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国镐京奉天殿内,禹皇高坐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却直直地落在大殿一隅的阴影之中,仿佛要将那暗处的隐秘看穿。
“如何?那笔款项的去向可查清了?” 低沉且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悠悠回荡。话音刚落,一道仿若鬼魅般飘忽的声音随即响起。
“陛下,已然查明,那笔钱最终流向了幽国,武国与幽国战场上现身的投石车等诸多军备,皆是用这笔钱购置而来。”
“秦二啊秦二,朕念及大哥的情分,多年来给过你数次机会,未曾想,此次你竟这般肆意妄为!” 话语间,无尽的失望裹挟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倾泻而出。言毕,大殿再度被沉默笼罩,良久之后,禹皇的声音才又一次打破寂静。
“即刻行动吧!”
“遵旨!”
指令下达,大殿重归静谧。禹皇缓缓起身,踱步至大殿边缘,目光遥望向那遥远而又危机四伏的北方。
“许久未闻边关音信,也不知战况究竟如何了。”
几日前,边关急报传来,武国与幽国组成联军,气势汹汹地犯我边境,几十万敌军陈兵列阵,虎视眈眈。雪上加霜的是,幽国竟又增兵五万,从并肩王传回的战报来看,禹皇敏锐察觉到,就连一向沉稳坚毅的秦轮,言语间都透露出几分无力之感。
这让禹皇内心忧惧不已,在他心中,秦轮仿若那守护北方的巍峨长城,只要有他镇守边关,禹国的防线便坚如磐石。
可如今,秦轮都流露出这般不自信,禹皇深知,此次战事的棘手程度远超想象。他太了解秦轮的能耐与阅历,若秦轮都觉艰难,那战场上的形势必定万分危急,敌军的凶悍与强大超乎常人所料。禹皇不禁为秦轮的安危揪心,更为边关的战局忐忑难安,生怕那忠勇无双的大哥遭遇不测,致使边关防线出现致命破绽。
禹皇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旦武国和幽国联军冲破边关,长驱直入,禹国的百姓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家园会在战火中付之一炬,亲人被迫离散,百姓们不仅生命安全难有保障,就连基本的生计都会被无情剥夺。身为一国之君,禹皇满心愧疚与自责,只觉自己未能护百姓周全,让他们直面如此灭顶之灾。
况且,北方战事的成败,直接关乎禹国的生死存亡。
倘若此战失利,禹国必将痛失大片疆土,国力瞬间锐减,在各国间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之中,一旦国家衰败,他国必然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禹国届时将面临被瓜分的绝境,祖宗们栉风沐雨打下的基业,也将毁于一旦。
禹皇肩负守护家国、传承祖宗基业的重任,如今深陷这般巨大危机,心中的焦虑与压力仿若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几近窒息。
此刻,禹国内部的藩王虽表面上安安静静,可禹皇心如洞察,知晓他们都在暗中观望,静候边关战事的结果。这些藩王素日里就对朝廷心怀不满,只因前段时间尹王谋逆不成反遭严惩,才暂时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一旦朝廷在北方战事中败下阵来,他们定会认为有机可乘,进而揭竿而起。到那时,禹国必将陷入内忧外患的泥沼,腹背受敌,根本无力招架,灭亡的厄运便如同阴霾笼罩,避无可避。
当下的朝廷,既要全力抵挡北方边境如狼似虎的敌军,又得时刻警惕内部藩王可能爆发的叛乱,处境艰难,可谓举步维艰。
禹皇心里清楚,朝廷的兵力与资源本就有限,在这两面受敌的困局之下,实在难以周全兼顾。若将过多的兵力与资源倾注于北方战事,内部藩王难保不会趁机兴风作浪;可要是过度防范藩王,又势必削弱北方边境的防御力量,给敌军可乘之机。
这般两难的境地,让禹皇满心无奈与焦虑,一步不慎,满盘皆输,禹国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事已至此,能做的他已然尽数做了,眼下也唯有静观其变。
翌日早朝,禹皇身着龙袍,端坐在奉天殿那威严的龙椅之上,面庞冷峻,眼神透着凝重与决绝。
台下,诸位大臣分两列而立,个个面色凝重,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朝堂之上的空气仿若都被这紧张的氛围凝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此刻,众人正针对眼前的重重危机各抒己见,你来我往间,言辞激烈,都绞尽脑汁欲寻得一条破局的锦囊妙计。
有的大臣言辞恳切,声泪俱下,痛陈利弊,力主增兵边关,以雷霆之势击退外敌;有的则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提议当务之急是安抚民心,稳固后方,以防内乱;还有的大臣目光深沉,建议暗中派遣精锐,离间武国与幽国的联盟,从内部瓦解敌军……
禹皇静静地听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陷入沉思,权衡着每一个策略的可行性。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仿若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朝堂内紧绷的寂静。紧接着,一声高喊如利刃般刺破空气:
“八百里加急 ——”
这声音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间。刹那间,朝堂之上仿若炸开了锅,乱作一团。大臣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
禹皇心中亦是猛地一沉,仿若坠入了冰窖。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龙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传”
不多时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大殿,脚步踉跄,“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陛下,边关急报!”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封加急信件上,仿若那薄薄的纸张承载着禹国的命运。禹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示意身旁太监上前取过信件。
他缓缓展开信件,目光迅速扫过信笺,那一刻,时间仿若静止,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高坐在龙以上的御皇,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这怎么可能?”
片刻之后禹皇的一声惊呼,传遍了整个宫殿,堂中大臣顿时如丧考妣,看着禹皇一脸惊讶的模样,在他们眼中却是满脸的惊恐。
“哎!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