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还能有假?!”
齐梓川啪的一声一拳捶在桌上,吓的陈丹宁面前的茶水都快飞了出来。
梁钰将面前的八宝饭夹一口送到嘴里,嘀咕道。
“那他确实胆子很大。”
齐梓川皱眉。
“钰哥,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在夸他?他可真是无耻,今日居然拿二伯父来挡枪。”
陈丹宁啄了一口筷子,眼睛盯着桌面上的菜肴,漫不经心的问道。
“又不是吵了一次两次,还没习惯呢?”
齐梓川忍不住回忆了一下前,好几次吵架时齐梓恒那张臭脸,当下忍不住又是一肚子火。
“吵架还好些呢,就会阴阳怪气。”
梁钰听后放下筷子,陈丹宁也放下了筷子,两人齐齐的互相望着对方。
齐梓川无奈,这俩人一开始吃吃吃停不下来都不肯多听他说一句,现在又默契的都停下筷子互相对视,搞什么?
梁钰笑着问陈丹宁。
“丹宁,有些人嘴上说着不在意,不要放在心上。张口闭口全是这个人......”
陈丹宁深有同感的点头。
“以前张口闭口说要再也不管了呢。”
齐梓川无语,恨不得挥拳。
“......我现在可真是把你硬是看顺眼了。”
陈丹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梁钰也无奈的笑着摆摆头。
齐梓川见两人都一门心思扑在吃上,自己也拿了筷子,夹起菜吃了起来。
陈丹宁吐了一口鸭骨头,含糊不清的说道。
“最近青阳好像出了个大事儿,你们听说过吗?”
齐梓川挑眉吃菜说道。
“知邮公子三拜望江楼的事情?书院都传遍了。”
陈丹宁嗨了一声,“不是,跟何知邮没有关系。”
梁钰放下筷子,端起一杯茶细品道。
“应该说的是那件七排村和余水村的事情吧,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好像还挺多人关注的。”
陈丹宁点点头。
“不愧是钰哥,消息如此灵通。”
“齐梓川你爹的身份摆在那,不知道?不应该啊?”
齐梓川喝了一口茶继续拿起筷子。
“我爹那每日辛苦,有什么官场上的事情他也不会告诉我,所以就究竟是个什么事情?你们怎么都知道?”
陈丹宁就爱跟齐梓川呛口,他立刻就来精神了,眉飞色舞,故作高冷。
齐梓川皮笑肉不笑,将面前的酱鸭夹到陈丹宁的碗里。
“请陈公子吃鸭,多吃点......”
陈丹宁美滋滋的将酱鸭下肚,倒也不继续装腔,绘声绘色的给齐梓川讲自己听到看到的见闻。
片刻后,齐梓川一脸愤恨的握拳。
“那这个京里来的官儿竟如此可恶,想必我父亲这几日也是在为这件事情操劳。”
“这都算了,倒是不知那个村的百姓们都如何,听说县里的牢房坐不下这么多人,直接派兵把村子圈起来监视,如此行事,真是胆大啊。”
陈丹宁接话道。
“如此荒诞之人,连知州大人都没办法吗......真不知道是何路数......”
咳咳
梁钰捂着嘴咳了两声。
“那个人,我见过几次......”
陈丹宁啊了一声。“钰哥你连那个过来的京官都认识?”
齐梓川也看过来,眉头紧锁。
“是跟梁家有关系吗?”
梁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我感觉好像在梁府见过他,不过那时候我还很小,他也很是年轻。”
“上次我们在望江楼我好像隐约就看见了这个人......”
齐梓川忍不住惊呼。
“他抓了村里的人还不够还要来城中......”
梁钰看着他摇了摇头,意示他别说话了。
齐梓川知晓,马上闭上了嘴。
梁钰用手指敲着桌面慢慢说道。
“既然这个人连知府大人都没有任何办法,想必也是有强大的背景势力。他连官员都敢带走,更别说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子弟。”
“现下我们谈论他的闲话,难免不会沦为把柄。”
“所以我们得更加的谨言慎行,今天咱们的谈话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这段时间大家还是回家住吧,让大家的长辈们也都提防着点。”
陈丹宁埋着头。声音闷闷。
“难道我们就要坐视不理吗......我们这种权贵人家尚且要明哲保身,那平民百姓呢?他们除了自身,依无可依......”
齐梓川知道陈丹宁一根筋上头了,他看了一眼梁钰,忙安慰道。
“我只是随口一说,说不定这个人只是想感受一下青阳的风土人情呢,并不是来这边办案的,不要想的这么坏,我们只是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在城里传出来了,很快更多的人都会知道......”
梁钰叹了一口气,正色道。
“陈丹宁,你想如何做?”
陈丹宁一愣,抬头茫然的看着梁钰,又摇了摇头。
“你也没有解决办法是吗?所以,现在还是要先安顿好自己,就算我告诉你了此人是谁,你贸然冲上去也只会让人家的牢房里多煮你一口饭而已。到时候你爹要去捞你岂不是老脸都丢尽了?”
齐梓川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果然,钰哥的嘴上功夫只要开口可真是半点不留情面。”
陈丹宁又懊恼的将脑袋低了下去。
梁钰走过去按了按陈丹宁的肩膀。
“我知道,你是我们中最有情谊和胆识的,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怕那个劳什子京官。但是目前形势未明,我们需要先蛰伏一段时间,不能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去将自己以及将家人给连累了。可以待形势明亮了,我们在想如何应对之策。”
陈丹宁点了点头。
齐梓川也知道梁钰把这头犟牛给安抚好了,他过去戳了戳陈丹宁。
“你小子,勇气不减当年啊,不愧是敢指着钰哥鼻子骂的人,我服你。”
提起当年旧事,陈丹宁被说的小脸一红。
梁钰也一愣,笑着看着陈丹宁。
“没有,那就是年纪小,不懂事......”
齐梓川啧了一声,话题一转说道。
“丹宁兄你日后准考试了要下场吗?我感觉如果你做官儿了,会是个好官。”
陈丹宁摆了摆手。
“我下什么场啊,我肚子里这点水平,能考上就是祖上积了德了。我暂时还没有安排。”
自大景皇帝生病卧床,科举制度已经停滞了好几年了。
各大世家早已提前得了消息,朝廷要准备重开科举制度,聚贤纳才。
不少人家苦读多年,自然早已是摩拳擦掌。
“你们呢,都准备下场吗?”
梁钰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齐梓川笑道。
“那肯定啊,我还准备好好子承父业呢。”
陈丹宁叹了一口气,羡慕的看着齐梓川。
“梓川哥你爹好好哦,都不揍你,好想你爹是我爹啊。”
齐梓川啐了他一口。
“那不是一样,我学不好,我爹说不定也会拿着藤条在家里等着我,你该羡慕你钰哥哥,你钰哥好像又一段时间没交功课了。我听说李先生最少一个月得上他家一次,你看他还不是完完好好,又不缺胳膊又不断腿的。”
陈丹宁又羡慕的看着梁钰。
梁钰摆手。
“这就是三人成虎了吧,我天天被我爹关书房,你们莫要看我人前风光,我每夜可是被书房的硬凳子硌的都睡不着,人都憔悴了。”
三人对视,都纷纷笑出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