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个杂工吗?凭什么穿和我们一样的衣服,谁允许你穿的,你也配穿绿衫,你是初级制药师吗?”
“赶紧扒下来,挑好你的粪!说,衣服是偷了谁的?”
白薇本就不欲与这两人计较,这会儿她家姑娘急着要用药材,不愿与这两人攀扯,“自然是刘管事同意了的,你们去问刘管事。”说罢绕过两人,要去领药材。
刚走没两步,就被其中一个绿衫药师拽住了,“长本事了你,敢走在我们前面,你是替谁办事?彭药师吗?哼,上赶着去攀高枝,人家也只当你是个低贱的杂工而已。”
话音刚落,就看到药材处的曹管事出来,目光落到白薇身上,满脸笑意地凑上来,明明是个大男人,声音却故意夹着,道:“白姑娘来了?怎么在外面候着,世子吩咐了,以后白姑娘取药,直接进去就行。”
曹管事是个会看事的,世子亲自来叮嘱他,只要是温药师想要的,不需谁签字,直接给。全贺氏的人都看得出墨景泓有多在意温倾城,大家纷纷猜测,温药师一个初级制药师能得到那么好的待遇,完全是因为墨景泓看上她了,要收她入房。若他怠慢了白薇,要被世子知道,他这管事也干到头了。
“那就有劳曹管事了。”白薇福了福身,跟着曹管事进去,在经过那两个绿衫女子的时候,心中说不出的快意。
那两个绿衫女子,包括在外面等着领药材的小药师们纷纷傻了眼,小声嘀咕:“凭什么她一来就先给她配,她家师父是谁啊。”
刚才欺负白薇的绿衫女子仗着是卢大师团队的,不满道:“曹管事,这算怎么说,我们卢大师还等着用药呢,凭什么给她先称,什么时候彭大师越过卢大师去了。”
白薇之前一直喜欢去请教彭药师,只有彭药师没有因为她是杂工而轻慢她,而是耐心地指点她制药的事,白薇也很感激彭药师,不忙的时候,经常无偿帮彭药师跑腿干活。所以,绿衣女子想当然地认为白薇是在替彭药师领药。
另一个绿衣女子正要去找曹管事理论,被其他几个别的制药处的小药师拦住,“别去,那个小姑娘我认得,她是跟温药师的。”
绿衣女子眼眸瞬间震惊地睁大,温倾城的大名在贺氏人人都不陌生,都知道墨景泓对她那是明晃晃的偏爱,谁都不敢得罪她,连带着温倾城的助理白薇,各个管事的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小蹄子竟真攀上了高枝,那温药师听说也只是初级制药师,不过是仗着世子宠爱,整天一副谁欠了她的样子,高冷的很,从来没见她去食堂和大家吃过饭。”绿衣女子愤懑道。
“温药师看着冷冷的,很难相处,那个小杂工怎么攀上她的关系的?”
“听说温药师搬出去了,根本不在畅春院,都是在这里领了药,然后拿回家去做。”几个小药师凑到一起嘀咕起来。
“老爷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留在贺氏,世子偏心于她,让下面的不少大师父都很有怨言。八成是老爷把她赶出去的,世子又舍不得,便在外面给她买了房,让她在外面制药。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做出什么东西。”
卢秋雨虽然被软禁在贺氏,看起来每天把自己都关在实验室忙碌着,实际上对贺氏的风吹草动,消息灵着呢。
今天在药材处的那些话,一字不差地都传到了卢秋雨的耳朵里。
卢秋雨坐在实验室,听着团队里的几个小药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若有所思。“你们先都下去吧,世子重用谁自是他的道理。”
几个小药师这才退了出去,只留下卢大师团队的三个核心人物,都是高级药师。
“大师父,自从世子接受贺氏,胡乱用人,这马上就要遴选了,也不来找咱们商议研发药品的事,只把大师父强留在贺氏调查水丸秘方被盗的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是啊,我看贺氏迟早败在他手里。大师父咱们得早做打算呢。”
卢秋雨笑而不语,如今贺氏连个后起之秀都没有,展林、叶寻之流虽是高级药师,手里连个像样的秘方都没有,墨景泓现在还不敢动他,还得求着他供着他为贺氏制药。
只是......如今他被墨景泓软禁在贺氏,表面上看上去,他在贺氏行动自由,那只是在贺氏,暗处不知隐藏着多少人在看着他,他根本出不了贺氏的大门。
明华制药那边联系不上他,该不会觉得他反悔了吧,现在明华制药得了水丸的配方,不知贺老爷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从明华弄了出来,墨景泓更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公开了秘方,明华制药现在也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若想在遴选大会上击败贺氏,明华制药还是得来求他,就得想办法把他弄出去。
白薇提着两大包药材回来了,温倾城迎上去,“去贺氏还顺利吗?”
“顺利,那个曹管事一看到是我,立马就让我进去给我称药了。”白薇满脸喜色,她以前一直做着最下等的苦杂役,从没被人尊重过,如今跟着温倾城,终于体验到了被奉为上宾的感觉。
白薇满脸感激地看向温倾城,“这多亏了姑娘。”
温倾城抿嘴笑笑,“多亏了世子才是。”
“若不是姑娘救我出苦海,我在贺氏哪能有如今的礼遇啊。”
温倾城忙摆手打住她,“你又来,我本身就很欣赏你,咱们是双向奔赴,你不必时刻把这点恩情挂在心上。白薇,我知道你以前受了不少委屈,放心吧,你好好学制药,等将来考初级制药师,中级制药师,高级制药师......到时候谁都不敢轻视了你。”
白薇听了温倾城的话,眼睛亮闪闪的,她一定要好好跟着姑娘学制药,做出一番成就来,谁都不敢小瞧她,让整个贺府都尊重她的父母。
因着白薇的父亲是贺氏挑粪工,身上时常有味道,一家子过得又很清贫,根本没钱去走亲戚,也没什么人际往来,她爹在贺氏的下人里一直被孤立。
“姑娘,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学,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不怕吃苦的。”
“好样的,下月初就开始遴选了,贺氏的兴衰就在咱们身上,接下来咱俩要开始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