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顾延凯笑了一下,“萧焕安,不是是个画家就可以叫ryan的。”
萧焕安眉尾轻挑,“那就祝顾总早日得到他的画。”
挂断电话后,萧焕安给经纪人amos拨了个电话。
“最近是不是有几个人来问《秋》的价格?”
amos想了一下,“确实有,一个是一个叫顾延凯的买家,还有几个是……”
“卖给王轩。”他打断他。
“为什么啊?”好歹提提价啊。
夜色被装进萧焕安漆黑的瞳孔里,“因为,看某人不爽。”
翌日。
床上的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江沐忆艰难地从被窝里。
“喂,沈慧姐怎么了?”
“给你找了个表演老师,你待会去公司跟人家见一下面。”沈慧语气带着揶揄,“还有,你又上热搜了。”
听沈慧的语气倒不像是坏热搜,江沐忆打算去搜一下。
热三:#说昂昂当道歉#
热七:#江沐忆没有说谎#
看着这个id江沐忆感觉有些熟悉。
点进去看了眼热搜内容。
说昂昂当:今天,我要向江沐忆女士诚挚地说一声对不起,这条裙子确实是正品,而且有价无市,感谢您愿意打折出售给我。
【我靠,这裙子真是真货啊?你赚疯了不得?】
【江沐忆还挺好的,也不提价。】
【但江沐忆哪来的,该不会是……】
江沐忆亲自下场回复了第三条评论:【有个好心富婆看我漂亮善良,非得给我,没办法。】
【你也是傍上富婆了。】
【啊啊啊,求富婆联系方式,我也要。】
肖淑云坐在客厅看到江沐忆这条评论,气得手机都差点拿不稳。
她那是看她善良漂亮吗?
要不是她总在那说儿子给她开的超低工资,她也不至于为了面子,一时冲动就把那条裙子直接送给她了。
那可是三百多万啊,当天她就后悔了!
顾延凯准备坐在客厅喝杯早茶,眼角瞥到他妈拿着手机胸口剧烈起伏,看样子气得不轻。
他视线聚焦到肖淑云的手机,发现是热搜界面。
“你吓我一跳。”肖淑云回头看到儿子没声的站在后面,吓了一大跳。
顾延凯面上没什么表情,“你没给她钱,只是因为宴会送了她一条裙子?”
肖淑云想也没想道:“她又不要钱,上次给了她一张支票,人家还把它撕了呢。”
“还以为多清高,结果拿了这个裙子转手就卖了。”
萧焕安凝视肖淑云,“你为什么会去给她送支票?”
肖淑云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太气了,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我就是见这姑娘讨喜,给了她一张支票,没想到这姑娘还不要。”她含糊道。
顾延凯知道他妈在撒谎,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他妈无非是以为江沐忆是自己爱的人,拿着支票去做棒打鸳鸯的事。
“母亲,我看你手头上的那张卡也该停了。”
肖淑云猛然抬头,“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
“我早跟你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掺和。”顾延凯漆黑的瞳孔泛着森冷,“但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分寸感。”
他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转身离开了家。
肖淑云怔怔地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忽然,她笑了。
笑声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有些渗人。
之前她对胡诗茶做过比这还过分的事情,顾延凯都没停掉她的卡,如今只是因为自己给了江沐忆支票,停了她的卡。
看来,江沐忆在她儿子心中,重量可不小啊。
车内。
顾延凯叫司机将窗帘拉上,车内只剩下孤寂的白灯。
本以为跟江沐忆相处的这三年里,他已经足够了解江沐忆。
可现在发现他对她的了解好像都是基于自己的揣测,拨开那层揣测,他对她一无所知。
他以为江沐忆是爱钱的拜金女,可她却会回绝母亲开的支票。
对于江沐忆的喜欢,他同样也一无所知。
如果她喜欢他,怎么可能看到自己跟胡诗茶在一起一点妒意也没。
但如果她不喜欢他,那她为什么会为了留在他身边撕了那张支票?
一张支票,将他围在迷雾中出不来了。
公司里。
江沐忆敲了敲沈慧的门,看到里面坐着一个气质上乘的中年女人。
“这是为你请的表演老师张媛老师,中戏任教。”沈慧为她介绍。
江沐忆跟她礼貌打过招呼后,两人坐下,说起了这次剧本上她将要演的角色。
透明的窗户外,顾延凯松形鹤骨的站着,深邃的眼眸注视窗户里面的人。
“顾总?”徐元辉小心翼翼地叫他。
顺着顾延凯的目光,他看到了言笑晏晏的江沐忆?!!!
顾延凯收回视线,睨了他一眼,“里面那个是?”
“那个是沈慧给江沐忆新请的表演老师。”徐元辉如实回答。
顾延凯表情不变,“沈慧出钱请的?”
“不是。”徐元辉对于公司里的八卦了如指掌,“这是江沐忆卖掉那条裙子,才有钱请老师,今天卖裙子那个事都上了几个热搜了。”
“嗯。”顾延凯俊美的眉眼好像拢了一层阴霾。
原来她卖掉裙子也只是因为缺表演老师。
难道真的这三年来自己对她的认知一直都是错的?
顾延凯捏了捏眉头,“待会叫江沐忆去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顾总。”这明显沉郁的语气,徐元辉觉得江沐忆要遭。
等顾延凯进了办公室,徐元辉进入沈慧的办公室。
“沐忆啊,顾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沐忆正听这老师分析人物听入迷了,贸然被打扰,心中有些不快,“不去,去他办公室准没好事。”
旁边的沈慧听了劝道:“去吧,毕竟现在合约在他手上,明面上他还是你老板。”
江沐忆只好答应,她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唯独不能不听沈慧的。
她到了顾延凯办公室的门口,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跟在她身后的徐元辉吓得在门口不敢进去。
推开门后,她自顾自地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与他平视。
十分注重礼仪与上下级分明的顾延凯,看着她的这一切动作,只是皱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