!”
这一点,永康还真没想到。
点点头后,略一思怵,便说:“高统领的意思,是招募几个驻军郎中?”
“嗯!”
高祥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拉练、行军、作战,驻军郎中是少不了的,这个很关键!”
娘的!
作为前世的兵王,居然忘了这茬?
军医,野战医院,那可是一个部队的标配啊!
自魂穿过来,成天谋算着建立自己的武装班底,然后伺机逃离皇城,却把这么重要的一环给忘了?
搞钱,搞女人,都到手了,也得逞了,可这最为要紧的后勤保障,却成了个空白?
“嗯!”
永康点点头,又道:“这个不难,本殿下马上就会安排好的,这几天训练吃紧,也别把他们的身体给整垮了,多买些带骨的肉回来炖上,把伙食搞好一些!”
说着,永康从怀里掏出一张万两银票,向高祥递了过去。
“属下谢过殿下!”
高祥接过银票,转过身子向训练场上的众府兵高声喊道:“殿下有赏,大家加把劲练好了,今晚打牙祭,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话音刚落,满场雷动。
“谢殿下赏赐!”
五百府兵,佩刀高举,喊声震天,那一片高举过头顶的佩刀,在太阳下反射出森森的杀气!
看到情绪大涨的府兵们,永康压低声音,沉声道:“走,还有一事,到工坊再说!”
高祥会意,跟着永康身后,一直来到大院里的。
永康抬头,望了一眼院角一棵老梨树,眼里顿时星光一闪。
那棵老梨树,胸径足有二尺,树冠更是茂盛
庞大。
永康在梨树前驻足,摸着粗粝的树皮,转头向高祥说道:“这树,给连夜锯了,然后再分成二尺长的段,解成木条备用。”
说完,招招手,待进了工坊,遂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纸卷儿在桌上铺开。
“长短,尺寸,开槽,打孔部位都标记清楚了,务必做到精准,不得差之毫厘!”
看到永康手指所指,高祥问道:“殿下,这曲尺之物,可作何用?”
“你只管抓紧时间去做,就你几个,切不可让其他人参与,切记尺寸不得差之毫厘,然后按图,把所铸造的管件和那些零碎,安装稳妥就可,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
永康答非所问,一再叮嘱高祥要严格按照他给的图纸,解了那棵梨树,做成图纸上所绘的尺寸。
而且,还要把之前设计的那些铸造件全部安装上去。
“属下明白,请殿下放心!”
见永康如此慎言,高祥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向永康重重点了一下头,心里立即就盘算起砍伐那棵老梨树的事来。
永康拍拍高祥肩膀,微微点头,再无任何叮嘱,就带了四名侍卫匆匆离去。
枪!
这才是旷世之作的枪。
尖矛和钩镰,在真正的枪面前,它算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