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视作这是一场交易么？”
面对科尔森的请求，诺雅声音依旧平静，倒不如比先前多出几分从容。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是交易的话，科尔森先生，那么我又能得到什么，或者，您愿意为我欠下多大的人情？”
人格切换的真快，现在已经开始称呼我为先生了吗……
越来越有种在和某位邪神交易的感觉。
科尔森胃里感到一阵痉挛，如此想道。
沉默半晌，他缓缓开口：
“我能给你的只有情报……仅限军方可公开部分。”
“至于人情，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讲，但要在毕业后，在这里你的特权已经够多了。”
“没问题，科尔森先生，您给出的条件十分合理，我很乐意接受。”
诺雅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交叉放至腹上，背部微挺。
“那么，能具体告诉我第二、第三考核的内容吗？”
“当然……当然没问题，只要答应我不可以告诉其他人。”
见诺雅含笑点头，科尔森停顿片刻，深吸口气回答道：
“第二轮考核的主题为【团队】，模拟战场中的大规模混战，届时会有一位名叫查尔斯的【僭越者】……我还是说明一下吧。”
“查尔斯，全名叫查尔斯·蒙特里安，阵营【凡者】，【灵感】之路，档案编码009【梦境作家】，他每年都负责这个，将你们拉进一盏创造出的梦境战场之中……”
“等等，科尔森先生，这个考核恐怕我无法参加。”
未等他说完，诺雅便面露难色，连忙打断。
“出于某种原因，我可以免疫精神类攻击，它们会被转移到一个……呃，十分奇妙的空间。”
“……没办法主动解除，目前。”
看到他还想开口，诺雅抢先一步补充，语气充满坚定。
“…………”
一阵短暂的沉默，科尔森单手扶额，抹了把脸后僵硬地动了动唇。
“知道了，我会跟查尔斯和其他考核官说明情况，这样的话，你待会还需要再填一份申请表，用来跳过第二考核。”
“话说，我之前……就是铁木之森那次，难道也是因为这个？”
“是的，科尔森先生，当时您的能力并没有出现问题，它的确对我奏效了。”
听罢，科尔森侧过脸不知嘀咕了些什么，随即继续说明道：
“那就直接跳到第三考核，个人战。”
“你们需要和格兰特帝国第五军团【铁十字】中抽出的600名正规军进行决斗，允许使用【群鸟】，击败一名后可以申请与下一名继续战斗，直到败北或主动退出。”
“到时会有不少少校以上军衔的大人物前来观摩，他们就好这口，喜欢新兵屁滚尿流的样子，像古代角斗场上的看客们一样……”
“我记得前年凯兰中将都来了，那也是近些年最热闹的一届，可以说人才辈出。”
“当时默克尔上校一口气就捞走9名新兵……如果你想被更多人注意，就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是。”
诺雅立即起身，干净利落地行了个礼。
“最后，我可以再提一个条件吗，贝特曼教官。”
称呼又换回来了啊……
科尔森腹诽道。
“讲。”
〇〇〇
“总之……”
“这段时间内，科尔森先生同意我在空余时间与你们进行对练，并做出指正。”
第二天午休，诺雅站在食堂门口，微笑着对众人宣布道，同时拍了拍身旁脸色复杂的瑞琳。
“【外科医生】小姐也同意借给我了，大家一起努力应对考核吧。”
“…………”
寂静许久，场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安静到可怕，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望向诺雅。
吃饭的人瞪大双眼，嘴巴微张。
端饭寻找座位的人眉心狂跳，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当然，这并非强制，你们拥有拒绝的权力，绝对人道……但这样真的好么？”
诺雅依旧保持着她那没有一丝笑意的笑容，伸出手指向坐姿端正，正在认真听讲的赛琳娜。
“赛琳娜小姐之前在飞行课上的表现，我想你们都有目共睹。”
“想要变强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信任，我需要你们无条件的信任我，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听后，其中很大一部分开始产生动摇，低声议论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地婕斯蒂娜缓缓站出，沉着嗓子道：
“我加入。”
她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很糟，有种睡眠不足的感觉。
眼窝轻微凹陷，周遭环绕着一层黑眼圈，面色焦黄，可以说相当憔悴。
诺雅见状不禁皱了皱眉。
是因为之前【群鸟】的事情么？
不过正好，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收起思绪，她的眉头再次舒缓起来，向婕斯蒂娜友好地伸出只手。
“欢迎你，婕斯蒂娜小姐。”
“……请多指教。”
看到婕斯蒂娜加入，一旁的贝芙和西维亚也紧随其后，踮起脚举手示意，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既然婕斯蒂娜同意的话，我也要！”
“请带上我，埃梅里克小姐！”
就这样，先前铁木之森考核中，婕斯蒂娜所带领的小队，几乎全员都义无反顾地选择参与陪练。
……
反观另一边，斯维因始终阴沉着脸，双手抱胸，死死盯着诺雅，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股视线，诺雅在基础人设上轻微放下架子，努力摆出一副积极友好态度，尝试对斯维因发出邀请。
“要不要来试试？”
没想到刚伸出去的手就被一把拨开。
“请容我拒绝，埃梅里克小姐，我有针对自己的一套训练标准……谢谢您的好意。”
或许因为诺雅无论家世还是实力都高他一头，导致斯维因虽然语气冰冷，但还是勉强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串话，委婉拒绝。
“除此之外，我想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斯维因默默转头，看向身后那群跟随自己，迟迟没有举手的人。
“是么，真是遗憾。”
诺雅双手贴合，眉眼弯弯，假惺惺地歪起脑袋道：
“不过正如我前面所说，这并非强制，希望您在考核时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不要让三营蒙羞，我很期待您的表现，埃尔德韦齐先生。”
“……以及您的那群追随者们。”
诺雅冷冰冰地瞥了他们一眼，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戏谑笑容。
啧！这家伙……
斯维因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火气，攥紧双拳，表情生硬地点了点头。
期间，同意参加额外陪练的新兵在填完成员表，纷纷与诺雅告别后离开食堂。
……
当晚，303寝室内。
赛琳娜小心翼翼地来到诺雅身旁，看样子有些担忧。
她轻轻捏住衣角，细声询问道：
“诺，诺雅小姐，我有个问题……”
“怎么了？”
“啊……那个，去掉【群鸟】的教学，剑技、刀技方面你打算怎么办？”
“抱歉，我不是很明白。”诺雅歪头表示疑惑。
“我是指……怎么说呢，诺雅小姐很强，但并不擅长使用长剑和直刀吧……况且在之前的课程上，教官们已经把技法传授的差不多了……”
对此，诺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合上手中的书，眯起眼睛，眺向窗外那片深邃的黑。
“关于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可以保证，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少女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