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的，你要？”
    那鸡血藤长在两座小山峰中间的悬崖壁上。
    陈兰芳生怕红兰摔跤，牢牢抓住她。
    “我，我以前，身上不舒服，我婆婆给我弄的就是这个煮水喝的，不过这东西很难得，我一直在找。”
    余红兰上下打量陈兰芳。
    鸡血藤可以调经活血，还可以治疗风湿痹痛，是补血活血，止痛活络的好东西。
    但是余红兰从陈兰芳的气色上观望，感觉她并不是这么回事。
    不过碰到这么好的药材，放过了实在可惜呀！
    后世野生鸡血藤都快被挖光了，人工培育的压根不能比，而且假货横行，市场鱼龙混杂，让人失望。
    “走，我们回家拿绳子来挖。”
    陈兰芳不想让人家因为她冒险，要是有个万一，她余生难安。
    “能行吗？太危险了！”
    余红兰摆手。
    “不存在，我跟师父这一路上用绳子下悬崖找了很多回药，轻车熟路！”
    野生山路可太难走了，要用棍子不停探索，还要面对无数凹凸不平，大小不一的石壁，就算拿了绳子，余红兰还是费半天劲，才落到鸡血藤生长的地方。
    马英麟生怕有蛇，早早准备一包药粉撒下去了，望江南是南方喜欢种植在家前屋后的矮灌木，又叫蛇灭门，花粉是所有蛇类的天然克星。
    不过花期不长，稀少难得。
    花了这么多好药材，余红兰自然要将功效发挥到最大。
    她不仅采收了整株藤蔓，还把根部留住，侧枝扦插，盼着以后会长出更多。
    “好了没有？”
    绳子抖动的同时，马英麟的声音在上头响起。
    余红兰双手呈喇叭状，朝上面呼喊。
    “等一下，我发现一丛重楼！”
    余红兰从腰间摸出一把弯刀，一点一点凿开石壁，用镰刀把重楼生长的石缝翘大一些，赶紧找块小石头塞进去顶住。
    然后将重楼全株连根拔起，放在背篓里，那些小的就留着继续生长。
    活儿干完，余红兰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她抖抖绳子。
    “师父，拉我上去！”
    两人一起努力，收获满满。
    傍晚回到住处，余红兰把陈兰芳叫到自己住的房间。
    “嫂子，我跟我师父都是大夫，我们算是游方大夫，从最北边来的，一路上行医采药过来，我觉得鸡血藤不一定适合你，你要是信得过我，我给你看看。”
    陈兰芳大喜，赶紧伸出手给余红兰看。
    “小妹，我当然信得过你，只是这边普遍信苗医，苗医又多是男人，我，我们女人病，都不好给人看，只能自己想法子熬药喝，我怕你是个未婚小姑娘嫌弃我……”
    余红兰笑着安抚她。
    “我是小姑娘，但我也是个大夫，妇科孕产我都要学的，嫂子不用担心。”
    说着给她把脉。
    脉象让余红兰忍不住皱眉。
    “怎么了？我这是不是不好治？”
    陈兰芳见状心都凉了。
    “不是不是，嫂子，你怎么判断你这是月事不调的？”
    “我身上哩哩啦啦就没清爽过，不是那个是什么？”
    余红兰抿唇。
    “嫂子你这身上应该不仅有血，还有些脓，味道也不是单纯血腥味，是不是还有些腐臭？”
    陈兰芳脸色爆红，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是，脏得很！”
    余红兰摇头。
    “嫂子，你这是淋病，不过问题不一定就出在你身上。”
    “啥？”
    陈兰芳不解，她都病了，问题还不在她身上？那在哪里？
    “你问问你男人，他应该也有尿痛或者尿血，身上痒之类，不过男人身体结构跟女人不同，症状会比女性轻一些，或许是他把病毒带到你身上，你身子弱，才会染病！”
    陈兰芳忍不住红了眼眶，捂着嘴呜呜哭。
    “妹子，我，我还有得救吗？”
    余红兰给嫂子递一块帕子。
    “当然有的救，问题不大，不过要从根源解决问题，就要让你男人跟你一起用药。”
    “这，我，他不肯。”
    这边男人为主，她本就是外地来的媳妇，无依无靠的，这又因为身上不舒服，一直没能有个孩子，别说婆家，就是丈夫也不把她当回事。
    “那我把药材告诉你，你想法子让他用上就是了。”
    陈兰芳咬着唇，犹豫不决。
    “药贵吗？”
    余红兰想到师父说的，穷，也是一种病。
    “不贵，这样，我带你去辨认，只要一种，煎水喝，煮水清洗，七天就能好，记着让你男人跟着一起洗。”
    “好好好！”
    陈兰芳大喜过望，这也算是教她一招了。
    余红兰将她带到后山，指着一丛猴子尾巴。
    “这种草，叫过江龙，滇南本草和贵省民间方药集，还有湖南药物志都有记载，是个好东西，你采回去熬水喝，煮水清洗就行。”
    “就这？”
    余红兰点头。
    “对呀，这可是个好东西，云贵湘三省的药志里都争着记载，肯定是好东西啊！”
    陈兰芳将信将疑的采回去熬水喝，她男人症状的确很轻，但是也有尿痛的毛病，她假装听汉人大夫说了这个药草能治尿痛，哄着男人用了，还听余红兰的，不同房。
    等过了两天，余红兰和师父要继续往西南走的时候，陈兰芳高兴的给余红兰挂上寨子里织染的土布绣了花的小背包。
    “兰兰，多谢你，我已经好多了，我男人也好多了！”
    余红兰好喜欢这种民族风的小包，要不是不好拿，都想买几个带回去了。
    不能带，她可以邮寄。
    “嫂子，你帮我问问寨子里这些装饰品多不多？我可以跟他们买，我有三个姐姐一个嫂子，还有好多好朋友，我给她们带一些，肯定会喜欢的。”
    陈兰芳眼里稀松平常的东西，外面人见都见不到。
    “这个我那还有好多，我们平时没事都会做一些，我给你找。
    另外，兰兰你能不能给我看看，我多久能有孩子？”
    余红兰上次给陈兰芳号脉的时候，就顺手给她看过。
    不过为了安她的心，还是又给她把脉一回。
    “嫂子，你大约在两年前怀过一个，不过可能当时年纪小，加上身体应该是受寒了，就化成血水流掉了，之后染病就怀不上，你想想两年前，是不是淋雨或者掉水里，然后月事跟平时都不一样？”