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清心里一惊,脸上却依旧笑的不动声色。
“哪有,我就是羡慕,你看你这皮肤多好,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既然她不说实话,方舒年干脆就不搭理她了。
反正一看就没安好心。
唐竹清也不在意,反正她今天心情好。
还真以为她这么好心的来帮她看结果呢?
今天过后究竟还能不能在这上班还未知呢,要是方舒年这个名额空出来,她或许可以让余博涛想办法让自己顶替进去。
余博涛的爷爷可是县医院的院长!
她今天算是提前来看看属于自己那个名额而已……
很快,陈海棠就回来了,一脸激动,“录上了,录上了!我听他们说录取上的要去报到,年年你也快去吧!”
方舒年点头,“那我先去。”
报到之后也就意味着要正式上班了!
她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下地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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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开往南阳县的火车上。
火车上的喇叭不断重复:“南阳火车站就要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南阳火车站就要到了……”
火车上顿时就开始热闹起来。
方文昌此时满脸不耐烦,看着眼前扛着大包小包的人眼里满是鄙夷。
坐了几天火车,他的耐心早就耗尽,要不是旁边的杨荣芳一个劲儿的说话安抚他,他早就发飙了。
地方这么偏,路那么远,火车票那么贵,火车上这么臭!
心想着见到那死丫头一定要狠狠揍一顿才行!
当初私自跑到乡下不说,还自己把自己给嫁了,把她给能耐的,他们还没得到一分钱的好处。
现在好了,男人死了,成了寡妇,之前和人谈好的彩礼被活生生砍掉一半,这还是看在她长的漂亮的份儿上。
真是越想越生气!
火车速度逐渐减缓,最终停下。
车上站着的人身体都不由自主往前耸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听到开车门的声音,随后人群开始慢慢往前挪动。
方文昌背着手走在最前面,接着是大儿子方云华,然后才是分别提着两个大包的杨荣芳和大儿媳唐小慧。
从这走路的顺序就能看出他们在这个家的家庭地位。
好不容易挤下了火车,方云华刚落地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随后一个大皮箱“砰”地一下就砸在了他的脚上。
“哎哟!谁她妈这么不长眼!”他疼的抱着脚来回跳。
接着就是一个女声响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没拿稳,你没事儿吧?”
方云华转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看这女子的穿着就知道条件不错,长得也是细皮嫩肉的……
“哎哟哎哟……”
他抱着脚直接就坐在了地上,一副脚受了重伤不能动的模样。
杨荣芳连忙上前,“云华,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她走在后面,被这么多人挤着,根本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听见儿子受了伤就急得不行。
“对不起啊,我箱子太重了,你的脚有没有事?我送你去医院吧?”
女子满脸愧疚,除了那个大皮箱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了不少东西。
“哎哟……我的脚肯定是废了,这要是残废了该怎么办……”
方云华继续说道,表情痛苦。
“云华,云华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
唐小慧此时也赶了上来,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跑了过去,抱着方云华就开始哭。
方云华咬牙:“……我还没死呢!你能不能滚开点?”
唐小慧期期艾艾的挪开了些,眼睛依旧盯着他的脚,满脸担忧。
赵淑玉抿了抿唇,这一家人怎么回事?都没人听她说话的吗?
都在自说自话。
她想早点离开,于是她对坐在地上的方云华说道:“这样吧同志,我赔医药费,二十块!”
方云华嗓门很大,早就吸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众人听到小姑娘一出手就是二十块钱,纷纷瞪大了眼睛,别说被砸了一下没啥事,就算被砸骨折也要不了这么多啊……
方云华听到她的话心思更加活络起来。
眼珠子一转就拉着杨荣芳的手哭道:“妈,我觉得我的脚没知觉了,可能断了……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以后会不会就成了瘸子啊……”
围观的人再次被震惊,这人……还挺会演啊?
赵淑玉咬了咬唇,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同志……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五十块够不够?我送你去医院吧?”
方云华真没想到还能涨,这姑娘还真是人傻钱多,他今天算是撞了大运了!
于是,他哭得更伤心了。
“小同志,我不要你的钱!你有点钱就了不起啊?你这么大个皮箱砸在我脚上,比石头还重,我这脚断了,估计以后都是瘸子,要这些钱有啥用?”
赵淑玉急道:“去医院,肯定能治好的!”
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指着她交头接耳。
“对啊,你看她那么大个皮箱,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么重!”
“把人家骨头砸断了,就想着用钱了事,真是资本家作风!”
“你看她的穿着,说不定家里真是那什么资本家……”
眼看周围的人越说越离谱,赵淑玉心里更急了,她没想到第一次再次出门就会遇到这种事,眼睛四处看,企图能找到一个帮助自己的人。
她看了一圈,都没找到,车站的执勤人员怎么没在?
心中泄气,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抹军绿色。
那一抹绿色此时就像希望的光,照亮了她的眼睛。
她向着那个方向快速冲了过去。
那人很高,腿很长,眼看追不上就要走出站了,她停下大声喊:“同志!请等一下!”
萧千朗下意识转头,眸光深邃淡漠,冷硬的面部线条,浑身的气势就像一把锋利的剑,让人不敢直视。
冷不丁和他对视,赵淑玉被吓了一跳。
“有事?”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
赵淑玉咬了咬牙,还是鼓起勇气上前,“同志,能不能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