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们又在江里捞出了什么垃圾？”
    老张一愣，兴致缺缺地问。
    “什么垃圾不垃圾的，我们这次捞出的真是宝贝！”
    老李头板着脸认真道。
    老张不太高兴地道：“得了吧，之前你们捞的那些垃圾还在我家里堆着呢，收废品的都不要，不是垃圾是什么！”
    “是真的宝贝！”
    “别说了，我家猪饿了，我回去喂猪了。”
    老李在一旁看得心急，抬手就将藏在桶里的佛像拿了出来，举到老张面前道：“都说了是宝贝，不信你看！”
    “佛像？”
    老张一愣，打量着眼前半米高的佛像。
    “……长得好奇怪，你们从寺庙里偷的？”
    打量了好几眼后，老张忽地吐出了这一句。
    老李解释道：“你别乱说，我们是那种人吗？前几天不是下暴雨涨水吗，江边漂了许多垃圾到岸上，这佛像就是我们在一堆垃圾里找到的。”
    老张内心吐槽：你们不是谁是？偷鸡摸狗的事还干少了？
    但为了维持村里表面关系，他还是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是问道：“……你们想找老板买这佛像？”
    老李头猛点头，指着佛像道：“你看这颜色，这光泽，这佛像一看就是纯金打造的，一看就值不老少，只有老板才买的起！”
    “纯金打造的？这胸口处的颜色不是他妈的红色吗？你们当我眼瞎啊！”
    老张沉默了几秒，忽然指着佛像胸口处吼道。
    “哪有黄金是红色的！你这颜色一看就是生锈的颜色，这佛像肯定是黄铜的，要不就是泥土做的！”
    老李头盯着那处红色底色，弱弱道：“……如果这不是黄金，那这旁边为什么有金色？”
    “说明这佛像之前是镀金的，你看这金色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分布一点都不均匀，一看就是被磨蹭掉色了！我之前认识的人中就有人带镀金的首饰，时间长了外壳那层颜色脱落就露出里面的底色。”
    老张好歹在城里混了那么多年，基本的镀金知识还是知道的。
    “那镀金值钱不？”
    老李头也知道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于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值点钱吧，毕竟镀金也是用的金粉，那层金粉刮下来应该值点钱。”
    他忽地话锋一转，看向面前的佛像道：“不过你这佛像上面的金色掉的都快没了，就算刮也刮不出来多少，也值不了什么钱！”
    闻言。
    老李头和老王头面色难看无比，比死了爹妈还难过！
    苏安注意到这一幕，意识到机会来了，便开口道：“大爷，我刚刚说的是真的，我家里人特别迷信，一直都想在家里放尊佛像每天上香，我看你这佛像个头挺大，挺适合放在家里的，你就卖给我呗。”
    老李头扫了眼苏安，又看了看手里的佛像：“你真想买回去上香？”
    “我对上香不感兴趣，但我家老爷子特别迷信，每天都要去庙里上香，家里的钱都捐给寺庙了，我这不是想让他少花点钱，别整天往庙里跑，这才想着买尊佛像放在家里让他每天祭拜。”
    苏安随口就扯了个谎。
    “你要买也行，十万块！”
    老李头狮子大开口道。
    十万块不贵，但苏安现在的人设是穷苦的收废品青年，买佛像的目的还是为了减少家里的支出，一下子拿出十万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这佛像有问题。
    “太贵了，大爷，我是真心想买这佛像，你便宜点吧。”
    苏安讨价还价。
    “别卖给他，他就是一穷鬼，十万块都拿不出来！”
    老王头站了出来，阻止道。
    说完。
    他不甘心地看向老张，开口道：“老张，你帮个忙，给你那些老板打个电话，把这佛像拍个照让他们看看，我们也不多卖，十万块就行！”
    “就是就是，你不是说你那些老板很有钱吗，他们肯定愿意花十万块买的！”
    老张皱眉道：“不是我不想帮忙，主要是我认识的老板们对佛像不感兴趣……”
    老王头直接打断他的话：“别磨磨蹭蹭的，不就打个电话，又不是要割你身上的肉，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不会连这个小忙都舍不得帮吧？”
    听到这话，老张叹了口气，只能点头同意。
    不然，最后被缠上，倒霉的还是他。
    “好吧，我给刘老板打个电话，他每年都要去庙里上香，有可能愿意买你们这佛像。”
    “哈哈，这才对嘛！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就该互相帮忙才对！”
    老李头激动地拍着老张的肩膀道。
    老张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掏出手机就给刘老板的打了电话：“喂，刘老板是我，张德贵……刘老板你吃中午饭没有……吃了啊，哈哈，我这里得了一尊佛像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你不要……好的，我明白了，打扰你了刘老板，你继续吃饭，再见再见。”
    挂断电话。
    他看向老李头和老王头道：“你们也听见了，刘老板不要。”
    老王头不死心：“他不要算了，你不是还认识其他老板吗？再给其他老板打电话，肯定有人要！”
    老李头也道：“没错，总有人会愿意买，而且你记得拍两张照片给他们看看，他们一看到照片，知道是这么大尊佛像，肯定愿意买！”
    “还有啊，你这话说的也不对，应该多说点佛像的好处，比如每天拜佛可以升官发财啊……”
    老张听着他们的要求，一个头两个大。
    想要转身就走，又碍于面子，不好闹得太僵，最后还是只能再次打了电话。
    “什么狗佛像……你看我什么时候去拜佛了……还特么卖十万块，张德贵你当我是傻逼啊，不想干了就给老子滚，想从老子手里骗钱，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不是每个老板都像最开始的刘老板那么好说话，后面两个电话，一听说那佛像要卖十万块，把老张骂了个狗血淋头！
    甚至还有一个现在的雇主老板，直接让他收拾东西滚蛋。
    见工作丢了，老张急忙解释，但得来的却是被挂断的电话。
    “玛德，都怪你们，这下好了，我的工作也丢了！操踏马的！”
    老张红着眼睛，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扯开嗓子就和两人骂了起来，发展到后面，三人甚至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