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像不像你?”他懒散怠倦的声音多了些逗弄的笑意。
“你不是说你扔了吗。”
“没扔,一直没扔。”他漆黑的瞳仁与她对视,清凌凌的能够照进人心,“这个这么像你,我怎么舍得扔。”
江沐忆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当时他骗她说扔了她不敢问。
“你不问我为什么当时骗你扔了?”
江沐忆的刻意逃避,却被萧焕安紧追不舍。
那双狭长的眼睛直视她,让江沐忆生出想逃掉的心思。
有些东西她隐约已经猜到了。
她后退,差点撞上那半敞的门边,萧焕安怕她撞上,一只手虚虚圈住她的腰。
另一只手将门彻底关上,门嘭的一声响,江沐忆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关门声,也发出一声巨响。
响声仿佛在她五脏六腑冲撞,耳边是耳鸣声。
“现在可以专心听我说了吗?”萧焕安勾了勾唇。
他低头,声音缱绻而温柔,像是吻在她耳边,“当时我骗你说扔了,是因为当时我还没确定心意,心里乱糟糟的。”
“现在,我确定了。”
一瞬间,虚搂在她腰间的手臂贴在她腰上,不断缩紧。
墙上,两人被昏黄的小夜灯投出巨大的暧昧剪影。
他的表白来的猛烈而炽热,以至于想要躲避的江沐忆无处遁形。
今天集市里他并不否认的男女朋友身份;细心注意到她微信头像里的线条小组;以及这个长得像她的石塑娃娃,都让江沐忆看到了萧焕安的心思。
她无法再用只是好朋友来掩盖萧焕安对自己的不普通。
她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认真,“你之前因为不能与别人肢体接触,所以错过了很多跟女孩相处的机会,这次动心也仅仅只是因为我跟你接触的时间长,所以你产生了喜欢这种错觉。”
“你应该多去跟别的女生接触一下,这样你就会发现你对我的喜欢不过是……”
萧焕安皱眉打断她,“我抗拒的是肢体接触,不是在一个完全没有女生的环境中。”
“……”不好骗啊。
“那……”江沐忆眼睛左转右转还想找些理由。
萧焕安突然欺身而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鼻尖碰到鼻尖的距离,“我喜欢你,是确定以及肯定的回答。”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江沐忆的脸上,乌眸像打磨的透亮的镜子一样,照出江沐忆错愕的脸。
心跳在不断加速,房间的钟表不过滴了两下,江沐忆却觉得过了很久。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份喜欢,她不过是个没多少天生命的小配角。
在这短暂的生命里还要再加一个爱情,江沐忆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同时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
她回望他,萧焕安这人全身上下都透着旁人难以企及的贵气。
她自问,如果她的生命还有很长,也不会跟他经营一段爱情。
因为摆在他俩面前的是一条巨大而残酷的阶级鸿沟。
差距比八毛一斤和八十一斤的西瓜的百倍还要大得多。
“抱歉,是我不喜欢你。”
她话落的一瞬间,萧焕安忽然扣住她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声音平静,似乎并没有被江沐忆的话刺激到。
“我不喜欢你。”她又重复了下刚刚伤人的话。
“可你心跳的好快。”萧焕安悠悠道,唇畔带着明显的笑。
他懒洋洋的嗓音不轻不重地撩拨,她感觉耳朵酥酥痒痒。
江沐忆带着红透的脸嘴硬,“没有。”
“你有。”
江沐忆瞪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我心跳的快不快吗?”
萧焕安将他扣的那只手抬起,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的脉搏跳得很快。”
“……”
“有时候你的心也是会欺骗你的。”萧焕安那双乌眸深深凝视她,循循善诱。
屋内寂静无声,江沐忆能够很清晰地听到自己脉搏的跳动。
砰砰砰——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愠怒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在门后响起。
平常江沐忆简直烦死顾延凯,这次听到他的声音可以说是救星的存在。
她准备转身给顾延凯开门,萧焕安箍住她腰的手却越发牢固,江沐忆微微侧身都不能。
“我要听你真正的答案。”他说。
他的声音在昏沉的室内,像一针致幻剂,江沐忆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清。
“萧焕安我限你三秒内给我开门。”顾延凯在外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等的耐心全无。
前面是萧焕安过于炽热的眼神,后面是不断响起的激烈敲门声。
“3——”
顾延凯开始了倒数。
江沐忆还是没有答案。
“2——”
“我真的不喜欢你。”
她加重了“真的”两字。
“好。”萧焕安垂眸,遮住眼底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1——”
萧焕安没有放过揽她腰的那只手,而是松开扣她的那只手。
用那只手面无表情地开了门。
门外的顾延凯已经准备用身体将门冲开了,可是当他将力气全部压在肩部往前冲时,却落了空。
可反应过来时,惯性却让他完全刹不住车,狼狈地跌在了地上。
全身像被摔了粉碎一样疼,疼痛之余还要找寻江沐忆的身影。
抬眼便见江沐忆被箍在萧焕安怀里。
江沐忆被这个大动静弄得一时忘了反应,看到顾延凯阴恻恻的眼神落在她腰间时才反应过来。
她快速从萧焕安怀里挣脱出。
这个抗拒的动作让顾延凯不太好看的脸色有所缓和。
同时也猜出江沐忆是被萧焕安强行箍在怀里的。
他缓缓站起,即使身上还疼,顾延凯还是想站在江沐忆面前,替她挡住萧焕安的视线。
“你强迫她做了什么?”顾延凯的声音像厚积在地表下的岩浆,只等一个时机爆发。
他现在脑子昏昏涨涨,一想到自己若是不冲出来,江沐忆可能会在他的胁迫下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时,他就想不管不顾地杀掉眼前这个男人。
“我强迫你做了什么吗?”萧焕安的嘴角微微乡下,声音在窄小的房间内不太真实地响起。
伶仃的黄色灯光落在萧焕安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淡淡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