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不想来参加什么车间主任的婚礼,秦工不仅身陷是非,还这么快二婚,想想都膈应。
不过秦工叫了几个领导来,他不来,面子过不去,加上绍清跟秦家孩子玩得好,早知道今天余大夫上门给小云治疗,他就有现成的理由不来了!
现在秦工家闹腾起来,有余红兰这个借口,他还不得趁机溜~
“易哥!”
秦学武茫然的看着离开的易绍清,像是丢失了最后一层保护壳。
易绍清看看好兄弟,又看看余红兰,最后还是跟着余红兰走,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
“学武,我觉得余大夫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你要不行,去找你姥姥舅舅来。”
易绍清说完一句话,人已经追着余红兰去了。
春天来临的时候,狗熊岭瘟疫最终清零,报纸上对这次事件延后追踪报道。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因为延后报道,没有引起多大的恐慌,倒是给制药厂带去不少荣耀。
在北方最大的报纸上,余红兰一个小大夫小小身板照顾一堆病人,有条不紊的扎针,专注诊疗的照片被记者拍下,放大登上报纸。
为了增加信誉度,还有专门篇幅介绍余红兰的技术和成果,配上她行医资格证。
各单位集体看到报纸,表扬信雪花一样飞向报社。
余红兰的名气一下子打出去了。
也不是没有人使坏,引导舆论质疑,但是郑婉怡看到消息第一时间就给她母亲打电话,庄司长只是笑盈盈的在卫生部长面前夸了余红兰一句,所有质疑的声音都被堵回去了。
开学季,余红兰得到市卫生局奖励,除了荣誉,还有奖品和钱。
大姐余红梅比自己得奖都开心,趁着周末余红军也回来,一起为红兰庆祝。
“大哥你在学校怎么样?”
余红军给坐在旁边的付明珠夹菜。
“挺好的,我有继续,你不用担心,好好过日子,照顾好自己,有委屈了要回来说。”
余红梅端起酒杯,跟红军碰杯。
“我好着呢,不用担心我。
我以为你会报考机械类专业,看不出来,大哥还有经世济民的心啊!”
余红军笑,他报考的是经济学。
余红兰对经济学专业知识懂得不多,但是她从繁华的后世来,对国家怎么富起来的,还是很懂的。
“对了大哥,我给你找来两本好书,应该对你有帮助,回头拿给你。”
余红军好奇。
“是什么书?”
“是资本论还有国富论!”
付明珠有点担心。
“资本?资本主义?这,不会有事吧?”
余红军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们教授说,要先发展经济,先吃饱饭,再谈颜色。”
红旗知道的更多。
“大哥我知道,我们现在的总设计师说,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红星看不进去报纸,她只对钻营挣钱感兴趣。
“你天天看报纸,能看出个啥?这跟咱有啥关系?”
红旗不服气。
“怎么没关系?你想,咱们学习肯定是不行了,我又没有大哥那份耐心,跑去学机械,干修理,你也不行吧?”
红星努了努嘴,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
“我有我的打算!”
红旗笑话她死鸭子嘴硬。
“你就死撑吧,倔死你得了!就你那狗屁性子,大姐的护理活儿你能干?还是二姐在厨艺上的钻研你有?”
红霞一听还有对她的赞美,赶紧给红旗夹一块鸡腿。
“多吃点。”
红星歪歪脑袋。
“我不需要有啊,我给人当帮办!”
红旗得意。
“这就要说到我们看报纸的作用了。
以前我就发现,报纸上报道什么,什么东西就不好买,国家要求保障什么,生产工厂就要加班加点。
所以我悟了!”
红星笑。
“你悟啥了?悟空啊?”
余红军和余红梅表情倒是有几分重视。
“说说看?”
红旗抬起下巴。
“我只要跟紧国家政策,入对了行当,就相当于站在国家队伍里,再小心经营,还怕不成么?”
余红兰赞同,这个三哥,实在是非常有经商头脑,嗅觉也敏锐,只是不爱受约束,在教室里坐不住。
“三哥说的有道理,跟着国家走,国运罩着咱们呢!”
付明珠还是担心。
“可是报纸上很多话都说的太含蓄了,落实到地方,总是有很多的曲解和约束。”
红旗挥挥手。
“大嫂放心,我会小心的,而且我就是小打小闹,就算抓典型,也抓不到我头上。”
红星快速抱大腿。
“那我们一起,我跟你混。”
红旗咬着筷子。
“你帮办不是做的挺好?”
“那我也想上进不是?”
红旗好奇,压低嗓子。
“那你说说,到底攒多少钱了?”
红星本来还被红旗一番言论迷惑的五迷三道,说到积蓄瞬间清醒过来。
“嗐,我不都跟你说八百回了,我就挣点针头线脑,哪有什么钱?还攒?我那仨瓜俩枣也配用攒这个词儿?”
说着很快把战火引到红兰身上。
“小妹才是咱家最大的富婆。人家那都不是攒,就是纯挣的!”
红旗才不上当呢!
“你就装吧,小妹有多少钱,我们都知道,就你遮遮掩掩的,你等着,哪天我给你一锅端了!”
“哼,我少一毛都是你拿的!”
红兰跟哥哥姐姐和大嫂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
红梅再次举杯。
“来,庆祝我们全家都有自己的奋斗方向,恭喜兰兰获得国家颁发的荣誉~”
余红兰端起碗里的大窑汽水,跟大哥大姐的酒杯碰撞。
可惜马师傅知道他们家今天是家宴,说啥也不愿意过来,二姐红霞炒了菜之后,每样拨出来一碗,让红旗跑腿送到后院去了。
吃过饭,红兰想到那份荣誉,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红梅身后进进出出。
红梅到卧室放东西,一个转身,差点撞上余红兰。
“你这个小尾巴,跟着我干嘛?”
余红兰扯着大姐的衣服下摆晃了晃。
“大姐,我,嗯,我想跟你谈谈。”
红梅立刻在炕沿坐下,拉着红兰到身边坐。
“什么事,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