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花就是那种典型的看一个人顺眼,那人做啥都是对的。
方舒年当然听出了陈姥姥话里的意思,不过她也没多做解释。
她其实一见陈姥姥就知道了她的情况。
无非就是年纪大了,身体渐渐衰败,年轻时候累积的病根儿就爆发了,再加上可能平常舍不得吃,身体缺乏营养。
陈姥爷的状况貌似要复杂一些,腿脚年轻的时候应该受过伤,没得到彻底治疗,年纪大了病灶就凸显出来了。
方舒年装模作样的又摸又按,过了一会才笑着道:
“姥姥,你这腿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老寒腿,等我回去给你熬几副药,你吃了今年冬天应该会好过些。”老寒腿的说法在这里比较普遍。
陈姥姥一听,脸上笑的更开心了,她这腿都是几十年的老毛病了,每到冬天,这腿就冷的像冰棍,走起路来更是犹如针扎。
朗哥儿媳妇儿果然是个有能耐的,一眼就瞧出来了。
“好好好,你有心了。”
心里却想着不管她能不能治好,到时候都说有效果,免得孩子伤了心,反正腿在自己身上,究竟好没好别人又不知道。
方舒年蹲着用手给陈姥姥按了几个穴位,这样能暂时缓解她的痛苦。
刘金花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开始往腿上涌来,没一会整条腿就热乎乎的,从来没这么舒爽过。
要知道她这腿,就连大夏天都是冰冰凉凉的。
“姥姥,我按的这几个地方你每天按一按,能舒服一些,等我给你配好药,你两样配合起来能好的更快。”
方舒年露的这一手,让陈姥姥彻底相信了她的能耐,眼含热泪连连点头。
“我再给姥爷看看吧?”
陈姥爷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腿,“这不好吧?”
方舒年小脸一板,“姥爷,大夫眼里不分男女,再说了,你是我姥爷,是长辈,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陈姥爷一想,也是。
也就任由陈海棠撩起了裤腿。
如法炮制,方舒年很快检查完,面色有些凝重。
陈海棠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年,咋了?是不是有啥问题?”
说实话,要是有丹药,两位老人的问题瞬间就能解决,可现在……
“妈,姥姥的情况还好说,姥爷的腿骨以前受过伤,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好了,可是里面的骨头没接好,长错位了。”
这个事情确实比较棘手,骨头错位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能治的。
在记忆中得知,现在有种叫西医的大夫,能做那种手术。
“妈,姥爷这腿要去医院才行。”
只要明面上有人把姥爷的腿骨重新复位,她就能把他的腿治好。
“还得去医院?算了!不去不去,去医院多浪费钱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去医院折腾啥,去了也是浪费钱。
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已经习惯了。”
老爷子说什么也不去那劳什子医院。
方舒年:“……”她没想到陈姥爷这么固执。
她不着痕迹的给了婆婆一个眼神。
陈海棠接收到信号,瞬间秒懂。
脸色一变,眼圈一红就说道:
“爸……还是去看看吧,你自己觉得没什么,可每次看你难受,我们心里更难受。”
“不去不去,说什么也不去。”老爷子态度依旧坚定。
“哎!算了……不去就不去吧,反正我年纪轻轻当家的就早早走了,现在三儿也走了。
你这样下去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以后我被人欺负死也没人给我撑腰了,到时候我也只能一根绳子挂树上找你们去……
呜呜呜……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方舒年:……婆婆这戏是说来就来啊!
陈海棠演戏归演戏,说的话里也带了真情实感,眼泪也是哗哗流,看得老两口心里那个难受哦。
“二丫……我可怜的二丫……”
刘金花本来就心疼老闺女,现在听闺女这么一说,更加难受,抱着闺女就哭得嗷嗷的。
陈姥爷:“……”
“二丫……我去,我去医院还不成吗?你别哭啊……你看你妈哭成啥样了?”
确实,刘金花可比陈海棠这个当事人哭得伤心多了。
方舒年趁机去给两位老人倒水,悄悄往里面滴了两滴灵果汁。
这虽然不能彻底治好,倒是能暂时缓解他们的痛苦。
陈姥爷欣慰的接过水喝了一口。
嗯?甜丝丝的,朗哥儿媳妇儿真孝顺。
又喝一口,这才递给刘金花,“老婆子,来喝口水……”
“哎哟……这是咋了?二丫咋哭了?”
这时候,随着声音走进来一个胖胖的身影。
听到这个声音,正哭得起劲儿的母女俩动作齐齐一顿,哭声也戛然而止。
陈海棠抬手不在意的摸了摸脸上的泪,淡淡叫了声:“大嫂。”
刘金花也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接过姥爷手里的水直接一口干了。
喝完还看了一眼陈姥爷,心想这老头子还怪好,还知道给她放点白糖。
“是海棠回来了呀?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你大哥去买块肉啊。”
她直接进来,一屁股就坐在了陈海棠旁边的凳子上,拉着她的手亲热的很。
“不用了大嫂,这几天不忙我带老三媳妇儿过来看看爸妈,等会就走。”
陈海棠话音落下,周喜梅仿佛这时候才发现方舒年,
“哎哟,朗哥儿媳妇儿也来了?好久没见真是越长越水灵了。”
方舒年礼貌的叫了一声大舅妈,不着痕迹的走到陈海棠的背后躲了起来。
这个周喜梅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周喜梅仿佛根本没察觉到众人的冷淡,她依旧笑眯眯的找话。
这周喜梅长胖又矮,脸却长得很刻薄,颧骨很高,一双三角眼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
“哎……海棠啊,不是嫂子说你,朗哥儿毕竟都……那啥了是吧?小年也还这么年轻,你可不能因为一时糊涂耽误了她……”
陈海棠:“……”谁说我耽误她了?是她自己不愿离开萧家的好不好。
这些话她没说,这个大嫂可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
见陈海棠不接话,周喜梅并不在意,反而转移话题道:“哎……这秋收的一场雨让我们大队的粮食损失惨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下一次分粮。
还有我那可怜的三儿,前段时间刚说要相看对象,现在对方家里知道我们胜利大队的情况,直接退了!
我命苦的三儿哦……”
话题转移的丝滑程度仿佛刚刚说方舒年的问题只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